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奕,现在你们该开学了吧?”江奕还没有吃玩早餐就开始接受刘连秀的质询。
“是开学了,不过我已经请假了。”还没报到就请假,江奕也是独一个了。
“你干嘛请假?”没看见你老妈已经快养不活你了,刘连秀这些天就在那里操心着这个儿子怎么打发时间了,可是又没辙。
“一般人请不到假,这样多有面子?你又没上过学,怎么会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学?”
“你们哪一年开学的学费不是找我来要的?”
三个孩子读书,每年的学费还真是够让她发愁的了,以前自己竟然没有这个概念,还一直以为她不懂这些读书的节奏呢。
“你现在读不读书地,也没什么意思吧?”刘连秀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差点儿把江奕气个半死。
“你怎么早点不告诉我这个想法?还用得着我吭哧吭哧地学习、参加考试。”
“江守义你看看,我就说他不想回学校读书吧!”刘连秀把江奕的小心思逮个正着,心里可开心了。
“小奕那是为你读书的,你要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他肯定也无所谓了。”江守义不敢参加任何一方,只能做一做解释工作。
两个都不好惹。
“你以前读到三年级就逃学,是不是也觉得读书没意思?”刘连秀差点儿把江守义“为爱学唱戏”的事情又抖搂出来。
“吃饱了撑的,”江奕一声牢骚,“妈,我给你们买了运动器材,室内使用的,以后可别变成一个老肥婆了。”
“我看你和你爸都是一个德行。”
“真要是嫌弃你,就不会让你守着现在这个体型了。”江奕嘟囔了一声。
刘连秀稍微一想也对呀,要是嫌弃自己了,肯定是让自己变化一下才行。起码还有一半的可能会变好嘛,她一旦想通了,就赶紧过去看看江奕说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爸,我感觉江保国不安分。”江奕又是给江保国上眼药。
“我早看出来了。还是你说得对,他们那一支从老一辈开始就跟咱们家不是一条心的。”江保国还没到罗沙,江奕就不停地在对江守义灌输这个意见,江守义早就对江保国有成见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把他当成外姓的对待吧。最近不是要外派一些人去参股的企业当董事、监事之类的嘛,让他走远点儿就行了呗。”
江守义这下子有些犹豫了:“最近他也吃了不少苦头,再让他远点儿,他岂不是要跳起来?”
“这样的人不让他吃点儿苦头,别的人也不好管呀!”
江奕之所以暂时回不去,是因为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那就是江保国。
他和韩剑波早就希望利用江保国来做一些“贻害无穷”的事情。只是江保国迟迟不发动,让他有些着急。
“也对,现在晓勇都能顶上,也用不着他了。”江守义对江奕是言听计从,也就不再多想,直接开始思考怎么发配江保国。
“只是正军跟他走得有些近,他们两个要是一条心,还是有些麻烦。”
江正军是江守义最早带出来的一批人,加上是自家三服的侄子,影响力比江保国还要大。特别是那些不愿意加入罗沙国籍的人,更是认可江正军一些。
“要是这样的话,就更不能留了。现在很多事业还刚刚开始,如果没有清理干净门户,以后的危害更大。”
江守义终于下定了决心,找了几个亲信商量了以后,就立刻开始实施第二次激励计划。与第一次的激励计划给予华城大市场的少数股份不同,这次的激励主要是围绕着参股企业。
主要内容有四项:
一是分流一半左右的人到各个参股的企业进行技术支持和财务监督,帮助企业打开销售渠道;
二是在香江大市场股权激励的基础上,成立投资基金会,根据个人的职位、贡献等给予一定的股权;
三是扩大住房面积,每个单身一间住房,结婚后可以安排一套住房。住房需要交纳房租,每人的薪水同步上涨10-20%;
四是实施住房奖励制度,服务20年后可以在市郊区奖励一套100平米左右的住房。
江守义父子之外,江晓勇第一个看到成型的激励方案。
“二爷,这个奖励太重了吧?还有就是江保国···”
江保国的奖励比他的少了很多,看着很扎眼。估计所有人都会对他们俩行“注目礼”。
“晓勇,这个也是考虑了很多事情才定下来的。你就别管自己多少了,主要是看看面上吧。”
江晓勇一来就被江保国盯上了,对此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其他的我也觉得很好。”江晓勇终究还是不舍得放弃自己的优厚待遇。
当屋里又是只有江家父子的时候,江守义忽然问江奕:“小奕,江晓勇这个人靠得住吗?”
