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你醒了。”连问候都是这么没有焦虑气息，果然不是直系亲属。秦成孝伸出手做了一个扶的动作。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着急了一些。”过去一个多月，自己干了多少事儿，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吧？”姨父听到动静，也过来了。两个人到学校找江奕，很巧地遇到了这件事儿。
“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待会儿就出院吧。其他倒没什么感觉，就是最近腿上老抽筋。”江奕倒是不怎么害怕。高二、高三的时候，他就经常这样。不过，有些怪异的是，那时候是因为妈妈去世给他造成了精神上的压力，现在呢？
“这个没什么，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缺钙，容易抽筋。”秦成孝当爸又当妈，对这个很是擅长。
“你说什么，缺钙？”江奕忽然之间大叫一声。
秦成孝怔怔地看着江奕，他不理解为什么江奕反应这么激烈：“我们家守胜也是这样啊，他比你大几个月，前一段时间也是抽筋，补了一些钙片就好了。”
呵呵，江奕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一直奇怪为什么自家哥哥、大姐的身高都挺好，自己却没有超过175cm，现在谜底解开了，原来竟然是那几年缺钙？
秦成孝看着站直的江奕：“嗯，果然是在长个子，你看，现在都超过我了。”
是吧。好的。
“姨父，你们最近怎么样？”
“成孝哥是个好手，正好有个朋友是银行里的，告诉我们怎么检查真假。”姨父主要是负责“忠诚”要素，秦成孝才是负责“专业”素质的。
“现在收了大概80多万国库券，都存在保险箱里。我们租的房子就在派出所旁边，呵呵。”秦成孝不愧有过被人卷款逃走的历史，对这一块问题非常注意。
跟两个中年男人没什么好谈的，他们比你还要粗心。不过，姨父知道了，妈妈就知道了。
“真的没什么事，最近可能是在换季。你们在外也注意身体。”
沉默了一会儿，妈妈开口了：“小奕，你要是想爸爸妈妈了，就到申城来吧。请几天假也行。”
嗯，其实，我很想说：“妈妈我爱你。”然后大哭一场。可是，我不能，那样会吓住你，你的怀疑也会得到证实。
“哈哈哈，江奕，几天不见，长青春痘了嘛。”谭老师的心和肺都留给别人了。
“没有啊，我的脸我还不清楚。”谭老师可是有着说谎历史记录的。
“这儿，这儿，是吧。”女人啊，你的名字是“没方向”。
江奕终于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现实。哦，需要加强锻炼了。
还是女生心细，一下子就帮助我抓住了重点。我建立了几个舞台，却只能看着他们表演，最终的结果由我来承受。就像是那个坐在副驾上的教练，看着新手驾驶。看来，是需要我亲自介入了。就从那个玩心最重、最不靠谱的哥哥那里开始吧。一个月的培养期结束了，江采，我不会再纵容你了。
李大庆的行动非常迅速。他必须亲自确认，江采所说的一切来自那个叫做江奕的“弟弟”。他要亲眼看到才会确认江采是“貌忠实奸”，还是真有这样的生而知之者。
可是，看到江奕的第一眼，还没开口，李大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小奕，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李大庆确认过眼神了，这是对的人。
“嗯，你随意。”江奕不温不火。
“真是难以想象，年纪轻轻就这么…”
“嗯。”闲话就免了，我很忙。
“小奕，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李大庆必须换个话题了。
“李大哥有想法了？”看你的吧。
“你觉得酒店、运输、百货超市怎么样？”李大庆拿出真材实料了。
“酒店需要专业管理人士，运输是资本密集和政策密集型行业，百货的机会还没到，专业类超市比较符合你的比较优势。”
李大庆惊讶地差一点儿站起来。“你这妥妥地是月旦评呀。我去过香江，见识过百货和大超市。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咱们这边现在火候还不到。来，就冲这三句话，哥哥得敬你一口。”
“嘻嘻，”小亭外又有女生在晃荡。每次江奕过来，就有人主动让开。这个是比教务主任更恐怖的存在，而且还可以旁观一会儿。“怎么样，一起干？”李大庆觉得这个伙计达到自己的合伙人资质了，眼睛看着江奕说：“建个专业类超市。”
“不了，”江奕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你考虑一下，接盘一个老式百货公司，或者盘活供销社，做家电大卖场。”
“哦，我说的就是租地方开家电大卖场，不是自己建楼房。”李大庆继续发挥自己的“盯人术。”
“你出个方案吧，1000万之内的都可以考虑，”江奕依然是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你能出几百万，占几成股？”
“我说的是我出1000万，”江奕再次翻起了死鱼眼。
李大庆再次有了站立的冲动。江采，你是有个什么样的弟弟呀？
“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能不能这样，先从任城开始，每人投资500万。”李大庆有些自惭形秽了。江奕也拿不出，那不是想吓唬你一下嘛。
“可以，你负责渠道，江家负责本地销售。”你以后听话了，马云是你的榜样；不听话，家乐福是你的下场；敢造反，黄首富的昙花一现可以参考。武器库里一堆“等你来”型号。
倒也是各取所长，李大庆盘算了一下。过几年，他就知道自己的这次谈判有多失败了。
大事抵定，就可以谈谈八卦和天气了。“嗯，那个，江采玩游戏有些上瘾了，你不劝劝？”李大庆很好地回避了“管管”这个词。
“他心里郁闷，小孩子发泄一下，三个月就好了。”这次，李大庆适应了。
“另外，拜托李大哥几件事儿。”江奕毫不客气，李大庆有些发麻。兄弟，我跟你有这么熟吗？还几件事？说说看吧，我看心情和时间安排。
“第一，明后天可能邀请一个厂商代表，一起谈一下合作。李大哥就以你现在公司的名义参加谈判，最后再以我们这边的公司进行合作。”
“这个没问题，你们是什么公司？”
“还没起名。”李大庆这次是真的站起来了。可是他想想家电大卖场，又坐下了，下一个吧。
“你先去香港注册几个离岸公司，几千块钱代办费就可以。最好是转让的、有历史沉淀的，可信度更高。你要是不需要，就转给我。”
还好这个难度不高，几千块钱的事儿。“还有呢？”
“没有了，李大哥这么乐于助人，以后还有事儿再请你帮忙哈。”
第一件事我还没说要帮忙好不好。“嗯，这个…”
“等我啊，我今晚就联系一下厂商。”
得了，李大庆被深度套牢了。
李大庆暗自恨自己，咋就不懂得干脆利落地拒绝呢。不行，得想办法找回场子来。嗯，江奕的想法倒是挺好的，资金实力也有，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终于该走了，李大庆貌似轻松地走着，以免被一个小屁孩儿看低了，一边聊起了一个笑话：“你知道吗，在外面跑可真是什么人都能遇见啊，有一次遇见一个大忽悠，还说在喜马拉雅山上开个口子。”
天边那个乌云赶紧溜掉，他不想看到李大庆同志的尴尬。
“有空也帮我引见一下，我没有想过那么大，我只想在昆仑山开口子，把中亚的水汽引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