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寂微微咬了咬唇瓣,看来这一次,是遇到对手了。
他想恢复祖业,这北边的麻烦,必须得解决了,否则,一但他开始行动,北狄定会趁虚而入,界时他腹背受敌,也是难办呀!
可北狄,要灭了他,可是地狱级的难度,诶,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这次,与这北狄新主,亲自交一次手,或许,能寻到点机会啥的。
拓则宏,拓则宏……
冉寂念叨着这名字,不怒,反而却唇角飞扬。
呵呵,不错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北狄朝廷给理顺了,且是从应天太后手里生吃,就不简单。
这一次,又故意做的局,真是高明,不费多少代价,就彻底灭了应天太后想再插手朝延的心和实力,还真是人才。
好久没遇到这种对手了,莫名的,冉寂竟对这一次的交手,竟隐隐的有点小期待。
对对手,就要有对对手的态度,这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他正了正脸色,寻了一柄琉璃放大镜来,把那极细的纸卷,又认真看了几遍。
这琉璃放大镜,还是囡囡给他的,看这种针脚似的密信,还真有用。
嘿嘿,看来,这拓则宏比那应天太后,要难对付得多。应天太后虽然手段狠辣,但大多数时候,就是一直来直往的货,虽说有时候也会打个弯,但那都不是事。
可这拓则宏,倒像是个晋人似的,兵法策略,都玩上了,再配上铁骑的勇猛,我去,都奔着六边形战士去了。
还真被冉寂猜着了,拓则宏的老师里,就有北狄老皇,花重金为他聘的南朝名士,且学得还不错。这也是北狄老皇器重拓则宏的重要原因之一。
“虎子。”
冉寂唤了一声,虎子急忙上前应答。
“王爷,属下在。”
“你去传令,就说北狄铁骑要来了,让大家打好精神,准备好武器,这回,咱们要好好教教拓则宏这小子,怎么做人。”
虽然他知道,这次的拓则宏,与以往的北狄统帅有很大不同,会更难对付,但不管怎么说,在气势上,绝对不能拉,得顶起。
“是。”听着这倍儿提气的话,虎子应得,是清脆又响亮。
……
云河城。
河阳王这两天,没来由的心浮气躁。现在,他正站在池塘边的清风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丢着鱼食,逗弄清池里的锦鲤。
他此举,为打发时间,也是想借此平复心情。
“王爷,上回被燕世子借去的兵士,他们,回来了。”刘管家凑近萧慎之,压低声音的禀报。
“哦,回来了。”
萧慎之停下手里的动作,立马就不困了,“快去快去,让他们,到前院的小花厅候着。”
萧云炽“借兵”时可是申明了,此次计划,万无一失。
上次晋帝萧云焕以雷霆之势,把宁安侯府谢家,连根拔起,那时,他就心有不安。
他在京城的暗线,不久前才给他传的消息,皇帝,可是派了特使,到燕地幽州暗查的。虽然他们探不出,那特使在幽州城,查到了什么,又有没有,与他关联不利的东西。
许是心虚了,他越来越觉得,皇帝,已经怀疑上他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向他动手。
但此刻不动手,不表示以后不会动手,且秋后算账那种,更伤筋动骨,甚至要命。
他现在,急需一条粗壮的大腿,北狄,无疑是一个好选择。
也正因此,他才借的兵,也算是,赌一把吧!
萧慎之屁颠屁颠的去换了一身合适的衣服,这才慢腾腾的踱到小花厅。
虽然他心急知道结果,但派头还是要摆一下滴!不能失了身份。
可当萧慎之到得小花厅时,看到眼前的人,他不禁纳闷,这,这还是我的兵吗?怎么邋里邋遢的,连乞丐都不如?
“见过王爷。”那仨看上去,比乞丐还惨的兵士,与河阳王见了礼。
“嗯,你,你,你们,怎生这种模样?”
萧慎之不悦的皱了皱眉。其实,他可以直接问还剩多少人的,但是偏要拐了个弯的,也不嫌累的慌。
那仨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才有一个子稍小,却是口齿伶俐的人答道。
“禀王爷,我们,我们一行5000人,随着燕世子进了天奉城。开始一切正常,顺利得不行。
可眼看就要成功了,却没曾想,莫名杀出来一队人马,与那守卫皇城的禁军联合,我们遭了突袭,腹背受敌,这才,才造成这般伤亡……”
“别特么废话了,直接与本王说,你们,还剩多少人?”萧慎之听不下去了,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这,这……”那兵士迟疑了一下,最后硬着头皮禀道:“禀王爷,没,没剩多少了,我们,陆陆续续的逃出来,现在,只剩100多人了。”
什么?河阳王一听,当场就石化住了。
五千私兵,才回来一百多人,这仗,究竟是怎么打的?至于打的全军覆没吗?
萧慎之气得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处,吐是吐不出来,咽是咽不下去,憋得他脸色青紫,差点就原地去世。
好一会儿,他才缓了过来,忙抓起高几上的茶杯,猛灌一气压压惊。
“那萧云炽,见势不妙,立刻就溜了。”那小个子,一不做二不休,见萧慎之气成熊样,也顾不得许多了,贴心的,给他浇上盆凉水。
便把萧云炽怎么抛弃他们,怎么独自逃跑,让他们在陌生的环境,独自面对超强的北狄铁骑,这才被按在地上摩擦,屎都打出来了。
能逃回来,这些人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萧云炽!!
萧慎之恨得咬牙切齿,他的这些兵士,从招募到可上战场,可是花了他不少的精力和小钱钱。
好不容易训练成了,却被萧云炽哄骗,借过去,一战就给败光了。
这个,不是他抠抠搜搜,的确是,损失太惨重了。
但这也从侧面给他提了个醒儿,现在北狄的新主,可比那应天太后,要难对付的多。
这段时间,他经常做噩梦,梦到侄儿萧元焕,向他举起了屠刀……
彼时他还寻思着,万一萧云焕那小子,真对他动手,他还可以,到天奉城去躲躲。
他也如老燕王一般,狡兔三窟,天奉城,也有他的产业,可现,一切,都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