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佣兵无军纪
二丫刚开始还在想，琼恩所谓的急行军到底有多快。
很快她便长了见识。
一万多人几乎是以一种不惜马力的方式在赶路。
他们以一天上百里的速度沿着黄金大道向东狂奔。
每天几乎都在赶路，休息的时间十分有限，有时候就连吃东西都在马背上。
一路上不时的有战马跑得口吐白沫，力竭倒下。
但是很快就被士兵拖到路边，以防影响后面的人的速度。
琼恩始终带自己的亲兵在队伍中巡视，力求尽可能的减少非战斗减员。
前面几天还好，当他们的军队出了深穴城，来到了河湾地一带的时候，已经有数百名士兵掉队。
这些士兵也被直接安置在了路边。
他们有的人一躺下就再也没能起来。
这时候二丫才明白所谓的不惜一切代价赶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骑着大青马狂奔的琼恩看到了队伍中的托蒙德。
他在琼恩的奔狼军团中担任一名百夫长，经过这两年的验证，自由民的耐力就是好过七国的士兵。
已经高强度行军了七八天，这群加入奔狼军团的自由民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疲惫的神色。
反倒是他们周围的被琼恩从凯岩城招募的士兵，偶尔会有人掉队。
于是他故意大声问道：
“托蒙德，你还跑得动吗？”
托蒙德回头一看是琼恩，于是高声嚷道：
“殿下，要不是这些人拖后腿，我都看见铁王座啦！”
听他这么说，他周围的凯岩城士兵都咬着牙瞪着他，心里一股无名火不知从哪里蹿了上来。
平日里就数这个托蒙德口无遮拦，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吹牛以及嘲讽其他人。
“殿下，你还跑得动吗？”
琼恩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反问自己，于是开口道。
“我没问题。”
托蒙德大笑道：
“哈哈......”
二人口无遮拦的玩笑，有效的减轻了其他人的疲惫，感觉身上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累了。
二丫听了以后，也丝毫没有觉得别扭，反而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想要人生。
琼恩拔出自己的腰刀扭头对马洛斯说道：
“马洛斯，你去传我的命令，告诉所有人，谁先抵达王领，我这把刀就是谁的！”
琼恩这把腰刀主打的就是一个奢侈，百炼钢打造的刀刃如霜如雪，黄金制作的刀鞘上镶嵌着六颗宝石。
马洛斯从琼恩的手里接过腰刀的那一刻，立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可是殿下的佩刀！’
当马洛斯将琼恩的命令传下去之后，行军速度提振三分，他身边的二丫更是兴奋策马。
因为她发现那把腰刀的长度十分适合自己，再加上那漂亮的刀鞘，简直看得她眼睛都直了。
奔腾的大军如同一条红色巨龙，在河湾地扬起风尘，然后又很快不见。
琼恩根本不顾上封锁消息，只要他的军队跑得足够快，就不怕走漏消息。
绿叉河。
红宝石滩。
这里是见证劳勃功勋的地方，也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伤心地。
当年，劳勃就是在这里，锤杀了雷加坦格利安。
劳勃的战锤打在雷加的胸甲上，上面镶嵌的红宝石被打飞一地，引得一众士兵哄抢。
而红宝石滩也就因此而得名。
一群船夫如同往日那般在两岸为来往的旅客和商人摆渡。
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但是却只有三十来岁的船夫对着一个年轻的船夫说道：
“乔，攒了不少钱了吧？年底是不是就能娶个老婆了？”
年轻的船夫害羞的拢了拢自己的亚麻色头发。
整整两年没有发生什么战事，这让附近的人流又多了起来。
借着这个机会，年轻的乔用父亲留给他的小船做起来摆渡生意。
不仅日子一天天的变好，也攒下来了一些钱。
他认识了一个磨坊老板的女儿，想着攒够一些钱就去提亲。
就当乔准备用河水洗把脸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水面漾起微微的波纹。
扭头一看，远处烟尘漫天，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看，只见烟尘中有许多人影和旗帜。