“这个人只能利用,不能信任。”
“哈哈哈,你总是让我用他,我还以为你有多看好他呢。”江守义其实一直在纳闷,这个江晓勇都不怎么听江奕的话,刚才连问候都省了。
江奕心里说要是没有江晓勇,江保国怎么肯走呢?
“这个人学到了传统的一点儿‘术’,在农村也许能吃得开,但是到了城市里就会显得很老套,成为‘盲流’,不能及时适应新文化、新生活。”
“嗯,我看他平常跟人交往也少,也很少跟人聊天。像个女人一样,有些不合群。”江守义果然是经过很多运动的,与人斗争经验很丰富,看人的水平确实不一般。
江奕在少有的几次回乡过程中,就多次听人说起江晓勇的性格问题。
“你老人家在这里管着这么多事儿,可是身边一个能够信任的人都没有。”
江守义呵呵一笑:“都是江采的朋友,以前江采那种不靠谱的劲头,谁都不会真心实意对他好。江保国和江晓勇以为我们家的人都是江采那样,不服我们家呢!”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着江奕:“你妈过来了,你怎么办?你二姐可是啥忙都帮不上的,比江采还没用。”
“我有一大堆表哥啊,还有很多朋友马上就能接上了。所以你在这里要用好处收买大家,而且是长期的好处,让大家不敢不听你的话。”
“再对他们好,他们也一样拉帮结派,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江守义或许是经历多了,竟然有些佛系,让江奕很是惊讶。
那个战天斗地的四零后呢?
江奕也不明说,而是讲起来故事:“我们在辽都投资水泥厂的时候,也是一大堆员工齐心协力对抗外来经理。后来我们成立了工会,还有职工代表,要求每年末位淘汰5-10%的员工。如果达不到要求,这些职工代表、人事部门的人都要受到牵连。”
“你是说让他们内斗?”
“爸,你还真是厉害啊!你在这里让大家相互评价就行了,嗯,这个主意好。”
江奕又是一招“乾坤大挪移”,把这个点子的贡献者甩给了江守义。
“哈哈哈,我们以前红小兵的时候,遇到大家有不同想法,就是投票;人数要是多了就选十几个代表。现在也可以选代表出来,房子分配、那些入股的企业派谁去、谁表现得不好,都让这些代表去干。我才懒得管这么多事情呢!”江守义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自己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那样多好呀,你也不用发表意见,你只要综合大家的意见就行了,谁要是想找你理论理论,你就说是大家的意见、让他找大家去好了。烦心事全都没了。”
实际上,江奕悄悄地用一个大家遵守的制度替代了江守义的“个人管理”,用一个利益捆绑替代了“关系捆绑”。
江守义只是似曾相识,却没有接受过管理学教育,自然是想不到这一点。
局已经布下去了,先让大家消化两天,看看有些人接不接招吧!
保安队长过来了,汇报一下啤酒厂“拦车事件”的调查结果。
那个拦车的“员工”竟然是一个车间主任,江守义猜得很准,江奕吓出了一身冷汗。
“告诉他们经理,就说我们昨天刚刚听说他们需要钱收购股权,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这里可以投资。”江守义一手漂亮的“你猜我猜大家猜”活动,既告诉了对方自己知情的现实,又能给对方一个台阶。
斗而不破,看你怎么接招吧!
“这样岂不是把我们的意图给暴露了?”江奕擅长阳谋,阴谋这一套还真的不是个。
“他们肯定已经在防着我们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以静制动。”江守义再次玩起了三十六计。
只是这次被人摆了一道,让江守义大大地不高兴。
估计啤酒厂经理也没想到,恰恰是自己的举动让江守义开始考虑这个私有化券的事情,让这个老红色经理失去了“悄悄地进村”机会。
“他娘的,趁着国家现在管不着你,就想谋朝篡位、当曹操。刘玄德早已经盯你多时!”
这是战斗欲望又高涨了。江奕一撇嘴:“号称仁义的刘玄德又能有多少兵?”
“蜀国哪儿是曹操的对手,肯定要找一些盟军才行。这些工友们就是东吴的盟军吗?”
江守义这话一说出来,江奕还真的觉得现在啤酒厂的阵势越来越像是三国演义了。
三方势力各有利益诉求,都想获得最大的优势。
“那也不行,即使有了员工的支持,那些地方关系也只有工厂的管理人才能维护。他们要是不合作,今天来个税务,明天来个工商局的,这工厂还要不要开了?”
江守义的畅想戛然而止。
“这样看来,还是缺一场东风。”
只是没想到,东风这么快就到了。
科萨尔斯和海关关长列昂尼德宴请江守义和江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