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想了想说:“这倒不难,这事本就是子虚乌有,哪来的什么荷包香囊手帕子,不过是捕风捉影,审儿早就在外面忙酒席的事,只是扭着不肯回来,难道他哥哥成亲他还不回来,成什么样子?反正他是混小子,先让他回来顶了老太太的怒火,到时候跪下说两句好话,这事也就过去了。”
苏夫人和吕氏一听觉得这法子可行,只是委屈了林墨审,当初那般立誓出去,还未等到春闱就回来了,那些孩子指不定怎么笑他呢。
潘氏摆摆手:“哪有人笑他,他整日不着调,不笑别人就不错了。”
吕氏和苏夫人一听也都笑了,想想这几房的孩子,除了林墨审,确实都规规矩矩,也只有林墨审那孩子略略活泼些。
苏夫人不禁深叹:“琬儿那孩子哪哪都好,就是性子太软。”
吕氏也感叹了一番,说林墨琬从小不在母亲身边,又没嬷嬷在身边,就那两个丫头,也就只能这样了。
潘氏微笑不语,轻轻抿了一口茶。
当日回来后潘氏便让人去学堂通知林墨审,让他明日务必回府。傍晚林墨栩便登了丛然馆的门,给墨染送来了一些账册。
待林墨栩走后,墨染便让碧知、碧鹤将衣裳找出来放在了内室架子上,轻抚案上的画卷,将所有画具都收了起来,又将许久不曾戴过的钗环都找了出来,挑出来一对素而不简的金线镂坠玛瑙耳坠,将常围得银鼠披肩也拿了出来。
碧鹤看着墨染找衣裳,笑着说:“姑娘,如今虽冷,可屋子里热,用不着这厚的披肩,又不出去赏雪。”
墨染双唇微抿:“我这么长时间不出去,总要有个理由,裹上这条披肩,就说我......这几日身体弱。”
碧鹤一愣,用葵水来做借口,她们家姑娘可真是头一份。
深夜林墨宪裹着披风披寒而来,对墨染拱手一拜,留下了一封书信。
墨染知道林墨宪今夜定然回来,只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忙,稍坐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留下书信便去了,只好让碧知撤了茶水点心,独自坐在炉火旁读完了林墨审的信。
将信从头至尾扫过,心中微怔,怎么四王爷真是受伤了,但是却伤得不重。这是林墨衡传出来的消息,应不会有假,那么这位四王爷是故意伤了掩人耳目,还是......
墨染忖度不出,又不得出去探问,一脸忧色地坐在床上,直到屋子里都冷了下去,才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一夜大雪,冷风朔寒,第二日确实天色大好,晴空万里,暖意融融晒得阶前的猫都懒了,缩着脖子打滚儿。
林墨审一大早便进了侯府,匆匆往林墨宪院子里去,兄弟两说了几句话便一同往春僖堂走,进了春僖堂院子林墨审便撩跪在了台阶下,慌得花嬷嬷急忙上前来搀。
林墨审朗朗有词:“孙儿不孝,离家日久,来给祖母请安了。”他说完一个头叩在地上,生生磕红了额头,林墨栩在一旁站着看都觉头疼,林墨宪倒不以为然。
林墨栩侧过头来小声问:“你亲弟弟,比我还近一层,你不心疼?”
这冰凉的雪地便是站在阶下都觉刺骨,何况是撩了衣袍跪在地上,林墨审又是书生文人,未曾习武,哪里受得了这般刺骨凛寒?
林墨宪不转过头看,冲着春僖堂正厅站得板直,脸上一贯的沉稳,此刻更添了几分气,他板着脸说:“他早该回来,累着三姐姐这么久不能出丛然馆,堂堂男儿不挺身承担,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