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板,这个我来拿吧,这次出差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孔教授横下心来,决定干一次不要脸的。
他抢过江奕的手提箱就走,也不去看江奕惊讶的脸色。
反正窝就是要试着不要脸一回,怎么滴吧!
江奕被他抢了个措手不及,什么情况?
“孔教授,你不是要到任城吗?”
“陈副教授说得对,我应该去他们学校参观学习一下。”孔教授到底还是倔强了大半辈子,作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说着说着老脸就不断地冒汗。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向一个小年轻献媚呢,关键是旁边还有个大活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呢,丢不丢人?
陈副教授也傻了:事情还能这么干的?
孔教授豁出去了,自己要是不跟上,那就是看孔教授的笑话啊!
“对!孔副教授应该去我们学校指导指导,那我就是主人了。江老板,这个交给我就行了。”
江奕只有一个背包在身后了,陈副教授也不客气,直接就给顺过去了。
陈副教授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每次遇到大事都是这个江老板拍板,看来这个才是正主啊。
这两个中年偏上年龄的人豁出去了,江奕现在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两个中年人双手提包,只有自己一个年轻人两手空空、一身轻松。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岂不是要说自己“不尊敬长辈”、不讲究社会公德?
幸运的是现在不是个人人自媒体时代吧。
幸运的是这个尴尬期也就是持续了十几秒。
一个绿军装走到了近前,看到江奕后就是一个非常标准的行礼:“江奕先生,李上校派我来接你。”
行完了礼,绿军装的右手就习惯性地向前一伸,看到江奕什么都没带,这才赶紧抽了回去。
再回头看看两个中青年人,可就吃不准是怎么回事儿了。
江奕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没想到更尴尬了。
“江奕,你这连一个瓢、一根拐棍都不带的,怎么云游四方?”李大校看到了就哈哈大笑。
这个江奕还真是处处给自己惊喜。
孔凡成和陈副教授这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人到了站台来接应。
只是被人看到自己这般献殷勤,的确很不好意思。
也好,这样倒是让他们安静了,老老实实地坐在车后座,听着江奕和李大校交谈。
“你这个军装好像有点儿变化?什么情况?”当着同事的面儿,江奕没敢称呼他“大校”。
“我就知道骗不了你小子,这次算是被你们的祝福说中了。”李大校笑得很浅,但是高兴很真。
原来是真的升职为“大校”了,离将级只差一步之遥。
“这也太快了一点儿吧。你这是两年前才到了大军区吧?”两年前还是中校,到了大军区连个适应期都不需要,两年就升了一级。
加上他的年龄还不大,看来这是个潜力股嘛。
“说起来要感谢你了,江奕,整个华国的转业兵里面最好过的就是泉城军区的。”李大校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江奕给他太大的支持,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军爱民,民拥军嘛。以后大校多给我们介绍一下华国重汽这样的合作伙伴就足够了。”江奕还真的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了,上面那一级是国之重器、不敢叫。
“你这是又担心我这个免费的劳动力没给你办妥事情吧?”李大校听出了江奕的谐音,“放心吧,华国重汽现在也想见见你呢。”
“江老板,华国重汽在兰陵等地设立的维修厂也吸纳了不少农转非人员,我们课题组也想参加一下实地调研,也好实地见证一下农转非的操作情况。”孔教授发现江奕浑身上下都是宝贝,现在他的“牛皮糖”精神又发作了。
华国重汽是个央企,现在正是比较困难的时候,今后也会有更多的困难。
如果有文人见证了私企合作、企业由此新生,对江奕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契机。
“华国重汽可是有军方股份的,李大成又是军方的人,了解的事情多了,以后就要受到相应的约束,”江奕这话很明确,就是让你听招呼,“只有这样,以后一些涉及较多复杂事项的课题才能交给你们。”
李大校听到这句话就有些纳闷,江奕什么时候这么考虑自己的感受了?
