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的效率绝对是杠杠地。李大成能不能站好最后一班岗，就看能不能把寻呼台项目跑下来了。所以，上次和江奕、李大庆见面后，李大成就跑了一趟燕京。返回后，李大成立刻联系李大庆和江奕，结果李大庆在深城赶不回来，江奕拉上自己家姨父出场了。
“江奕，这次算是有一些好消息，怎么样，这场酒没让你白请吧。”军人就是有些不太会说场面话，虽然是个技术兵种。
“能把您请来，肯定是我们请客，平时想请都请不到呢。这位是我姨父，也是一起经商的，姓付。”
李大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透露自己的准确身份。前次见面出于谨慎，没有明确自己的职务。“付老板你好。小江也别客气，以后就叫我李工吧，算是工程师职称。这个是小王，我们那里的技术员。”军代表也是个技术兵种。
“您一定是校级军官了吧？”姨父这次比较主动，跟着秦成孝也有一段时间了。
“哎，在外面也无所谓校级不校级了。”不过在军队人员看来，军衔肯定是至高荣誉了。
“至少得是中校了吧？”现在分四类，可不能乱叫。
“如果顺利的话，到了省军区应该差不多了。”
“中校，您可是我现在见过的最高级的军官了，这第一个就敬您了。我从小经常被人欺负，总是扮演老蒋，所以对解放军总是特别的向往。”嗯，捉老蒋游戏，江奕的年代非常流行，最适合拿出来挡一挡箭。
大概是被恭维地多了，军代表也就没拒绝。“这次邮电部比较支持，大家都知道这几年军队系统经费紧张，所以能够支持的还是尽量支持。不过有领导也说了，这个可能要做好中短期亏损的准备，你看…”其实你不批准又怎么样，有些地方直接就对外经营了。
当兵的还真是直接啊，这是担心自己这边落实不了协议吧。“中校您放心吧，不管它能不能做成，能够认识您就是最大的幸运。领导主要是担心现在用BP机的不多，不过以后应该会有一些发展，这些都是小事。您上次还说过要多多合作呢，我可记着没忘呢。”
“江奕，你这边能有这个心，我也很高兴，以后有需要的地方，还请尽管明说。”还会不会说话了？
“我们打算参股一些企业，现在企业不太景气，估值也不高，可以先找一些需要资金的企业看看。”江奕只好自己把话题往前推了。
“任城这边的企业，机械、电子、化工方面，很多都为军队供货。不过这几年降低了一些供应量。”不再备战了，库存就有很多呢。
“推土机厂现在效益好像也一般吧？”也可以生产履带式武器的，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不好明说。
“以前两伊战争的时候，宽松了点儿，现在也掉下来了。专业兵现在都很难安排进去。”说到这里，李中校自己喝了半盅酒，看来是经常这样。姨父赶紧站起来敬了一次，帮着圆了一次尴尬。
“现在军队转业不再全员安置了？”江奕明知故问，1987年完成的百万大裁军，是华国历史上最大一次蔡军，中间有大量转业人员无法安排。
“安排不了，太集中了。”李中校又要喝闷酒，这次江奕跟上。
“这一点，我们这里说不定能帮点儿忙。”江奕小心地试探。军人的敏感性太高，太主动了会让他们往另一个方向去考虑。
“你能收？能收多少？”李中校没抱多大希望。
“寻呼台如果能够批下来，几十上百个应该能够吸纳。”嗯，哪怕都给你个芝麻官当当也没问题，这个本来就是人力资源密集型的产业。
“真能有这么多机会？”这倒是有点儿超过李大成的心理预期。
“后面就有请李中校多多费心啦。”姨父再次跟上。
“说实话，原来觉得是占了你便宜，如果能够做大了，我们也好受一些。”军人向来是政治地位最高的，荣誉感强、社会效益溢出率高，最不愿意占人便宜。
“通讯兵、交通兵退伍的有多少？”还得江奕自己往前推动话题。
“通讯兵不多，每年…”李中校忽然觉得这个数据有点儿敏感。因为知道了它可以倒推军分区的人数。
