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你可真是神人不露相啊。怎么连个行李也不带的?”
看到江奕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财金系辅导员庞老师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估计要有一番吐槽,江奕只好寄出了杀招:“胖老师,您别激动!”
“我有那么胖吗?”美女辅导员的注意力终于被自己的身材吸引了。
“哦,可能是被那个人的口音带歪了,原来你是庞老师!”
办公室里师生笑声一片。
庞老师又羞又恼,又不好发作:“哼!江奕,你迟到了将近两个月,生活费扣发50元!”
“一个月30.5元的生活补贴,一个半月还真的差不多50块,庞老师的计算能力真是厉害!”
“我们这里是32块,这里是首都!”庞老师又被气晕一回。
那个老妈非要把自己塞到这个年纪的辅导员,看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庞老师,快消消气,省状元肯定要有些特权的嘛。”有老师过来打气了。
“走,我带你去见见领导。都问起好几次了!”庞老师感到自己嘴巴上相比江奕还欠点儿,决定还是不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待了。
二楼的走廊狭窄且阴暗,比一般企业的办公楼还差,要是晚上的话,估计女生不敢单独在这儿超过一分钟。
遗憾的是,系主任办公室铁将军把门。
“斜对面是一位新提拔的领导,主任助理。好像是在的,你···认真点儿。”
门虚掩着,从缝里就能看到一位中青年男性坐在那里,貌似是在修改着文章。
“陈助理,这位是咱们系今年招到的齐鲁省高考状元,今天是第一天来报到。”
陈助理看了江奕一眼,点了点头,很快地问着庞老师:“小伙子很不错,很···很精神。主任见过了没有?”
“主任不在,您是第一个见到的系领导。”
也就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陈助理就没词了。果然是一个学术型领导。
走出来以后,庞老师就有些抱怨了:“系领导这么关心你,怎么你的话这么少?”
“不是庞老师让我话少点吗?”
庞老师真的无语了:“我是让你认真点儿。”
“老师,同学们都说我一说话就不认真。”
“行行行,那就少说两句吧。”
江奕突然问了一句:“刚才那位领导全名叫什么呀?”
“陈语露,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
“庞老师,你刚才好像只说是姓陈、主任助理吧?”
“行行行,那就现在补上吧。”庞老师是怕了。
在这个小年轻面前就捞不着一点儿好。
姓魏的老妈到底是怎么了,才这么报复自己女儿的?
“陈语露,挺像个女生的名字。”江奕嘟囔了一句。
忽然就想起来了:“乖乖,这可是央行的···”
“未来副行长”几个字还没说完,庞老师就瞄上他了:“江奕,走快点儿,前面就是你们宿舍楼。一鼓作气到了目的地你再好好休息。”
庞老师虽然穿着高跟鞋,但是速度不是一般女生可比。江奕快速地扫射了几次这个名校,却悲催地发现一个既破又旧、面积比一中还小的校园。
看来明德、开太几栋楼还没有修建。
进了宿舍,庞老师叫了一下留守的几人:“你们新同学江奕,有什么事情多帮一下新同学。”
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四张高低铺,除了自己的名牌还在,其他纸片都已经脱落了。
江奕刚想跟同学们加深一下感情,辅导员又来了:“江奕,你再出来一下。”
出来以后,辅导员看了看旁边没人,才正告江奕:“你以后叫我‘老师’就好了,姓就不用说了。”
“这是为什么呀?”
“你们齐鲁人说话的调调都不准。”说完了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原来一路上都在担心这个呀。江奕乐得不行。
看来梁子是结下了。
“唷,齐鲁理科状元来了。欢迎欢迎!”
庞老师正式走了,魑魅魍魉们可以行动了。
“我是刘顺奇,东北的,你可以叫我顺子,哈哈哈。”东北帅小伙第一个就出动了。
“你这是喜欢打牌,还是喜欢打篮球?”看名字有个“顺子”,看体格有点儿高大。
刘顺奇摸了摸头:“顺子是爸妈喜欢,我哪儿有那好运气?”
又是一个被爸妈“区别对待”的娃!
