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记希望入股学习机生产企业，江奕无论是从经营自主权还是从投资收益方面，都不希望政府介入。
“杨书记，学习机这边我们没打算赚钱。”江奕一句话把杨书记吓了一跳。
老杨看着江奕，这个小家伙应该不会欺骗自己：“搞得这么大张旗鼓，你不赚钱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老杨还真是越来越文绉绉了。
实话说出来怎么就是没人相信呢，江奕再次体会到无助感：“书记，我爸他是想把这个做成一项事业、一个基础设施工程。”
“不要说你爸怎么想的，说说你自己的打算。”都这么熟了，还搞这些套路干什么？
“书记，这些本来都是公司的秘密，我先剧透给您，您再看要不要入股吧，”遇到顽固的老杨，江奕有些骑虎难下，“很多公园里有收费项目，这些项目选择建在公园里是因为这里人多，所以才能赚钱。”
老杨明显地晕了，丧失了成语运营能力：“对呀，参与这些项目就能赚钱嘛，要不然谁去搞那些项目？”
“我们现在要建的，其实是公园，免费的。”
江奕把学习机当做建设基础设施，这种经营思路现在还很少。这年头流行“缺什么补什么”，至于技术么，国外一大把，知识产权意识又不浓厚的，直接拿来就是了。
杨书记终于理顺了，却更加不懂了：“如果是这样，你们怎么赚钱？”
“我们通过流量赚钱，就是通过内容制作。”
“内容要是能赚钱，很多人不是也要包围上来了？”杨书记依然不解。
“等到角色或者道具的知名度提升以后，我们就可以通过这些角色形象和道具赚钱了。”
杨书记更不解了：“你们现在不就可以这样赚钱吗？而且你们明明可以赚更多钱，却非要把价格定得这么低。”
现在的短缺时代还真是这样，只要能够生产出来，都是赚钱的。江奕确实有些说不通了。
“杨书记，我妈曾经说过，我们现在不缺小钱了。要赚就赚大钱、长远的钱。”
不让说自己的爸爸，就拿妈妈来顶杠，杨书记有些体会到王思忠的郁闷了。
杨书记更不容易忽悠啊。他隐隐感觉到江奕似乎是在为各个落后区域创造工作机会，可是这也太违背常理了。难道又和那个“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同理？
不能再这样一直被动地接受质询了，江奕赶紧把战火烧到兰陵去：“书记，今年兰陵那边丰收了吧？”
通讯产业园可是大赚一把，寻呼台客户量急剧膨胀，环湖治理、公寓建设等贡献了大量产值，苏联产业园已经在洗衣机、微波炉方面初露狰狞，更不用说它的巨大潜力了。
“还算是多收了三五斗吧，”尽管对江奕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杨书记还是对江奕表达了感激之情，“兰陵这两年走出了低谷，你这里居功至伟。要不要给你发个奖章之类的。”
“苏联的专家最喜欢奖章了，能不能给他们发几个？有些专家已经是荣誉市民了吧？”
杨书记开心了：“你今天总算是提了一个建设性意见。”
苏联人讲究以精神激励代替物质刺激，勋章发到衣服上挂满、身体承受不了。一个勋章才几块钱，发给他们也就是了。
“书记，您说苏联什么技术最厉害？”江奕问了一个貌似无关的问题。
杨书记对老大哥的家当是门清：“那肯定是飞机导弹、航天火箭和武器装备啊。”
“除了这些以及军事方面的呢？”
杨书记想了一下：“那得是重工业了，像采矿、冶金和机床之类的。”
“还有化工行业，”江奕开心地看着杨书记，“这些苏联专家里面，您说的适合民用的行业，加上化工行业都有。而且他们带来了不少技术资料。”
在老婆经营的餐馆里，杨书记极力克制住了站立起来的冲动：“那岂不是说能建好几个工厂？能找好几万工人？”
“只多不少。只是现在兰陵还没有现成的企业能够参与进来，所以要慢慢来。”
杨书记急迫地说：“兰陵没有，彭城有啊，可以把彭城工厂的二期工程建在兰陵。”
江奕摇了摇头：“彭城也不够，而且那里现在还没有改制呢。邵经理告诉我说，我们要是现在进去，估计和东北的企业差不多，红火几年之后就落后了。”
华国的重工业底子其实不薄，可惜的是重工业企业的体制改革始终没有完成，创新不足、销售不畅，最终在数年后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
“三个地市联合起来怎么样？”
“苏联的技术专家评估过，工业实力还是太弱了。焊接设备、冶金类的技术还好说，电力设备、机床制造这一块只能往东北那边找合作对象，”看到杨书记又在搓手，江奕赶紧打住他的欲望，“新建也不行，时间太长。”
冶金类的主要是涉及工业参数、原料配比等软技术，焊接设备主要是电气设备，对于设备的要求没那么高；轧钢机、电力设备等机床和设备制造就要大量的机器设备配套，尤其是大压机之类的，只有东北才有。
杨书记百思不得解，不过他是真的开心了：“没想到这苏联产业园有这么大的能量，没想到你们江家没有忘了咱们兰陵。咱们过了春节一定要大干一场。”
有了苏联产业园这么多技术加身，兰陵就有了新的底气。
杨书记大手一挥：“午餐我请客了。”
赵丽萍过来了：“刚才还有七八个人跟江奕一起吃过了，你也一起付了吧。”
老杨的脸很快变成了紫色，自己老婆明知道自己口袋里只有个把买烟的钱。
江奕笑坏了：“阿姨骗您的，早就付过了。咱们俩的午餐可以您请了。”
下午才到了百货大楼，终于可以采购一些年货。刚捡了几件就在一楼看到了韩菲凡。
“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韩菲凡想起了江奕打趣王思忠的那句笑话。
“姐姐让我买一些年货，正在挑呢，没想到这个时代年货的品种这么少啊。”
“切！说得你好像是外星人一样，”韩菲凡对江奕的言语很不屑，“我爸妈都嫌我碍事，我帮你拿一下吧。”
“好吧，还真是没想到连个小推车都没有。”
“我觉得你是看香江的电视剧看多了，《法网柔情》里面的超级市场才有小推车，”一谈到电视剧，韩菲凡就杀不车了，“你觉得米雪漂亮吗？你们觉得刘松仁和汤镇宗谁更帅？”
江奕已经30多年没看过这部电视剧了，那时候只是觉得这种生活不像是香江的，更像是另一个星球的。谁能想到这个国家仅仅二十多年后就窜到了这样的生活状态？
“喂，在听吗？想什么呢？”韩菲凡讲了一堆，才发现江奕竟然在走神。
“我忽然想起来姐姐让我买一些红包，我去找一下。”江奕有些头疼，这个小姑娘似乎并不怕别人说闲话。
“没听说哪儿有红包卖呀？”韩菲凡晕了。
“难道是南方的红包还没有传过来？”江奕又有些剧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