就在这时一个上了年纪颇有经验的船夫大声喊道：
“快走！是军队！”
他这一嗓子，直接让许多人扔下手里的活计以及赖以为生的船只往自己的家里狂奔。
几乎在人类的所有时代，军队对于普通平民而言，都不啻于一场灾难。、
所以才有‘匪患兵灾’一说。
大军所过之处，如同剃刀一样，将沿途的一切全部踏平。
但事实上，哪个统治者不希望自己的军队能够得到当地民众的拥戴？
毕竟这样可以有效降低统治成本。
可是供养军队的花费实在是太大了，在很多领主看来稍微放松一下军纪来提振士气是一个划算的选择。
反正那些草民过不了两年就又会像野外的杂草一样重新生长起来。
船夫们这边，看到大军抵近，一个个犹如受惊的野兔，迈开步子往家里跑。
虽然他们那简陋的住所根本抵不住大军的脚步，但还是能给人一些安全感的。
回到家里的乔在鸡圈附近停留了一下，那里是他攒下来的钱财。
乔快速看了两眼，又往埋藏钱罐的地方踢了两脚击实这才跑到家中关上门。
‘这是又要打仗了吗？希望他们不要弄坏我的船。’
昏暗的房间里，乔有些坐立不安。
三年前的战争他可是亲历者，北境军队和当时的西境军队为让这母猪角一带反复争夺。
直到一年前那里才开始重新有人居住。
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向磨坊的方向，那里是心上人的居所。
正当他纠结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马嘶的声音。
搬出梯子，爬到屋顶上一看，只见上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进入了村庄。
这群士兵并没有打旗子，所以乔也就无从得知他们所属的家族。
这群士兵所到之处鸡飞狗跳，不时地传来一声声破门而入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阵哭喊。
乔扭头看向磨坊的方向，发现已经有士兵往那个方向去了，心中暗道不妙。
‘遭了！’
乔从自己的梯子上爬下来，掀开自己铺在床上的草席，下面赫然是一把断剑。
这把断剑是他在战争结束之后捡来的，顺着剑断开的豁口，乔已经将其磨成了一把短刀。
将短刀插在后腰，乔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向磨坊的方向赶去。
顺着墙根沿着小路，乔俯下身体一路小跑，同时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汉娜，等我。’
跑了十来分钟之后，到了一个拐弯处，乔忽然听到了一个人兴奋道：
“波利快来看呐，这里有个女人。”
“嘿！还是个怀孕的女人！”
‘怀孕的女人？’
乔看了一眼这幢有些眼熟的房子，忽然认出来这是老维克的房子。
老维克就是刚刚在河边调侃他的那个人，而那两个士兵口中的怀孕女人，就是老维克的妻子。
‘怎么办？怎么办？’
乔的内心现在十分煎熬，他紧紧地握着短刀的刀柄，以至于手心都攥出了手汗。
最终他咬了咬牙，换了左手持刀，将右手在衣服上猛地抹了几下，然后重新握紧刀柄。
“救命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老维克的妻子哀嚎着，但是那两个士兵却一个按着她的手脚，另一个脱下她的衣服。
乔沿着墙角来到了窗户边上，看到正淫笑着准备施暴的两人又如同触电一样把自己的缩了回去。
现在的他内心纠结挣扎，十分后悔自己没有在捡到这把断剑之后跟着当过兵的老维克学一两招。
等等，老维克呢？
乔发现了不对劲，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围栏边上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老维克。
他的脖子上像是长了一张血红的大嘴一般，大嘴不停地向外冒着鲜血。
老维克的眼睛虽然死死地盯着屋子但是却失去了光彩。
乔看着不久之前还在调侃自己的老维克此时居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心中升腾而起的愤怒压过了恐惧。
看着两个已经把自己下半身脱光的士兵，他咬着牙一步步地靠近。
“谁！”
一个士兵扭头，乔猛地上前向他的脖子砍去，但是因为太紧张，结果只伤到了那人的肩膀。
“啊——”
