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东西,过来坐下。
“我想问问我男人,就是大茂,他在厂里的一些事情。”
“他今天也没回来?”
“说是去放电影去了。”
那就奇了怪了?
郑家明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好像没有许大茂什么事儿,放映员也是有指标的,只是相对于工厂工人,比较轻松和自由。
没回来,那就不用说,准是又去外面鬼混去了。
“他挺好的,没什么,您别担心。”
“嗨,我不就是想着,你看,工作上的事他也不跟我说,我们结婚也有些年头的,想想这些,我心里怪难受的。”
许大茂娶了娄晓娥,约等于入赘。
究其原因,是因为许母在娄家做佣人,搞定了娄晓娥母亲。
娄父本不看好,但想着自家成分早晚出事,于是需要一个底子干净的女婿,遂才不情不愿让许大茂那货娶了女儿。
自嫁过来,娄晓娥就没上过班,一直在家里躺着,有时连家务都不做。
中院的秦淮茹早期也是抱着这种想法,嫁城里做家庭主妇,后面实在没法才去上班。
而许大茂本就“低人一等”,岳父岳母看不上他,和自己媳妇儿本身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过年都不乐意去她家。buhe.org 非凡小说网
娄晓娥呢,一开始或许确实想做个好妻子,但面对同等问题,结婚几年又没个孩子,同样悲催,同样不想见许大茂他父母。
两家关系处的不好,只在面上和气,实际背地里对彼此都颇有微词,她二人的夫妻生活出现裂缝,早晚的事。
“他可能忙吧,你也别想太多了。”
“他这样.......由不得我多想。”
娄晓娥低头叹气,关键这事儿郑家明爱莫能助啊,除非他能帮许大茂履行职责......
倒也清楚,女人嘛,多是心情烦闷想找个人倾述。
于是安静听着,又留对方吃饭,娄晓娥扭捏一会儿,倒也同意。
“说实在的,我真羡慕你们。”
饭间她说起这个,认为郑家明和秦京茹的相处方式,就是自己想要的。
不说怎么样,至少和睦。
“羡慕什么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两个人在一起,看得是谁能比谁更忍让。”
“京茹这点强过我,所以我俩之间基本没矛盾。”
秦京茹何止是能忍让,简直是甘愿伏低做小的典范人物。
倒是听到这句夸赞让她感到有些难为情,便又害羞的低下头。
娄晓娥说了一阵,自觉今天自己已经够多话了,接下来就安静吃饭,心情看上去倒是好了不少。
饭后又帮着秦京茹一起洗碗,弄完一切才决定离去。
又看郑家明一吃过饭就在伏案笔耕,不禁感到好奇。
“在写什么呢?”
“写一首歌。”
郑家明抬起头,把压着的稿子给她展示,已经撰写好几句歌词,还编了五线谱。
“你还懂音乐呢?”
“略懂一点。”
他经过长时间考虑,决定先从写歌开始,慢慢的敲开文艺这扇大门。
成不成是一回事,动不动笔又是一回事。
另外写歌触碰的雷区少,见着形势不对,也好及时撤退。
娄晓娥不明其中门道,只感觉有趣。
走近一看,跟着谱哼唱几句,还挺像模像样。
“娄姐也懂?”
“我?一点点吧。”
她出身毕竟不属于劳苦大众,人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时候,娄晓娥在跟着父母见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也是和许大茂没有共同语言的其中一个原因。
“真看不出来,你这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这话过于抬举我了,我还等着全部写完,让娄姐帮忙品鉴一二呢。”
“品鉴谈不上,也就懂点儿音律,你要不介意,我帮忙看看也成。”
生活本就枯燥乏味,偶尔有点新鲜事物作为调味剂,她倒是觉得挺不错的。
两人约定有时间一起交流,话毕,娄晓娥转身回家,嘴里还在哼唱着什么。
“家明哥,娄姐可真是好人。”
“怎么说?”
“就觉着挺好的呀,我们才刚来,人家又是送粮又是送肉的,我姐都,都做不到呢。”
望着隔壁方向,秦京茹很是感慨。
来了城里也有两天了,也就人家娄晓娥帮了她们一下,虽然就四个馒头几片肥肉,也已经很不错了。
看看其他的,就是她表姐秦淮茹都带着一股疏远感,至今才来问候过几句。
秦京茹有自己的评判标准,郑家明也不否认,伸手啪啪一拍大腿。
“你觉得好就好呗,把门关了帘子拉起来,过来坐,给我点灵感。”
“唔......这,这就来。”
........
中院,贾家。
“你说你那妹夫是怎么想的呀,还把你表妹送去上学?”
“多大年纪了还上学?真是钱多烧的慌!”
棒梗也在红星小学上学,便也见到去旁听的秦京茹,回家说起这事,到晚饭时间,贾张氏那张嘴便憋不住。
秦淮茹皱皱眉头,心情复杂。
“你管人家干什么,又不犯法,他爱怎么做怎么做呗,跟我们又没关系。”
上次被郑家明暗戳戳教育一顿,她就不爱去找这个妹夫。
臭小子的古怪脾气足有憨憨傻傻的秦京茹受得了,不过说起来秦淮茹也羡慕。
为什么自己不能和表妹一样呢?
“我那不是为他心疼钱嘛,你说要有这钱,给我们家乖孙儿买肉吃多好,干嘛拿去白白浪费了呢!”
“我说你也是,明明打小一起长大的,又是你妹夫,按理说这关系亲上加亲,你去找他帮帮忙,借点钱周转一下,他总不会不帮吧?”
贾张氏老想着薅人羊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秦淮茹暗自叹气。
“要去您自己去,我可拉不下那个脸!”
她现在还没被傻柱纵容的太过失去分寸,在院儿里的人设还算立得住。
这是秦淮茹赖以生存的牌坊,人家见她过得不容易,一些事情也就不计较,毕竟她为这个家庭确实付出了太多,无可否认。
可要是这个牌坊倒了,成了一个烂裤裆,谁还愿意接济她接近她?
越是自己亲戚,越是郑家明这种关系的人,她越不愿意示弱,只为保留自己那最后一丝,可怜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