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禅让

应天太后与大皇子,东丹王拓则宏各有所长,斗得你来我往,渐成平分秋色之势。

双方是势均力敌,直到最后,拓则宏甩出了老北狄皇的遗诏这王炸,这才堪堪的拉到了几位重量级朝臣加入阵营,这才开始渐渐占得上风。

那几位朝臣,本身就摇摆不定,打定主意骑墙审势,做着哪方赢就帮谁的打算。

这下可好,先帝的遗诏一亮相,心中的那杆秤,就往大皇子这边偏。

还有就是,应天太后的狠辣手段,他们是知道的,伴君都已经如伴虎了,更何况,应天太后这是母老虎,是毒起来连亲儿子都痛下杀手,想想自己那几斤几两,还是算了吧!

这一来二去的,天平的重心,就直接滑大皇子了。

拓则宏在己方智囊的指点下,再晓以大义,施以恩惠,做下诱人承诺,这几管齐下,谁能受得了。

这不,摇摆不定的朝臣,彻底倒向大皇子。

有了这些人的加持,拓则宏便在这场皇权争夺战中,险险胜出。

不得不说,这大皇子,虽生在民风强悍的北狄,但自幼受南朝(北狄人对大晋的称呼)先生的教诲,把两方的优点学得倍儿溜。

他手握先帝遗诏,却一直藏而不宣,只因他知道,没有强硬的实力支撑,那遗诏就是一份废帛。

所以他手握大杀器,却藏而不用,而是费尽心机的,一点点蚕食应天皇后(太后)的势力,此消彼长,慢慢做大做强。

等到应天太后已奈何不得他,他再祭出那大杀器遗诏,便水到渠成,锦上添花,且还明确表明了,老资才是这北狄朝廷名正言顺的大位继承者。

成王败寇,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失势后的应天太后,被拓则宏以太后年事已高,需静养。便给她安排了最华丽最宽敞的宫苑雪清宫,做她的居室。

雪清宫太大,为照顾好太后的饮食起居,又派了无数伶俐的宫女太监,寸步不离的好生伺候着,绝对不能劳烦应天太后,踏出宫门半步。

而彼时,大皇子拓则宏的皇弟拓则亮,已在应天太后的扶持安排下,匆匆登基成了新的北狄帝。

他的小弟已经登基,傲娇的他,又不好直接从新皇手中抢帝位。

便自封摄政王,以摄政王的身份,独揽朝政,又慢慢的使了些温水煮青蛙的手段,架空了皇帝成了吉祥物。

新皇拓则亮,也不是个呆傻的,自然知道,自己所处的尴尬位置。

他自知,自己本身就是个平庸的人,论才华论气势论手段论眼界……

自己与大哥拓则宏,差了不是一两条街,是这辈子把宝马拍死了也追不上,连项背都只能堪堪了望。

再者说了,他自己,本也没有大志,去做这个位置。

是应天太后(那时皇后)一直推着他上位哒。

许是因为自己平庸无堪大才,又比较听话乖,这才抽着屁股,把他推上了这个位置。说白了,就是因为他好控制,要不,这种好事怎么能轮到他呀!

真正实际的掌权者,前是应天太后,后是摄政王拓则宏,换汤不换药,他只是一个吉祥物,傀儡。

在拓则亮看来,大皇兄他胸怀大志,论智慧才华还是论帝王之术,他都更适合这个位置。

自己强占着这个位置,占着茅坑不拉屎,也没多大意义,于是,便自顾自的提出了个惊人举措,禅让皇位。

是的,把皇位禅让给他的大皇兄,摄政王拓泽宏。

这一举措,惊得整个儿北狄朝廷,都人抑马翻。这,这,这实在是太太太踏马惊天地,泣鬼神了。

别人还在不适应中,毕竟在北狄,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可北狄帝拓则亮,就跟疯批一样的上窜下跳的去各方游说。

一会儿他不请自去某朝臣家中,拜开了揉碎了的讲若大皇兄上位,会有一二三四五种好处,于国于家都十利而无一害。

相信他,大皇兄一定会让北狄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比他自己强百倍千倍。

一会儿他又去游说皇兄,摆明自己就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是烂泥扶不上墙叭啦叭啦……

反正就是这皇位我让了,接不接你自己看着办。

禅让皇位这么严肃重大的事,被他这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一通疯批,居然让两方人马,都重视起来,好像,这也行。

北狄朝廷的朝臣,对摄政王上位,是一点意见也没有,他们也知道,摄政王拓则宏,也在等这么一个契机。

正好,既然皇帝都已经提出来了,只要摄政王(或皇上)正式场合下开口,那他们跟着附议郭好了。

就这样,在拓则亮以“你上不上位那皇帝我也不干了,爱谁谁”的姿态,准备离家跑路时,摄政王拓则宏答应了。

这喜得北狄帝拓则亮,第二天的早朝便宣布了这件事,果不其然,一阵排山倒海的附议声后,这事就这么定了。

而拓则宏则在假意推迟了一番后,择日,登上了那个位置。

当然,他对那位禅让下来的皇弟,并没有反手就痛下杀手,而是封了个亲王的头衔,又给足了他良田封地,美宅自居。

拓则亮就这么逍遥快活的,去过他想过的日子。

……

拓则宏,此时正坐在他的御书房,可没坐两分钟,他就忍不住的伸手向怀,在胸前,掏出一枚白玉羊脂的平安扣,仔细地摸索起来。

那枚平安扣,他每天都要在手里摸索千百次,都已经被他的手,盘的包了浆,圆润油亮哒。

盘着盘着,他的唇角自然的勾了勾,居然勾出一抹罕见的姨母笑。

随后,他的眼前,似乎出现那道虽有些模糊,却是亮丽纤细的身影,耳边,又回荡着她那清脆锐耳的碎碎念。

那身影,那声音,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头上,烙在他的心上。

朝臣们提起立后,他的脑海里便“波”的跳出那身影,但一说到谁谁家女适合为后,谁谁谁家女又适合为妃,他便没来由的一烦躁。

“皇上。”

正忽喜忽烦之间,他的贴身侍卫忽尔玛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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