被刺伤肩膀的士兵惨叫一声，他身旁的同伴则赶忙去拿被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长剑。
此时的乔肾上腺急速飙升，眼前的一切清晰无比，就连那士兵脸上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乔高举手里的短刀，一下子就扎进了他的后心。
刚刚被伤到肩膀的士兵眼见同伴被杀，一下子居然有些害怕，捂着犹自流血的肩膀就要往外跑。
而乔已经进入了大脑空白的状态，正当他想要把刀拔出来追杀那人的时候，却发现卡在了骨头里。
于是只见从桌子上拿过那个士兵的长剑，沉重的感觉传来，让乔整个人愈发狂暴。
施暴者变成了被追杀者，两人一前一后疯狂追赶。
“救命！救我！”
那士兵哀嚎着，可是这周围到处都是哀嚎求救的声音，没有人听得见。
再加上乔本来选择的就是小路，于是很快那逃跑的e士兵被一块石头绊倒，直接用脸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他转过身，摔破的脑袋已经糊住了一只眼睛。
“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我有钱，我给您钱。”
说着那人一把撤下脖子上的黄金吊坠，足有瓶盖大小的黄金吊坠染着鲜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可是乔却丝毫不为所动，反手便杀了那个雇佣兵。
看着士兵脖子上那和老维克一样的伤口，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忽然他听到了脚步声，于是转身便要逃跑，忽然想起那个黄金吊坠，于是捡起来塞进怀里，提着长剑向磨坊的方向出发。
......
此时，一处干净大气的厅堂之中，一个和琼恩年级仿佛的银发少年端坐着，和他面前的白发老者对着一张地图讨论起来。
银发少年自然是小伊耿，而他面前坐着的则是伊利里欧。
“黑水河一战，也多亏了那阵南风，依我看史坦尼斯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如果不是那阵风，他的舰队一定损失惨重。”
伊利里欧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罗柏史塔克的失误在于，他没有把命令明确地传递给艾德慕，导致泰温选择救援更重要的君临，不过他的大兵团机动还是有些实力在里面的。”
复盘历史上的各种战役，是小伊耿的每日功课。
“至于琼恩......”
小伊耿的脸上有些复杂。
因为琼恩打的仗他的确看不懂。
不论是强悍的个人武力，还是诡谲多变的作战风格，都让他感觉头皮发麻。
这甚至都还不能算是重点。
重点在于这家伙把西境治理得很好，他们曾经派人暗中调查过，西境的恢复不仅远超预期，甚至相比于站前还要繁荣。
尤其是那首《斯卡布罗集市》，已经传唱到了自由城邦。
无数自由城邦的少年都产生了要去斯卡布罗镇看一看的想法。
“他要是能为我们所用就好了。”
小伊耿开口道。
“可是你打算用什么让他臣服你呢？”
伊利里欧开口道。
‘是啊，我该用什么让他臣服呢？’
封地？
西境和铁群岛都在琼恩的管辖之内、
钱财？
西境那么富有。
爵位？
亲王之上就只剩下国王了。
小伊耿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上的扶手道：
“不，他需要打压而不是拉拢。”
“可是又该如何打压呢？”
他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自己有巨龙就好了，起码在面对河湾和多恩的时候底气会更足。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向龙妈借龙。
毕竟预言中龙有三磕头，自己作为继承权最靠前的那个，必然是中间的那颗龙头。
可是他一脸送出了几封信都没有回音。
龙妈在提利昂的帮助下已经在奴隶湾稳固了自己的统治，手底下三条巨龙，两万大军，一支次子佣兵团，势力不可谓不强。
忽然，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商人跑了进来：
“大人，瓦里斯发来消息，谷地已经发兵了！”
伊利里欧和小伊耿相视一眼，立马准备前往黄金团的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