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绞刑

谢如霜的沉闷的惨叫,直持续了两刻钟。随后,世界安静了。

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一直紧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天呐天呐,这太恐怖了。慎戒司不知今日审的是谁,下这么重的手,那人,会不会被打死了。

看来,他们得更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主子,不能有二心,想些有的没的,否则,那便是下场。

无形之中,谢如霜客串了一把儆猴所杀的那只鸡,这也算是她给这宫里,做的最后一点儿事。

谢如霜,本已受过重刑,这会子又轮番摧残,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趁着这当儿,那齐嬷嬷从怀里掏出一份东西,是几页白纸,上面写着些字。

她把那东西,递给另外两位嬷嬷看。两位看完之后,三人默不作声的相互点了点头。

于是,孙嬷嬷拿着那东西站了起来,走到下首,拉起还在昏迷中的,谢如霜已不成样子的手指,沾上鲜红的印泥,直接戳在方才掏出的那几张纸上。

一番猛虎操作后,一份屈打成招的供词,就这么华丽丽的诞生了,而当事人谢如霜,却是半点也不知。

不过,这不重要。

反正皇帝根本就不想见他,这背叛的滋味,他实在是,太难受,太难受。且他还把这背叛之人,宠了那么多年,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这是他不能原谅谢如霜哒。

但处决人,要有证据,他现在,还想维持他明君的人设,有了画了押的供词,还有那密函作为证据,那他处死那背叛者,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也不会说他的不是。

被人强拖着手,摁了画押书,谢如霜依然是昏迷状态,并没有醒来。

那孙嬷嬷却不管这些,她把那份供词吹谅干后,小心翼翼的叠起揣入怀中,这才露出完成任务的,如释重负的神色。

缓了一下,她才给几名壮妇使了眼色。

有两名壮妇与孙嬷嬷抱了抱手,转过身,屁颠屁颠的小跑了出去。

小半晌后,她们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副竹子制的担架。

两人把谢如霜,像扔死猪一样的扔上担架,在她的身上,盖了块白布。

“送她回去。”齐嬷嬷漫不经心的吩咐了一句,等于间接的宣布,今日的审讯,到此结束。

“是。”

两名壮妇应了一声,轻松的抬起那副担架,跟在那聋哑狱卒的身后,往天牢方向奔去。

从哪来的,得把她送回哪去。趁她晕着好办事儿,别等她醒来,又生出巨多的事端。

谢如霜是被疼醒冻醒的,她努力的睁开有些肿胀的双眼,眼前,是三面污黑的墙和一面粗铁铸的铁栅,旁边那扇墙的左上方,是一方隐隐的蓝天,从小方窗处,透下一束光线来,在那束光线里,飘荡的灰尘粒粒分明。

这是哪儿?我是谁?我在这里做什么?

谢如霜脑袋“嗡嗡”的,心底深处,发出了灵魂三问。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确认,她,在天牢里。

她不知道她在这张硬板床上躺了多久,她感觉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可怕的梦。

在梦里,她受尽了百般酷刑,仿佛整个人,都被拆零碾碎了,可全身噬骨的疼痛,又提醒她,那不是梦,都是真的。

这时,她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小半响后,那聋哑狱卒便在铁栅栏外停下了,从粗柳条子编的筐里取出一碗饭食和一罐清水。

狱卒从缺口处把饭和水递进来,又收走了上次送来未动的冷饭。

哦!是狱卒送饭来了。

一阵饥感袭来,谢如霜限难的抬起手,想去取饭食,却瞧见了手指头上残留的一抹红,她心下一惊,忙缩回手来捻了捻,又凑到鼻端嗅了嗅。

是印泥!

谢如霜心下了然,手无力的垂下,心,也跟着彻底死了。

……

谢子言终究是没有等到皇帝的召见,等到的,是皇帝的一道圣旨。

三天后,南晋帝萧云焕,正式下了处置谢家的旨意。

宁安侯府谢氏,因通敌叛国,给大晋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让几万将士成了无辜冤魂,理应诛全族。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皇上,也是知恩感念的明君,念在谢氏历代忠良,老侯爷与谢家三子谢则运,力抗敌寇,为/国捐躯,酌情从轻处理。

着谢氏全族,十五岁以上男丁,判处流刑,即日起,流放南荔,无诏,不得离开。

未及成年男丁,没入永巷为奴。

女眷则由官家发卖,余,谢氏田产,房屋具铺子,家中听有金银珠宝赏玩玉器等财物,尽数抄没入公中。

对谢如霜处置的圣旨,也于同一日一并下了。

原贵妃谢氏女如霜,经查,并非谢氏嫡女,实为谢氏私生女。此女德行有亏,不足以据贵妃位,已废。

然,此女隐藏身份,竟然为北狄细作,潜藏京城宫中,实难饶恕。

综上所述,谢如霜有欺君,谋反(细作等同于谋反),残害皇嗣,不忠不孝,数罪并罚,判处谢如霜绞刑,三日后执行。

两道圣旨,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一时间,皇上对宁安侯府的处置,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哦,不只是京城,为了以敬效犹,皇帝萧云焕还令责抄各州郡,要不了多久,全天下的人,便可都知。

这天,是谢如霜行刑的日子,也是谢氏一众男丁,被流放离开京城的日子。

早早的,刑场上便架起了高高的绞架。那粗壮结实的麻绳,已经挂在绞架上,只等时辰一时,便送那缕芳魂灵天。

曾经宫里的贵妃被绞死,这可是个大新闻。虽然在这天子脚下,老百姓们每天都有瓜可吃,但这瓜突在太不一般,早早的,就吸引了无数吃瓜群众来围攻。

午时三刻一到,面如死灰的谢如霜被推到了绞架前。此时的她,如行尸走肉般,与往日明艳冠绝的贵妃,简直判若两人。

“哟,这就是贵妃呀!怎么,就这……"

“嗐,贵妃是以前,有哪个要死了还会美艳动人的,别说了,监斩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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