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搏一把?
山壁很高,阿宽登顶后,需要固定绳索,短时间内不会注意到下方情况,哪怕丁老先前有所惋惜,也有可能是故意放出来的迷雾。
毕竟他是个狡诈的老狐狸,不能相信他的言语。
知道了上次犯的错误后,我学聪明了很多,利用眼角的余光去窥视着李想,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不看不知道,看了过后,险些把我气死。
李想仿佛没有察觉到危机一样,竟然与两名青年一样,盯着山壁的方向,好似对阿宽登顶产生了期待。
我很想把他拉到身边,指责几句。
场合好像并不合适。
只能先在脑海中思考着逃跑这条路的可行性。
本来我还有一半把握,看到李想这般,我现在连三分把握都没有了。
强行去跑的话,李想可能会拖后腿,而我又不可能把他丢下。
还是算了吧。
“唉。”我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林哥,你怎么了?”李想收回目光,回过头来,关心道。
“想起了无生村那些消失的村民们,突然觉得他们很可怜。”有丁老盯着,我自然不可能说出真心话,随口编了个理由。
也不知道李想能不能明白,如果我们再不有所作为,怕是要跟那些村民一样可怜,成为无生村新的失踪人口。
“说起这个,你们知道这些年来,此地进入了多少赏金猎人吗?”丁老突然出声道。
“不清楚。”我摇摇头。
我只清楚此处近乎有来无回,真不知道来过多少人。
毕竟我是受了黑白的人情,才被迫来比,并不是帮陆沉解决麻烦的。
绝地这种级别,还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插手的。
要不是因为偿还人情,哪怕听到这两个字,我都会远远避开,不与其扯上关系,别说什么三叔四叔的,毕竟失踪了二十年,多半不会活着了,他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想必他也不希望看到林家唯一的子嗣绝在此处吧。
“二十年间,来到此处的至少千人,可从来没有人能够离开,他们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哪怕有人开着直播,进入无生村的地界,直接也会中断,就连那些有名的民间探险队,来到此处之后,也是下落不明。”丁老声音幽幽,揭露着无生村的过往。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
就算这些人都没有出来,好像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吧?
至于直播中断,那多半是阴龙的问题。
阴龙盘踞之处,磁场紊乱,哪怕卫星电话,怕是也难以拨打,更何况只是普通手机。
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为了悬赏来到这里,还偏偏丧命其中,死的人越多,此处就会越凶,怪不得黑白要让我来解决问题,他们怕是无法踏足此处拘魂,才想到了我。
说白了,他们要的是业绩。
而我,还的是人情。
如果能够利索解决此地的问题,以后在与江湖的交手中,很有可能借助到他们的力量。
单我一人,是无法对抗一个组织的,我必须要找到更多的帮手,黑白只是计划中的一环,成与不成,还要看我在此处的表现。
“那些都是业余人士,比不上我们。”我做出点评。
“小兄弟如此胸有成竹,若是今日之行顺利,老朽可保你们安然无恙。”丁老抚弄着胡须,做出保证。
对于这话,我也就听听,真的相信了,怕是最后死不瞑目。
老狐狸最懂得摆弄人心,他此举无疑就是想要先稳住我罢了。
以他们这次的行动,按照龙脉来看,此地至少是个王侯。
说不得还是某个史书上没有记载的野皇帝,一旦暴露出去,锦衣那边绝对会加大通缉力度,甚至不可能让他们把文物流传出去。
丁老能够冒险来此,定然已经安排妥当,怎么可能会让我们破坏了他的规划。
“可以上来了。”上方山壁传来阿宽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也终止了我和丁老的聊天。
“小丁小柳,你们先上去帮忙,之后把背包弄上去,再让老朽上去,至于你们两位,委屈一下,最后上去如何?”丁老做出安排。
他就不害怕我们跑了?
我愣住了,听到这安排,刚开始我能够理解。
阿宽毕竟只有一个人,如果让我们先上去,保不齐会给他制造些许麻烦,最终从上面溜之大吉。
可是丁老为什么不留下?
反倒是把我们留在了最后?
是觉得拿走了我们的背包,我们就无法生存下去吗?
不对,他应该能想到我们可以开车离开。
丁老这般安排,定然有他的深意。
我决定先观察一下。
等到丁老腰间系上绳索,开始被拉上去的时候。
李想凑了过来,“林哥,咱们跑不跑?”
我抬头看了眼山壁,只能看到小丁与小柳在那里发力,阿宽的身形并没有看到。
关键是背包与火器都已经到了山壁之上,如果阿宽此刻握着火器瞄准了我们,只要我们有所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那我们岂不是死的很憋屈?
也许这才是丁老真正的安排。
一次两次的试探,想看看我们最终做出了什么选择。
“不跑。”我结束思考,做出回答。
如果这些都是丁老的试探,那么此刻我就不能离开。
因为他不可能放任我们离开,定然让阿宽做好了安排。
我不可能去用我们的生命冒险。
要知道,此处是绝地,哪怕是黑白也不敢妄入。
死在此处,大概率会变成孤魂野鬼,要么成为阴龙的养分,要么就整日游荡在此处,惶惶不可终日。
“我们跑不掉的。”见李想有些不解,我压低声音解释,“阿宽在上面盯着我们。”
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李想应该明白了吧。
“我知道了。”李想微微颔首。
“小兄弟,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不如也说给老朽听听?”我抬头,发现丁老正背靠着山壁,笑呵呵的望向我们。
他的手中,紧握着黑色手杖,身形在两名青年的发力下,不断上升着。
不知为何,我竟然在那黑色手杖上,感知到了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