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
萧凌苦笑一声，看向天空中的林风：“你这个直觉，却是对整个人间界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圣心果就算真的能救林风，但是还是和之前的困境一样。
要想将圣心果送到林风嘴里，那就必须打开那空间长河。
也就是说，如果圣心果不能唤回林风的清明，那打开时间长河之后，人间界的气息便是到了林风的神念当中。
到时候，屠界，便就会开始了。
所以，这是一次豪赌。
而且是整个人间界和林风的生命之间的选择。
林风在人间界和自己的生存中，选择了前者。
这一下，要轮到整个人间界做选择了。
该怎么做……
萧凌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为整个人间界做选择，所以，他将这条消息，尽数广播了出去。
所有人类修士，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之后，少数服从多数。
在昆仑司广播出去之后，整个人间界，都是一片哗然。
“当世神话，成魔了？！”
“怪不得……怪不得……刚才当世神话杀戮的那么恐怖！”
“这……该怎么选择？！”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林风虽然是当世神话，甚至刚刚拯救了整个人间界，但是林风此刻已经化魔，如果圣心果不能唤回林风的理智，那遭殃的，就会是整个人间界！
现在大家都对林风化魔之后的状态心有余悸：
“如果让阎王大人察觉到人间气息，那人间界会被尽数屠灭，对吧？”
“怎么？你的意思是见死不救，看着阎王大人死吗？！”
那人一下便是不敢说话了。
但整个人间界人的眼睛中，却是多了一些其他东西。
十分的微妙，也十分的诡异。
就像是——有什么心里话，被人提出来了一样。
有一对模样看着十分斯文的夫妇，很明显算是人间界上流社会的人，他们抱着孩子凝噎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是啊，人间界人，什么都没做，却要面临这样的灭顶之灾！
“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
附近一人烦躁的说道。
是赌一把，去救当世神话，还是不赌，让当世神话身死，换人间界安全。
这是摆在所有人间界的修士面前的问题。
“怎么，你还不让人哭了？”
那斯文的丈夫怒声吼道。
“哭！哭！哭！
哭又有什么用！
真让人心烦！
给我闭嘴！”
旁边一人也是恼怒的说道。
人间界的修士，竟然就因为这种小事争吵了起来。
很明显，大家的情绪都是在崩溃的边缘了，否则也不会都这么的不冷静。
“别吵了！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大家干脆选择投票吧！
是选择赌一把，救当世神话，还是保全人间界！”
此话一出，全人间界修士都沉默了。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也是一次对人性的考验。
“我觉得……刚才那哭的女人说的没错……咱们好像……什么都没做啊……”
一人弱弱的说道：“人间界没有灵气复苏之前，虽然是一片死水，大家不是依旧过的很好不是吗？
就算是被人压制的蝼蚁，看不起的奴役，但是至少，不会丢命，对吧……”
“是当世神话带着人间界走到这种地步，咱们什么都没做啊……”
他语焉不详，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我们，什么都没做……
“对……而且你们忘了吗……阎王大人，是当世神话……是神啊……”
“神……人间界的神……他的责任，不就是拯救人间界吗？如果是阎王大人清明着，应该也不会让这种危险，降临人间界吧……”
“是啊……当世神话为人间界奋斗如此长的时间……如果他真的最后屠灭了这一界，阎王大人也不会想的吧……”
“王八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人愤怒的说道：“你们什么都没做，却享受了灵气复苏带来的好处，结果现在反倒是成了你们开脱的话了吗？”
“就是！凭什么阎王大人保护下了人间界，人间界还要他去死！”
也有不少林风的拥趸者，提出反对意见。
“可是……可是他是当世神话，他是神啊……”
“对啊……神不就是应该有这样的责任吗……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还想多活几年……”
很快，人间界的修士隐隐分成了两派。
一派的意见，就是维持现状，让林风自生自灭。
反正黑洞还有很多年才会扩展开来，自己这一辈子，肯定是不会看到被灭界的下场的。
而另外一派，则是同意赌一把，一定要救回当世神话。
两派争吵着，甚至有的人都忍不住动起手来！
现状派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大声痛哭道：“当世神话……你就好人做到底吧……我还有孩子……我的孩子才这么小，连这个世界都未曾看一眼……让他长大吧……求求你了……”
这个母亲的哭诉，引起了不少的共鸣。
甚至保风派也有一个热血青年哭了起来，跪在地上：“我也是刚结婚不久……我妈妈是单亲家庭，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妈妈和我老婆还在家等我……我……我……可是……”
人性中最柔软的部分，便是感情。
保风派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想起了自己的老婆，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自己尚未赡养的父母……
他们也不想去赌，如果赌输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就算赌赢了，对他们也似乎没有多大的影响。
他们认识当世神话，但是当世神话未必认识他们。
可如果不去赌，人间界至少还有一百年的活头。
一百年，足以让自己认识的人和认识自己的人，都消失了。
“而且……当世神话之前，也做过不少坏事吧……
比如……屠族……杀宗门……在归隐之前，他可是地下世界组织的阎王……
被列为国际头号通缉犯，对吧……”
一个现状派的人轻声说道。
“是吗？”
这里很多人间界修士，都是灵气复苏才踏入修仙界的，对之前地下世界的事情，并不算了解。
那人道：“千真万确。”
“所以……你想说什么……”
那人道：“我不是想说什么……就是告诉大家……当世神话……当年也是做过坏事的……”
这句话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