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虽是受害者,但人言可畏,更加可怕。
每位少女,若回到家中,便要承受世俗的偏见,言语杀人诛心,那才是心灵深处,无尽的磨难。
谷鱼说不上话,纪雨馨不停安慰她们,姑娘们哭泣不停。
少女们都不想回家,想削发为尼,度过余生。
纪雨馨也不好为她们做主,救人能救,救心需自度。
正说话间,贼首所在禅房,那名少女已醒来,被一名中年和尚带出。
少女来至二人身前,立刻跪下磕头,谢过二人,纪雨馨连忙扶起她。
谷鱼踢醒地上那名贼人,假扮的年轻和尚,一问才知。
贼首名叫商旭,少年时得奇遇,修炼魔功合欢心经。
魔功合欢心经,专以未破身少女红丸,夺取修炼。
商旭因修炼魔功,看似中年人,实际已有八十多岁。
商旭后来修炼有成,开宗立派合欢宗,陆续收下十数名弟子,为修炼合欢心经,不知残害多少妙龄少女?
四个月前,商旭带着众弟子,路过清凉寺。
夜间强占寺院,以主持性命威胁,逼迫寺院弟子们,做些杂役,侍候合欢宗众人。
合欢宗众人,落脚清凉寺后,商旭便派人,掳掠少女,回寺院供其修炼,为突破九境初期境。
四个月间,先后从瑞丰县,以及其它地区,掳掠十五名少女。
供商旭采阴补阳,修炼合欢心经,等他修炼完,再将少女们,留给弟子们,修炼合欢心经。
未曾想到,会被谷鱼与纪雨馨,跟踪至寺庙。
关键时刻,二人斩杀商旭,以及合欢宗十数名弟子,合欢宗就此覆灭。
主持先派人,做些斋饭,供少女们吃饱,再安排少女们先休息。
等天亮派人,前往县衙禀明此事,等官府派人,处理后事。
谷鱼与纪雨馨,商议过后,以须弥宗弟子身份,告知主持,也好与县衙交代。
那名年轻贼人,被谷鱼一掌,震碎其丹田,废去其修为,并未杀他。
年轻贼人,被废之后,连普通人都不如,再不能作乱或逃走,捆绑于寺院,待官府来人处理。
谷鱼与纪雨馨,本想趁夜离开,却被主持好言挽留,一起吃个斋饭,算是答谢二人。
待二人离别时,主持赠送二人,一本古籍,名为大乘妙法心经。
让二人没事读一读,对修炼静心,开悟有益。
主持同时嘱咐二人,佛道儒有许多书籍,内有许多高深大道之理。
对境界越高的修士,修炼悟道益处越大,让二人闲暇之时,多读一读。
谷鱼与纪雨馨,双手合十,施礼谢过主持,又与众人施礼告辞,他们才转身,飞身离开清凉寺。
二人之前,在瑞丰县城三日时,夜间登高暗中查探贼人,日间采购所需物品,该买物品已买完。
此时二人,未再返回瑞丰县城,而是直接向波罗州方向,飞身行去。
日间赶路,夕阳西落,路过一处景色优美,看着不大的湖边,谷鱼选岸边干燥处,搭营帐就地宿营。
搭好营帐,谷鱼便取出一根鱼竿,以及其它渔具,便要去湖边钓鱼。
纪雨馨见此,非常好奇,也要跟去钓鱼。
谷鱼只好停下,又取出一根备用鱼竿,以及鱼具,带她去湖边,先找钓位。
找好钓位,取出小凳让她坐好,再将鱼线、鱼漂、鱼钩、鱼竿绑好,和好鱼饵。
鱼竿是竹子制作而成,鱼钩是特殊钨铁,煅造打磨而成。
鱼漂自然是芦苇秆,制作而成,鱼线是蛛丝加蚕丝等物,混合制作而成,鱼饵自然是天然谷物为主。
钓鱼之物,城中杂货店,皆有售卖,谷鱼自然也是买现成之物,省去许多时间,还能多储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谷鱼栓好钓具,找好水深,打好窝料,再耐心教纪雨馨,如何上饵,抛杆垂钓,如何看漂提竿等。
直到教会,谷鱼才去自身钓位,弄好渔具等物,便静下心垂钓。
谷鱼有时盯其竿前鱼漂,有时向右转头,看看纪雨馨鱼漂。
半个时辰过去,谷鱼连连提杆,钓上三条半斤不到,两条两斤左右,还有一条三斤左右的肥鱼,算是不错收获。
郁闷的纪雨馨,半条未钓到,光看鱼漂闹的厉害,可提竿便是空钩。
谷鱼见此,与她讲解钓技,提竿最重要,便是提杆准确时机。
鱼漂下沉或上顶,都是鱼在吃饵,便要快速提竿。
还不能提竿太狠,太狠鱼儿容易脱钩,提竿也不能太轻,太轻鱼钩剌鱼不结实,也容易脱钩跑鱼。
总之讲了许多钓技,纪雨馨好似明白,可鱼漂一动,提杆准忘所教。
谷鱼又钓上两条鱼后,便站于纪雨馨身后,专心看她鱼漂。
每次鱼漂下沉或顶漂,他便喊她提竿,可每次提杆皆晚,气得纪雨馨直噘嘴。
没办法的谷鱼,只好称钓鱼越有耐心,越沉得住气,越容易上大鱼。
纪雨馨便深呼吸,静下心来,专心盯着鱼漂,不再着急生气。
等谷鱼刚坐回原位,还未抛杆之时,纪雨馨见鱼漂下沉,不轻不重,一提杆间,惊喜连连,不停喊谷鱼,快来帮她。
