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轻柔的琴声逐渐开始变得加快,变得格外激烈。
本就充满了悲伤的旋律,此刻毫无征兆的多了一份强烈的愤怒。
他们似乎听到有人发出愤怒的咆哮,在诉说着世间的不公。
哭诉着分别时的痛苦。
当各种各样的情绪都达到顶峰时,那激烈的节奏突然停下,慢慢变为最开始的柔和。
而那一道道音符,也不再包含悲伤,就像是大梦初醒之时,发现曲终人已散,四周空荡荡,只剩眼前的无力与黑暗。
琴声结束,但在场的众人此时还没有缓过神来。
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琴声中,心中泛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天……”
最先打破这份平静的是顾月明,她此时早已惊讶的捂着嘴,眼中还残留有几分刚刚受到琴音影响的悲恸之色。
“秦铭哥。”
朱彩霞此刻也是瞪大双眼下意识呢喃了一声。
虽然朱凌云没有说话,但是他张大的嘴巴,已经说明了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方诗雨站在摄像机后面,此时更是呆若木鸡。
慕晚瑶不断深呼吸调整情绪,她仿佛透过琴音亲眼见证了秦铭在过去十多年里遭受的种种。
她此时的一颗心早已揪成麻花。
“你们感觉怎么样?”
秦铭伊一脸紧张的看着众人。
他现在不太确定,自己这首曲子究竟弹的怎么样。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弹奏钢琴呢。
当时自己弹奏的时候,全身心沉浸其中,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一结束弹奏之后,心中忐忑的情绪立马涌现。
他担心自己的弹奏水平还不是很够,担心影响自己拍视频的计划。
“小铭,你弹奏的很好!”
慕晚瑶此时开口说道,脸上满是欣赏之色。
“不得不说,秦铭你这弹钢琴的水平,是哥们见过最牛逼的了。”
朱凌云由衷的感到敬佩。
朱彩霞点点头:“秦铭哥,你弹的太好了。”
她此时看向秦铭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真的吗?”
秦铭看着众人脸上的反应,有些不是很确信。
“当然了,比真金还要真呢。”
方诗雨一脸激动的开口说道:“我觉得,我旗下的那些艺人如果能有你这份特长,我估计做梦都得笑醒了!”
听到诗雨姐给出如此高的评价,秦铭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
同时,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下来。
“小铭,你刚刚弹奏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顾月明开口问道:“我总觉得好像很耳熟的样子。”
“这首曲子叫肖邦的离别。”
这道声音是从蛋糕店外传进来的。
众人纷纷寻着声音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轻烟姐,你怎么来了。”
秦铭当即上前打了声招呼。
“还不是某个臭小子,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晚点过来这边接他回家,正好我现在没什么事儿,就提前过来了。”
“一过来就发现你正好在弹琴,怕打扰到你,就一直站在门口听着。”
朱轻烟开口解释道。
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小铭,你刚才弹的很棒,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在你这个年龄段的人,能将这首曲子弹的如此包含情绪。”
“你有没有兴趣以后就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我认识一位大师钢琴家,之前在一次音乐会上,他表明了自己想要收学生的意愿,我觉得你要是过去了,肯定会让他十分惊喜。”
听到这些,秦铭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答应下来,而是目光看向慕晚瑶。
慕晚瑶微微一愣,然后笑着说道:“傻瓜,你看我干嘛。你想答应就答应了呗,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姐姐都会支持你的。”
“嗯嗯。”
秦铭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口说道:“轻烟姐,能给我几天考虑时间吗?”
“说实话,我现在都还没想好自己到底要从事什么行业呢,而且我觉得自己对于钢琴并不是那么热爱,弹钢琴更多的是兴趣。”
“当然没问题了,你哪天想好了,随时和我说一声就行。”
朱轻烟点点头答应下来。
对于秦铭的想法,她也很理解。
许多时候,能做好的事情并非就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人生不过数十载,要是可以的话,谁不想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呢?
就比如自己。
她并不想就这样接父母的班,以后都过着这样的日子。
要不是因为某个人实在是太叛逆了,还得靠自己撑着,她早就不想管家里的这些事了。
一想到这,朱轻烟便狠狠瞪了朱凌云一眼。
朱凌云此时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小铭,你钢琴是在哪学的啊?”
朱轻烟开口问了一声。
“以前跟着一个婆婆学的。”秦铭回答道。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全都对视了几眼。
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好奇之色。
对于秦铭的过往,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但是他们好像从未听说过这个婆婆。
难不成是秦家某个亲戚吗?
“那个婆婆姓孙,她以前是一名音乐老师。”
“之前我还没被接回秦家的时候,孙婆婆一直就住在我楼下。”
秦铭解释的时候,眼中流露出几分悲伤。
众人明白,秦铭在没有被接回秦家之前那十多年在养父母家里遭受了各种虐待。
“孙婆婆很善良,在我记忆中,是第一个对我很好的长辈,那首曲子也是孙婆婆教我的。”
“当时有时候我不敢回家,或者是吃不上东西时,孙婆婆总会偷偷将我带去她家。”
“可老天爷似乎总爱开玩笑,孙婆婆的善良并没有换来任何回报,反而因为早年患上的重病,身体越来越差。”
“因为她儿女都很不孝顺,除了惦记着孙婆婆的那点养老金,就是看着孙婆婆家的那个老房子。”
“应该是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孙婆婆就因病过世了。”
“当时安葬费都是旁边的几个邻居一起凑出来的。”
听秦铭说完这些,整个蛋糕店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