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惊心动魄一场局,纵马同车赌此生

太子走得越发慢,到了房间门心内已然凉透了,看门前仍是众多侍卫守着,便知道萧远景还未回来,心中尚未想到应对之策,只得挥手让侍卫让开,率先进了屋子。

六王爷慢悠悠地跟在萧寰羽身后,进屋后拿起一个茶杯,笑笑说:“怎么茶是凉的?四哥不渴吗?”

他说着环顾屋内,而后笑吟吟地向床边走去,到床边站定,看了看厚厚的床帐,含笑侧着脑袋来看萧寰羽,话却是对床里面的人说的:“四哥病得这么重?大白天遮得严严实实的?难道这病是怕见光不成?”

他说着手便伸了过去,凌厉一掀,果不其然,看到了空空的一张床,被子虽是散开的,却不见半个人影。

萧寰羽的心跟着一颤,面上却仍是稳得住,眸光似水,看着空空的床铺,不发一语。

六王爷抬着一根指头,霎时眸光如箭,嘴角一抹弯弯刺骨笑意,悠然道:“四哥人呢?该不会是病好了,已经回王府了吧?”

萧寰羽无法作答,此刻万分危急,任心头生出一腔勇力,也只能撑着身子,跟着六王爷往外走去。

六王爷往后花园逛去,他在四王爷府门外埋了三层人,纵使萧远景有通天之力,也回不去王府;况且四个城门都有他的人守着,所以他并不着急,假意说:“莫不是四哥嫌屋子里太闷了,所以去后花园了?早就听说太子兄长的园子四季常青,各色花草,不知真假,小弟今日有幸一观?”

“太子”两个字被咬得有些重,似是压着力气,要紧这两个字咬得“破碎散架,再也拼不起来”一般,可是却又收着一些力气,这是六王爷的一贯作风,他气势凌人时未必会有什么动作,反倒是轻悠悠时才要置人于死地。因为他要收着一半力等着喝庆功酒,且他永远有志在必得的把握,故而总是轻松的。

萧寰羽不知他这个六弟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更担心起萧远景来,这时萧寰羽狠狠地后悔,他心中痛恼:“不该让四弟去的。”

六王爷悠悠地往花园走去,忽回头笑:“我想我今夜等来的,一定是不一样的四哥。”

满身鲜血,缺胳膊却腿?或者干脆就是一具尸体?六王爷想着便笑了起来,似乎闻到了萧远景身上的血腥味,这让他更高兴了,不禁将扇子展了开来,而后忽听后面有动静。

萧寰羽和六王爷一同转过身子,那边是梅阁的方向,闹声声传来笑声,似是萧远景的声音,这里和梅阁隔得本不算远,可是这声音却是模模糊糊,怎么也听不清。

两人脸色渐渐都变了,见梅阁中出来一人。萧远景一身白狐裘大氅罩在身上,雪白如玉,琼脂温润,面上带笑,稳稳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六王爷皱了眉头,手中扇子拧成了两断,低声自语:“怎么可能!”

萧寰羽也惊住了,继而脸上露出喜色,上前拖住萧远景的胳膊,皱眉轻声关切地问:“回来了?”

萧远景笑着躲开萧寰羽的手,很是讨好地说:“兄长,我病虽然好了,可身子却还没有大好,兄长还是再容我两日吧。那日我也不是贪杯,姑姑家自酿的酒太香甜了。”

萧寰羽一时愣愣的,都忘了要顺着萧远景的话接下去,只盯着萧远景看,不知道这身狐裘下是怎样一副景象?萧远景是怎么进的太子府,又为何回出现在梅阁?

六王爷也笑着上前,虽是掩了眼中狠厉,但他仍直直地盯着萧远景,似是要将萧远景盯出一个窟窿,心道:“真是自愧不如,他这个四哥竟真有遁地的本事,闯过了重重死士,竟悄无声息,毫发无伤地落在了太子府中,真是好本事!”

六王爷忽轻拍手,赞道:“四哥真是好本事!”他不相信萧远景能全身而退,此时身上定是带着伤的,且看他能忍到几时!可惜了这雪白的大氅,竟这么披在了萧远景的身上,为他遮挡住厚厚衣裳下面的殷殷血色。

萧远景反问:“六弟这是何意?调侃为兄酒量差?”

六王爷笑不出来,冷冷地说:“小弟自然不敢。”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倒真像喝了冷酒,浑身忍不住要打哆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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