见纪湘琴服下丹药,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厅内一众仙门中人倒是放下心来。
“陆大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朱博广犹豫再三,对陆清漓说道。
“朱城主是不是想买回这件法器?”陆清漓一看他那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猜到他心头所想。
“不错,我朱家先祖为这琉璃仙音灯抱憾终生,我想买回这件法器,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还望陆大师成全。”朱博广深鞠一躬,说道。
“那你拿去就是。”陆清漓大方的将琉璃仙音灯递了过去。
这件法器是她金丹之境时炼制而成,品级并不高,以她那一缕大乘之境的神识,也根本不需要这件法器来宁心守神。
对此时的她来说,这件法器最大的意义便是缅怀曾经的岁月,但既然已经不再沉浸在过去的回忆,自然也没有必要留在身上。
说起来,这盏琉璃仙音灯,倒是对朱家的意义更为重大,送给他,多少还有点用处,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那怎么能成,这琉璃仙音灯可是漓歌仙君亲手炼制的法器,怎能如此随便送人?”朱博广惊讶的说道,坚决不肯伸手。
“这件法器品级不高,璃歌仙君炼制之时应该还只是金丹之境的修为,除了宁心守神,没什么别的用处。“陆清漓只能耐心的解释道。
“那也不行。”朱博广态度却是更加的坚决。再没有用处,只冲着漓歌仙君这个名号,这盏琉璃仙音灯就能值不少钱了,他哪好意思白要。
“那就一百万灵石吧。”推辞了几句,见实在推辞不过去,陆清漓只能开价了。
一百万灵石……褚时方等人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太贵,而是因为太过便宜,便宜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一代天君墨漓歌亲手炼制的琉璃仙音灯,怎么可能只值一百万灵石?
要知道,刚才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明炎天君所炼的玄都幻魔灯,纪湘琴那个冤大头对此也深信不疑,可到最后也只拍出五百万灵石而已。
咦,而已?什么时候灵石变得这么不值钱了,五百万灵石,那可是母亲留给纪湘琴的全部嫁妆,相当于青岚仙门好几年的收入啊,还而已?
幸亏纪湘琴已经气晕过去,否则在被陆清漓的风凉话气死之后,还得被这些老家伙气活过来,然后无情的再气死一次。
连褚时方等人都这么想,朱博广当然也不会例外。
“陆大师,这个价钱实在太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朱博广妄自尊大,不将漓歌仙君看在眼里呢。这样吧,我出一千万灵石,不知你意下如何?”朱博广思索了一下,说道。
千万灵石?虽说这只琉璃仙音灯是陆清漓自己前世亲手炼制,可是看来看去,她都看不出来到底哪里能值一千万灵石。
“一百五十万吧?”陆清漓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朱博广将纪湘琴得罪得不轻,对他的人品也颇有欣赏,当然不会占他那么大便宜。
“九百五十万。”见陆清漓坚持,朱博广也只好退了一步。
“两百万。”
“八百五十万。”
“三百万。”
……
枫灵坊市最后一场拍卖拉开序幕,双方竞相出价各不相让。
褚时方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别人做买卖,总是买家希望越便宜越好,卖家希望越贵越好,这两位倒好,全反过来了。
对朱博广的品性为人,他们当然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这位城主大人不忘祖训行事公正,他们也不会成为这枫灵坊市的常客了,所以见状也不是太过奇怪。
但陆清漓年纪轻轻,却也如此的品性高洁,就令他们大为惊讶了。望着她那清雅秀美的面庞,所有人眼中都多出几分敬意。
“他们在干什么?”这时,纪湘琴悠悠醒转,脑子却还昏昏沉沉,听到陆清漓和朱博广竞相出价的声音,茫然的问道。
“朱博广想要买回那盏琉璃仙音灯,正在和陆清漓讨价还价。”看见纪湘琴苏醒过来,常明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下意识的回答道。
“讨价还价,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呢?”纪湘琴更加茫然了。
讨价还价的话,不该是陆清漓先开个高价,朱博广还个低价,然后前者拼命往上抬,后者拼命往下压吗,可听着怎么好像反过来了呢。
“哦是这么回事,朱博广出价一千万,陆清漓只肯要一百万,朱博广不想占那么大便宜,还到了九千五百万,陆清漓又觉得琉璃仙音灯值不了那么多钱,大概是觉得亏心吧,所以还到了一百五十万,然后朱博广退了一步,还到九百万,陆清漓也不想让他太过为难,就提到了两百万,然后……”常明翰眉飞色舞的解释起来。
这种别开生面的拍卖别说见了,以前听都没听说过,他都看得津津有味。
“噗……”还没等他说完,就见纪湘琴眼睛一直,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这可是她用五百万灵石买下的法器啊,转手又让陆清漓给卖了。
也就是说,她什么都没出,只是倒倒手,就能凭空赚几百万灵石回去。
最可气的是,别人出一千万她还不肯,觉得亏心,居然只肯要一百万。
那她用五百万灵石买下这件法器算是什么,白痴?冤大头?
太欺负人了,这个陆清漓真的太欺负人了。
纪湘琴气得五腑六脏仿佛都已炸开,那口鲜血喷出足有三尺来高,而且喷啊喷啊的,半晌没能停得下来。
这么大的动静,厅中众人当然不可能毫无察觉,都诧异的朝这边望来。
陆清漓和朱博广也只能中途停下,再次快步走了过来。
一边走,朱博广又一边掏出大把丹药,可是纪湘琴喷血喷成这样,他又哪能塞进她的嘴里,急得直冒冷汗。
还是陆清漓来得麻利,直接一巴掌拍在纪湘琴头顶,将她拍晕过去,那口长喷不止的鲜血这才止住。
“怎么又这样了?”等朱博广再次帮她服下丹药,陆清漓皱眉问常明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