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出来?”阿诚似乎没听明白一般,迷惑地重复了一遍。
“这个是铁锅,不比茶壶嘛。茶壶是有过滤口的,倒出茶水的时候,大部分茶叶都会留在茶壶里。但是铁锅的‘锅口’太大了,若是往外倒奶的时候,茶叶一定会跟着倒出去的。”黎锦自顾自地说了几句之后,才忽然理解了阿诚为什么没听明白自己的话。
于是,黎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又再微笑着说道:“是这样的啦,我重新解释一下吧。茶叶和牛奶混在一起的话,口感会受到影响而变差。喝牛奶的时候,若是掺杂了杂质的话,感觉会很是奇怪的吧?所以,要尽量避免这一点的话,就不能把茶叶直接放进煮牛奶的锅里一起煮。”
“将军原来说的是这个意思啊!”阿诚这才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将军说得真有道理。如果直接把茶叶倒进去,会影响口感的话,那怎么才能避免这个问题呢?”
“我动手缝个‘棉布袋’试试吧。”黎锦说道,“我想了一下,如果把茶叶装在干净的棉布袋里,再丢进煮奶的铁锅里一起煮的话,茶叶就不会和倒出的牛奶混在一起了。”
阿诚问道:“棉布袋要怎么缝制?多大?什么形状的?”
黎锦道:“随便什么形状都可以的,我想缝制个正方形的。长宽的话,有两个指节的尺寸就可以了。其他的细节……阿诚可以直接看我缝制好的成品。”
黎锦说着,就出了门,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在还没整理好的行李堆里,翻找起了东西来。
倒也并不难找,黎锦只随意翻了翻,便很快找到了自己所需的东西。
那是一块、比张开的手掌略小一点点的,白色细棉布。
黎锦又拿出了尺寸细小的针线,动手缝了起来。
虽然黎锦笨手笨脚的,但是她觉得自己在针线活上,做的倒还可以。
不过,刺绣纺织之类的事情,黎锦自然是没学过,也不会做。她顶多能用针线在手帕上缝上星星或是自己的名字而已。
但对黎锦来说,这并不重要。
跟身边的人比起来,黎锦可能有些笨手笨脚。但实际上,只与普通人比较的话,她一点都不笨,反而是相当灵巧的类型。
所谓且自认的“笨手笨脚”,其实是因为黎锦天性懒惰,不喜欢做各种练习,所以才显得笨拙的。
黎家无论男女,都很擅长缝纫。
虽然有些奇怪,但这姑且也算是一种“祖训”。
在战场上作战时,难免会负伤。
伤口很深、流血不止的时候,缝合是止血的极好方式。
黎家整体的医术水平,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养养生还不错,替人看病就不行了。
但是,如果是外科、急救的本事的话,黎家人倒都会些。
黎家的先祖们相信,不论是作为将军还是士兵,掌握了这门技术的人,一定更容易在战争中生存下来。
战死,固然也是光荣的事情。
但比起死亡,活下来是更重要、更有价值的事情。帮助别人活下来,也是一样。
虽然黎锦生性慵懒,作为吃货,就连练习“如何把蔬菜切成细丝”这样的事情,都毫无动力。但是,她依然努力学会了缝合各种材质的物品。
迄今为止,黎锦还没有机会缝合伤口。她也真心希望一辈子都不需要用到这门手艺。
既然连缝合伤口这么大的麻烦事,都在皮革上进行过练习。那缝纫一个小小的棉布袋,自然不需要麻烦阿诚了。
不过,黎锦缝制棉布袋的速度很慢,“慢吞吞”才是她真正的缺陷。
相比其他人,黎锦做事总是比较缓慢,不能像别人一样轻快麻利。
但这也是跟黎锦经常做的事情,并不需要有多快的速度有关。
如果真的到了需要缝合伤口的时刻,黎锦觉得,自己做事的速度就会变得飞快了。
毕竟,比如缝合伤口这种事情,不速战速决的话,被缝合的人一定会很痛的吧。
黎家传下了缝合伤口专用的针的设计图,以及用牛羊肠子制作缝合线的秘方。
听说许多许多年前,黎家还有“麻沸散”的方子呢,治疗创伤时可以用来辅助,相当有用。
遗憾的是,也许因为制作麻烦,且使用时有一定危险性的关系,“麻沸散”很多年前就失传了。
黎锦收集的图书中,包括一些医书,也是与她想复原传说中的“麻沸散”有关系。
另外,黎锦也想学会调配一些伤药与消毒的药物。
遗憾的是,迄今为止,黎锦对这些知识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她又不耐烦、也没有时间去寻访医生,拜师学艺。学习医药等方面的事情,也就这么拖延下来了。
黎锦想到这里,不由得轻叹一口气,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哪可能事事都顺心如意呢。
虽然黎锦的动作很慢,但棉布袋毕竟是一个简单的物件。就算她动作再慢,缝上一会儿,也能自然结束了。
黎锦做的这个棉布袋,不但可以让装进去的东西不洒出来,而且又能在不反复拆线缝线的前提下重复使用。
这是因为,她在袋口装了一根如棉线或针般纤巧的细绳的缘故。
把茶叶装进去之后,她拉动细绳,袋口就会被收紧。
袋口收紧后,再打个活结,细绳就被固定住了。
如果感到不放心的话,还可以打上第二个活结,这样一来,袋口松脱的可能性就进一步降低了。
黎锦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觉得整体来说,这个棉布袋的缝纫水平还是说得过去的。
至少,她自己是满意了。够用、能起到自己想要的作用就行了吧?不是用来观赏的东西,太精致也不会有别的好处。
缝好棉布袋之后,黎锦便拿着棉布袋回去了厨房。
“……将军,好慢啊。”黎锦离开之前,阿诚原本是坐在桌前发呆的。
但因为黎锦回来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他觉得无聊,干脆趴在了桌子上。
不仅如此,阿诚的双臂还交叉贴在了桌面上。他的头,则是半侧着靠在自己的手臂之上。
黎锦没进来之前,阿诚的眼皮还是合上的,显然在打盹,但他并没有真的睡着。因为黎锦一进来,阿诚马上就直起了身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