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你知道我要问些什么吧?”
大业七年正月十八,李卓离开崔家出城,召见从巩县来的王秋。
王秋二十五六岁,一脸憨厚。外面穿着麻布衣服,内衬是五冠庄生产的棉布内衣,显得有些臃肿。恭谨的坐着,一丝不苟的回答:
“郎主找仆下来,是为了海盐在巩县被劫之事。”
崔家管事把唐世金王秋等人,连人带货从某个豪强庄园领出来,王秋赶来向李卓汇报。唐世金则押运海盐,随后赶来洛阳。
李卓点点头,问道:
“那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这既是问当天的事情,也是考校王秋。
王秋想了想,惜字如金的回答:
“这次运送海盐,东海盐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行四十七人从东海出发,沿途都非常小心谨慎,没有出问题。哪知道在巩县留宿……”
“仆下推测对方势力庞大,整个客栈都是他们的人。咱们自己做饭,他们应该是在水里动了手脚……”
王秋的脸上带着不安和羞愧,觉得愧对李卓的教导。
李卓最初得到消息,就是这么猜测,现在正好验证了,又问道:
“知道就好,现在应该明白以后怎么应对,要如何预防了吧?你回去写出条例来交给我……”
“对于动手的人,你不会一无所知吧?”
提起对手,王秋眼神间有跃跃欲试的斗志:
“崔家管事带我们出来的时候,人和货是分开走的。他们先把货送到巩县外,才让咱们的人出来。全程都蒙着眼睛坐在车里,完全看不见。”
“但仆下记得他们说话的声音,也记住花了多长时间,转了多少个弯。从终点反向走回去,可以找到关押我们的庄园……”
王秋的表现,总算不负李卓这几年的教导,笑着宽慰道: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马失前蹄不足为怪。只要汲取教训,就不算一无所得。”
“你回去就查证是谁动的手,也不要打草惊蛇,密报给我就是,我会处理。”
李卓可以认栽,但不能栽得不明不白,必须要知道是谁动的手。
“是!”王秋重重点头。
王秋的记忆力惊人,适合干情报工作,李卓又问他:
“我把你从东海叫过来,你有没有什么猜测?”
王秋想也不想的回答:
“仆下没有猜测,郎主叫仆下来,必然已有安排。”
五冠庄里年纪稍大的人,都有一定的经验阅历。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容易,对李卓更加恭敬、服从。
“确实对你另有安排,你能明白这点,那就是有心理准备了。”
李卓望向远方,透过冰雪未消的冷寂,说道:
“洛阳五冠庄是袁彬负责,但我准备把你也留在洛阳。当然,你们是彼此独立,毫无交集的两条线。即便偶尔遇上,也要当作不认识。”
王秋疑惑的问:
“仆下明白,郎主只管放心……只是,郎主要仆下做什么?”
“你还能做什么?”见王秋面无波动,静待吩咐的样子,李卓不由得笑了,说道:
“你在洛阳留意朝廷动向,收集达官贵人的喜好、隐秘……你觉得有用的信息,都可以关注。用咱们的暗语书写,一日一报,传回历城五冠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