孔教授最头疼。不提还好说,人家答应了你要是不同意条件,以后再合作起来就会被打上“不听招呼”的烙印;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虽然嘴巴上会受到一些约束,但是以后会有很多项目给自己做。
罢了,老脸已经舍出去一会了,也不在乎多丢一次。
“没问题,规矩我还是懂得地。”
陈副教授则是被江奕的几句话吓得直接不敢跟了,他可没有孔教授那么务实,也不像孔教授那样了解江奕的底细。
第二天上午,曾玉刚、何董事早早地准备好了。
这一次重汽方面不再像上次那样“给李大校面子”才拨冗见上一见。厂长亲自到了总厂门口迎接,排场很足。
“李大校,谢谢你给我们牵线把媒,江老板,真要感谢你们的照顾。”见到李大校一行,厂长心里是真的感激。
这两年江奕没少给他们订单,自己内部消化了2000多辆重卡不说,兰陵、任城的建筑工程公司也采购了几千辆。大湖城为华国重汽贡献了十几亿产值,对于深陷泥潭的他们可谓雪中送炭。
厂里兴旺发达了,厂长这次就没再藏着掖着,带着李大校几个人参观了生产车间、质量控制平台和检测中心等环节,
表面上看起来如烈火烹油,江奕看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找到机会向检测中心主任问了几句:“你们这里的年轻技工占比很高呀,比我看到的大部分国企要多得多。”
“这两年进来不少人呢,都是年轻人,多学点技术也好。”检测中心主任说得很冠冕。
“我看好像活儿不多吧,而且检测仪器也不多。”江奕自己就做过这些方面的工作,所以他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检测人员要有两个助手。
江奕很年轻,检测中心主任也没当回事儿,不过也是先避开其他人才告诉江奕:“反正这些年轻人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是这两年厂里效益好了,哪儿有地方安排他们?趁着机会多要几个编制吧,过几年不知道又是什么行情了。”
“我听说几个大订单都执行完了吧,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多事情干了,这些人干什么去?”
“还能干什么去,总不能让他们下岗吧?”检测中心主任就不爱听这句话,对江奕的语气也就没那么和蔼了:“咱们是工人阶级、领导阶级,工人有劳动的权利。”
说完以后他径直走开去追自家厂长,不再理会江奕了。
曾玉刚离得不远,刚才的话他也听到一些,也透露了一些相关的消息:“重汽想让我们多收一些技工,放到全省的维修中心去。我寻思着齐鲁省的重型卡车也买不了多少,就没答应他们。”
“如果他们通过了我们的考试,也没有问题。跟其他人一视同仁就行了,不用特意照顾。”江奕知道这是重汽想要“甩包袱”,可是这样只能解决一些短期问题,过不了几年新一代韭菜长起来以后,问题还是照旧。
看来是需要给他们紧一紧那根弦了。
“不知道看得怎么样,江老板多给我们指导指导?”厂长见到金主,也不再顾忌人家这么年轻,直接向江奕“问道”。
“厂长,我现在有些担心了。因为兰陵和任城的重卡需求已经饱和,以后大部分是更新换代的需求,再也没有这么集中的采购了。”本来想帮你们度过短期的难关,没想到你们当成常态。
让江奕没想到的是,厂长对他的担忧却不怎么介意,仍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
“这个···会对我们有一些影响,但是国内开发区、房地产这么红火,我相信这个市场将会越来越大。感谢江老板给我们提醒啊。”
其实他也清楚影响会比较大,可咱们是央企,出了问题也是全民的问题不是?
“厂长,我们有个建议,不知道是否可行。就是邀请重汽一起到巴国去设立合资公司,你们出技术、设备和人员,我们出资、管理,但是我们要占大头。”这两年刚刚有了一些起色,重汽就安排了不少职工子弟进厂,估计江奕带来的好几千辆订单,有可能会成为昙花一现。
到巴国投资这样的安排,算是给他们做多一口气,却又不能让他们把自身拖下水,只能另起炉灶。这也是重汽积重难返之下的次优选择。
“这个好,可是给我们帮大忙了,现在人太多,基本上把我们限制得死死地,一点都动弹不得。”厂长一听到这个可就太开心了,这是给自家精准解决“冗员”问题呀,能不开心嘛?
转念一想,他感觉好像还有空间:“融资租赁公司和维修中心是不是也可以在巴国那边设立几个?”
“我们已经在那里成立了一家,可以复制在国内的经营模式,不过关于维修公司还没有设立。如果这两个公司也可以复制的话,应该可以分流几千人去巴国。”
江奕暂时没说还需要一些技工去生产卡车、摩托车和面包车。
重汽要是再把自己的善意当成第二朵昙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