谷鱼见她,还真钓到一条大鱼,拉动鱼竿,已弯成弓状。
大鱼在水中,不停挣扎,谷鱼光看水纹与水花,感觉鱼儿应该不小。
纪雨馨非常兴奋,双手紧握鱼竿,却又非常担心,大鱼脱钩。
谷鱼上前,一边手把手教她,一边与她讲解,遛鱼技巧。
小心翼翼的纪雨馨,既兴奋又开心,按谷鱼所教遛鱼技巧,半个时辰过后,终于将一条金色大鱼,拉至岸边。
谷鱼大概看看,又抱起毫无力气的金色大鱼,掂量一番,最少有十斤重。
纪雨馨也不怕鱼腥,还真上手抱起它,玩个不停。
等开心过后,纪雨馨又舍不得吃它,与谷鱼商议一番,小心翼翼抱着金色大鱼,将它放回水中。
金色大鱼刚入水,一个大摆尾,尾巴溅起湖水,直接泼她一脸,纪雨馨当场尖叫一声。
身上衣物,同样打湿些许,她哈哈大笑不已。
未戴白纱的纪雨馨,脸上衣裙上皆是水,国色天香,妩媚曼妙身姿,美丽动人。
手中举着鱼竿的谷鱼,傻傻看向她,看得有些发呆。
当发呆的谷鱼,脑海中不知不觉,想起叶鸿灵时,忽然惊醒。
他有些尴尬站起,好似有些慌乱般,连忙抛杆,继续钓鱼。
纪雨馨连抛数杆,半个时辰,连鱼漂都不动。
谷鱼告诉她,可能是遛大鱼时,将其它鱼吓跑,最少也要一个时辰之后,才会有鱼进窝,她只好放弃再上大鱼念头。
谷鱼又钓二条,各有三斤左右的鱼,太阳下山,红霞满天。
谷鱼收起鱼具,留三条三斤左右的鱼,其它鱼放回湖中。
纪雨馨静静看谷鱼,处理完鱼,又提一木桶水,二人回至营帐处,开始支锅做美食。
入夜前,二人吃着鲜嫩可口的炖鱼,还有麻辣可口的烤鱼,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纪雨馨端起酒杯,抿嘴小喝一口,轻声说道:“她们本是黄花闺女,正是人生最好年华,本该嫁人,相夫教子,却被那群畜生,生生给糟蹋,这辈子算是全毁了,从今往后,她们要在黑暗中,度过余生,再不会对美好生活,有一丝期盼!”
谷鱼正喝着鱼汤,听她一说,沉思片刻,同样轻声道:“有时候我总在想,人活一世,不管做什么,都有许多条路可选,为何非要选残害他人,这是最坏一条路,那些人活着,就没有底线吗?”
“都是七情六欲使然,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选利己害人者,世间茫茫多。我虽然知道,但每次遇到,还是很生气!”纪雨馨说完叹息一声。
她端起酒杯,一口喝光,又咳嗽几声,好似被酒呛到。
谷鱼明白,纪雨馨从清凉寺出来,话少了许多。
谷鱼能感受到,她得感受,所以他才早些选营地,搭营帐,钓鱼做上美食。
也想转移纪雨馨的注意力,以免瞎想,她也许会好些。
谷鱼先给她,盛碗热乎鱼块,为她倒满酒,他才一口喝下杯中酒,又给杯中倒满。
“记的小时候,我体弱多病,最是怕冷,那会还是冬天,我家四叔,还总出门,有时出门数日,方才回家。我只能吃干粮,天气太冷,干粮硬邦邦,还咬不动,吃进肚中,便疼痛难忍。”谷鱼并未接她话,而是讲起小时候趣事。
纪雨馨放下碗筷,端起酒杯,先与谷鱼轻轻碰一下,二人小喝一口。
她才轻声好奇问他:“然后哪?”
谷鱼放下酒杯,接着继续讲道:“疼的实在受不了,自己便想尝试做饭,想吃口饭。那会太小,首次烧火做饭,什么都不懂,弄的满屋都是烟,还一不小心,差点烧毁房屋。拼命用瓢,从木桶中,舀水灭火,火倒是浇灭,身上弄一身湿,更冷更饿。哭着鼻子,钻进被窝,一边啃着硬邦邦的干粮,一边哆哆嗦嗦,忍耐肚疼。连啃三日干粮,才熬到四叔回家,吃上热乎乎饭菜,没敢跟四叔讲,肚疼之事,怕他担心难受。”
“你这些苦,我小时候,真没受过,舅舅天天生怕我,饿着冻着,不管去哪,都将我带在身边。我是天天哭着嚷着,要找爹娘,让舅舅很头疼,他还要想方设法,哄我开心。可一到晚上,我特想爹娘,很多时候,我都钻入被窝,怪自己不好,爹娘才不要我。每次都是哭着睡着,慢慢长大之后,我才明白,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小姑娘,真是不容易!”纪雨馨同样讲起小时候趣事。
谷鱼当然明白,一个大男人,带个孩子,有多不容易?
孩子小时候,什么都不懂,一个男人,又当爹又当娘,照顾孩子。
还要做其他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很难,而对于洪四叔,只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