“按照地理上从北到南,也轮到我了。秦鹏,本地的。”
斜对面还挂着一把吉他,秦鹏看着江奕的眼神不对:“怎么,你也会这个?”
“我不会,也就你们大城市里的学生才这么多才多艺了。”
秦鹏忽闪了一下眼睛,才继续问一下:“状元,你是说心里话还是打趣呢?”
旁边一阵哄笑,有个白净的孩子过来挥了挥手:“我是申城来的,张礼建。秦鹏刚来的时候跟大家比过分数,结果比大家低了上百分,所以他就拿‘多才多艺’作为借口呢。”
“哈哈哈,看来是我侵犯了你的专利了。有机会请秦阿哥搓一顿去。”
秦鹏再次瞄着江奕,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小了:“看来你对燕京很熟啊,格格、阿哥都懂!”
“出租车司机瞎侃的。”这时候辫子戏还没流行起来呢,只能推给好客的司机同志了。
“果然是状元,连首都人爱‘侃大山’都懂,”又一个加进来了,“我是XJ的,程德。”
江奕还在那儿等着自报家门呢,结果没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还是本地人上来了:“果然又中招了。他叫‘程德’,不是冀州的那个承德。”
“行啊,一个个都是自带笑料来的。”江奕感觉这个海洋里欢乐应该是不会少。
快到午餐的时候,又有几个人到了。
豫省信阳的马泽伟,朴实的样子让人心疼;
川蜀蓉城的李城,像个女生一样细皮嫩肉地;
湘省沙城的夏兴凯,聪明中透着一分活泛;
徽省合肥的田伟,讲话中透着一丝警惕。
“哥几个,咱们八大金刚也算是第一次聚齐了,一起祸害抖手的大妈去?”东北人果然都喜欢扎堆,顺子第一个站出来号召大家。
“走着。”这时候还没有弄清楚年龄、成绩等排座次的依据,也就混着走了。
大妈的手果然够娴熟,可是大家最多也就是皱下眉头,或者默默地哼一声。
“我得找个手抖得最帅的,”江奕挑了挑几个中年女人,然后停在了一个微胖的女人那里,“就是你了。”
中年女人想了几秒,终于还是看在“最帅”两个字的面子上,手没怎么抖。
等到江奕和室友们一走开,大妈们就炸开了窝。
“状元果然是状元啊,一出手就是不一样。”张礼建第一个过来行“注目礼”。
江奕的那份肉食很显著地超越了大家的平均值,有两块肉还支棱着、宣示自己无上的地位。
坐到一个饭桌上吃饭后,才显得熟了一些,大家讲话也就放得开了。
“江奕,你是身体有啥毛病,连这么重要的军训都不参加?”
江奕看着夏兴凯好奇的样子,知道这次他确实是没有别的想法:“凯子,我是身体内热,最容易中暑的那种体质。”
江奕也不知道庞老师在自己的请假条上写了什么,顺口就胡诌一个。
“噗”,张礼建直接就喷饭了,“江奕,你以后吃完饭再搞笑行不?粒粒皆辛苦呢!”
马泽伟这次笑得捂着肚子,朴实的孩子笑点就是有些低呀。
“你又笑什么?‘凯子’是申城的说法,你们那里也有么?”张礼建明显地和马泽伟不太对付,就连说一句话也要跟后者划清界限。
“我是觉得他说的那个‘内热’,我们那里都是一些娶不上媳妇的才被人说有这个病,哈哈哈。”马泽伟想着村里的说法,继续笑了起来,这是这次表情上有些僵硬。
估计下次再遇到张礼建挑衅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怎么怼回去了。
食堂里的大灶果然有些难吃,即使有肉食在那里杵着,江奕仍然有些难以下咽。
“状元是不是锦衣玉食地习惯了,吃不下咱们食堂里这些猪食?”秦鹏打趣着江奕。
燕京人可以这么说,江奕却不能。
“我们那里都是馒头为主,天天吃大米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了。”
江奕搪塞着。
“你就是江奕?”一个女声传来,让江奕大吃一惊。
怎么会在这个校园里遇到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