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奕，我是不是什么都干不好？”一句话把江奕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灯都不开的！”江奕打开了灯，看到了满脸泪水的二姐。
江凤华的自信心是彻底地没了：“我觉得···还是回江家屯吧，琅琊那边的商城现在是几个新开业的六家商城里面最差的。”
江晓霞去了彭城以后，江凤华也到了新开业的琅琊家电商城。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和历练，这次是第一次担当重任，职务是销售组副组长，却是主持销售工作，可惜搞砸了。
江奕故作轻松：“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琅琊在咱们省里排名第几？”
“革命老区，一直垫底呢。”
后世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和小商品批发中心现在还没有形成完善的公路网，经济发展程度基本上是倒数第一。
江奕点点头：“就是啊，你现在刚刚升职，又没有正职在，所以就把你放在最差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买家电的人家本来就少，销售少一些本来就应该啊，我估计李大庆亲自去也没有，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场。”
江凤华有些疑惑了：“可是以前李经理不是说过那里地盘大、人口多吗？我记得你也是这么说过得。”
记忆力不该好的时候偏偏记得这么牢。
“咱们国家的人口还是世界第一呢，有多少人坐飞机的？买家电的都是家里有钱的，不在乎人多人少。以前跟大家说是给打气的，要不然真说了实话、谁还愿意报名去呢？”
“这是真的？”江凤华眼珠子转了转，她现在算是半个城里人，简单的套路通不过了。
江奕松了口气：“真的不能再真了，放心吧，现在琅琊那边就是一根硬骨头，谁要是能把那里啃下来，估计全国都能横着走了。”
“那这次要是琅琊的业绩上不去，我是不是就不能升级了？”江凤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江奕，“李经理一直说等过几个月还要开二十多个商城，还是在省会大城市。”
“放心吧，琅琊只是练兵，真正的战争还没开始呢。”江奕一直想要给这个姐姐信心，希望她能赶快成长起来，所以在她受到打击的时候要赶快给她打气。
“能不能把学军也调到琅琊去？”趁着江奕心情好，江凤华终于敢旁敲侧击地说出了一个人，“我认识的人也不多，他是姨父介绍进来的，能够信得过。”
江奕眼前浮现出一个高大帅气的转业军人形象。他早就听说了，这次他依旧不露声色：“学军？”
“就是付学军，跟姨父一个姓。现在任城这边当保安组副组长。你不用给他升职，平级就行。”江凤华的声音越来越小。
农村的女孩子不知道咋回事，在乡下一个个乖乖地听话，找对象都是老实本分、家庭和谐的，一旦进了城都加入“外貌协会”了。
江奕本能地想要反对，他想出了不少的理由，可是最后终于化成了一句话：“我又不认识他，你找李大庆问问呗。”
等到明白了城市套路深，你就要回农村了。
只是，赵举利那里有些不好交代了。只能让他替代付学军当个副组长，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看到江奕没有反对，江凤华终于心情好了一些：“小奕，你吃过晚饭了吧？我下午回来的，都没准备呢。”
前几天六个家电商城集中开业，就是为了收割元旦这一波采购热潮的。结果琅琊一炮没打响，估计江凤华觉得对不住大家，就逃回来了。
“我也没有。昨天是元旦、城里人的节日，估计你们也忙得没有庆祝，今晚正好出去犒劳一下自己。”
江奕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学校附近就是饭馆出没处。刚走上马路，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宁岩，怎么是你？”白天还好好的，不该是受了家里的委屈啊。
宁岩明显地没有预料到：“你不是回家了吗？我···我刚才去书店看了一下有没有书要买。”
江凤华看出了蹊跷：“宁岩你好，我和小奕要去补过元旦节，他掏钱请客吃点好吃的。你也没有回家吃晚饭吧，一块去呗。”
宁岩比较心虚自己刚才的盯梢行为，也就没敢拒绝江奕的姐姐。
江奕心里一阵冷风，还好今晚自己姐姐意外地回来了，否则撒谎还真的被逮个现形。
所有的菜都是江凤华爱吃的，她好像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了。江奕一边吃饭一边打听着琅琊那边的情况。
“那个地方去的人不多···琅琊市里的好门面没租到，现在是租的供销社的一层楼···供销社的一个头头使绊子，不让我们放广告牌···那里的路也不好走。”江凤华大概说了几个原因。
琅琊是有名的商品集散地，这时候交通网络还没有成形。
“这次主要是六家商城集中开业，抢收今年的元旦、春节双节，江家的投资人没有到场，所以没有请到市里的领导剪彩；再加上商城是任城、兰陵这边的公司，琅琊那边不买账是正常的，彭城也有很多我们这里投资的企业。”江奕知道江凤华肯定是在跟江晓霞比。
“过去的几个熟手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地的电视也没播出开业典礼。很多当地人还不知道新开了一个商店呢。”江凤华的声音越来越小。
“琅琊市其实一直想认识我们，他们以前就想通过日照那边跟兰陵接上头。可是我们···我们这边的领导都比较忙。等到春节后可以去那里联络一下。”
现在大湖城的辐射效应还不够明显，在琅琊只有博识教科、如家酒店开始了一些分支机构，对当地的拉动作用还没有充分体现先出来。
“这次的双节我们是不是就抢不到了？”江凤华念念不忘她的指标，看来是培训很给力。
“现在大部分商城开业的时候是打9折吧？这次春节的时候在琅琊来个狠的，你们申请打8折试试。”
江凤华有些犹豫了：“洗衣机、微波炉的价格已经很低了，再打8折是不是要亏了？”
“不怕，就当是付广告费了。那里的电视台、报纸不是不给帮忙嘛，那就让大家口口相传。”
宁岩很少讲话，她看得出江凤华的事情不小。可是她更困惑的是江奕，像个大人一样地做着这么大的决策。
心情好点了以后，江凤华知趣地先走了。江奕只好一个人去送客。
宁岩少见地低着头：“江奕，我还以为你下午是在搪塞我呢。”
江奕故作惊讶地说：“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我说你怎么会溜达到这边来了呢？我这个人可是老实人呢。”
“怪不得有人说给你二两燃料你就要开染坊了，”宁岩才不会上你当，“不过你对你姐姐确实挺好的。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
江奕睁大眼睛、配合地问到：“谁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他们说什么？”
“切，少在这里故作姿态，你姐姐现在洋气多了，比我第一次见她那时候也机灵多了，轻易就把你公关了，”宁岩有些恼火了，她看着家快到了，快走了几步，“你也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对家人太狠。”
说完以后，不给江奕发表异议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江奕回想起晚餐的时候江凤华大快朵颐的样子，还真的看不出一丝难过的感觉。原来她也学会城里的套路了。
看来这个姐姐可以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