“真不好意思啊，有点儿唐突了，”江奕跟军人谈这些也比较少，现在反应过来了，“交通兵是上手最快的，李中校能不能帮着联系几百个？”
“几百个，你这是要开个运输公司？”
“差不多，这是首期，后面还有更多需要。”
“我他妈的你能收多少我就给你找多少。”看来还真是捡了个宝贝啊，李中校激动地都回到了部队的激情岁月。
“我，我不骂你，但是，你找到多少，我给你安置多少。”这个国骂在军人面前是不对称的。
“我先喝一壶。”李中校也不容商量，直接就干了，江奕没敢跟，看了看姨父，也不敢，两人就假装不懂礼数了。江奕跟小王技术员抿了抿。
李中校刚刚喝了一壶，正在高兴，江奕接了一句：“后面买运输车辆的时候，还请中校多多指导。”一句话让李中校差点儿把壶都掉地上，你连车都没买呢，这就要找这么多交通兵？
江奕继续：“复员军人是在全国各地都有，还是集中在齐鲁省？”
“每个省都有，南方兵比较多。”南北混用，多方交叉，便于今后的互相支援。
“每个城市找五六个吧，大城市可以多找几个。我们打算在全国各个城市设立培训机构和网吧。”
李中校这次没急着喝一壶，先看看落实的可能性再说。
“由于管理困难，采取合伙人制度，就是不保底，收入来自个人经营绩效。”感觉还是有些不靠谱，自己的大头兵能干好这些陌生的玩意？李中校的心里有些沉下来了。
“我们第一批选择100个城市左右，这两年就可以实现。每个培训机构和网吧大概5-6个人，最好是已经成亲的家庭。”这是真金白银的投入，李中校认领了。
“不过，我的兵不懂这些。”
“我提供培训，可以免费。”重点是“可以”。
李中校听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还行，这个不能老让你们吃亏，地方人武部可以提供一些经费支持，这个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关心的事情。”嗯，江奕放心了，这样就太好了，至少能够跟地方军事组织接上头不是。这次是江奕和姨父一起回敬一盅，算是定下来一件。
“还有不少是只会摸枪的。”李中校的不好意思又来了。
“中校，不瞒您说，明年开始，我们需要建设仓库，每个省都需要，需要采购员和质检人员。每个仓库差不多50个人，第一期需要1000人，三年内能够完成，可以大部分选用转业人员。”
“有你这句话，我再喝一壶。江奕，这次也不用你免费培训，我去申请经费，我他妈的绝不让帮我们的人吃亏。”人家给你这么大的礼物，能不喝吗？上千个大头兵，除了枪把子就懂点儿庄稼活吧。嗯，庄稼活、不用学，勉强算是会吧。
“后面的不要了？”
“还有？你家究竟是有多少产业？”这已经让人有点儿怀疑人生了，江奕，你可是只有十六岁吧。
“李中校，以后您有多少兵要复员转业的，可以先知会我们一下。”就是这么牛，青春无极限。“还有多少技术兵种，都给我找出来，您推荐的，我全收。”一句话说的姨父都坐不住了，忽悠谁也不能忽悠军队啊。
“建筑兵要不要？”上次大裁军中，铁道兵集体转入了铁道部，以后这样的机会就没了。
“要，不过…需要先和政府商量一下。近期兰陵、任城将会有不少新项目上模，不过这些项目要先批准了才能修路。估计时间不会太长。”
“我先喝一壶。江奕，我，我苦啊，这么多年就知道求人了。你怎么早不出来。”李中校有一种往事不可回首以及相见恨晚的感觉。
“江老板，你们公司需要这么多人吗？”小王必须要提醒一下李中校了。
“王技术员，我们现在和兰陵在合作，任城这边近期还比较少，以后会慢慢铺开。转业军人是最好的员工，他们比工人的政治觉悟高，比农民的荣誉感强。同时，他们保家卫国流血流汗，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也是应该的。”技术员是理性的，应该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