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伍十安甩掉手地那一刻,熊初墨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起来,这十二年里赵青虽然也挺照顾她。但始终还是像隔着一层主仆关系一般。
在十二年前那时她还小不能参与操练,大智又是伙夫忙里忙外无法顾及她,自然她便落入伍十安手中。
一开始伍十安也没管她,任由她在军营中的药屋随意玩耍,本来就是喜欢好奇事物的熊初墨,却三番五次‘捣乱’。
不是把药罐打碎,就是把书架上的医典弄得满地都是,要不就是把草药弄混,让伍十安整整挑了一整天。
实在无法忍受的伍十安便取出自己随身的银针吓唬她,当然这是她最怕的东西,遂就消停了一段时间。
但其实那些事也不是熊初墨有意要去做的,她其实只是看到伍十安要煎药,才想要替他分担一些事来打发时间,遂就给他递个罐子,奈何力不够还摔了一跤,罐子被打碎了。
伍十安忙,在药屋又无聊,她便想着看看书解闷,奈何个子不够,竹制的书架也太过陈旧,不怎么承力便突然倒下,自然上面的医典书籍便散落地一地都是。
天气晴朗时伍十安晾晒得药材较多,但那天却突然乌云盖顶,熊初墨以为是要下雨,便去收拾那晒干的药材。
不想干枯的药草差不多都成了一个样,最后她只得大概识了一下,就将药材装进了麻袋里。
哪知一阵风过后,却又将天上的黑云吹散,太阳又高挂在了天空。当伍十安从外面回来,正好就抓了她在捣鼓药材,熊初墨这才将罪名给坐实了。
最后还被伍十安一阵埋怨,将她安顿在了药屋不远处的实练房,那里很大有两亩田那么大,但却什么都没有。
一开始被带到那里熊初墨以为自己会被伍十安锁在那儿,谁知他却带了各式医书典籍,甚至人体穴位模型也搬到那里,还每天都教她。
虽然没有耐心,每次熊初墨一问他问题他就发火,但他还是给她从头仔细讲了一遍,以至于熊初墨虽没有动手实践诊治过人,但也对这玄黄之术略知一二。
直到后来一次无意听到伍十安与赵青两人的闲谈,她才真正知道伍十安为何会将她安置在实练房。
就是怕她再摔碎罐子伤到,怕她被书架倒下砸伤,怕有毒的草药沾在她身上。
熊初墨当时知道后感动的不得了,感动后她才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这样。
显然也有一点顾及她身份的缘故,但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伍十安对她的好却越来越像是一个父亲,甚至让熊初墨还有些依赖,但在她心中还是将伍十安当做是好朋友的存在。
想到分别,熊初墨却不知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却开始害怕分别,看着这生活了十二年的军营,此刻的她才感觉到那不舍的情绪越来越重。
很快下午未时,马车已经等候在了军营外,熊初墨提着那少的可怜的行礼,慢慢走出军营见上午一直无影踪地司空莲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马车旁等待。
熊初墨不舍的回头看向军营大门,却始终没有看到伍十安的身影,一旁的赵青见她拖拉便无奈的催促着。
她只得转过头毅然走上了马车,不知为何在熊初墨的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她很快会再次与这里的人见面。
伍十安站在看台木桩遮挡处,一直看着熊初墨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却无意识地挥动手臂,向着熊初墨道别。
马车一路行驶在大道上,比起十二年前的匆忙,此刻更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
夜幕来临之际,三人便在一处小镇落了脚,这家客栈不大,就连进客栈的大门也只有一米来宽的对开门。
在赵青的安排下,他们来到客房,熊初墨伸了伸酸痛的全身,这时赵青却走到她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
“初墨少爷,为了安全,在下仅要了一间客房!”
熊初墨没说话,她仔细看了一下客房的摆设,这里十分的简朴,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及四把竹椅,便什么也没有,就连藏身地地方也没有,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
“一切听赵将军安排。”
其实就算熊初墨不答应,赵青也会照他自己的计划办事,告诉她只是让她做个心理准备而已。
最后赵青的再次安排下,熊初墨与司空莲睡床,他则是坐在桌旁守夜。
夜渐渐深下,躺在床上的熊初墨总感觉有些心神不灵,因为她脑海里全是那些电视剧里夜袭的场景。
在床上辗转反侧,无奈不安的她只得起身坐到了床边,一想到电视剧里那些夜袭地人都会先放迷烟,随后才动手。
她便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了一件衣服,将其撕成了三块,听到动静的赵青睁开假寐的双眼,转身看向身后此刻坐在床边的熊初墨,将声音压的极低,问道:
“这是要做什么?”
熊初墨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桌旁将桌上满壶的茶水全到在了自己撕破地衣服上,将衣服完全浸湿后才分给赵青一块,也压低声音道:
“用这捂住口鼻,以防万一。”
赵青也不问缘由,照着熊初墨的话做。见赵青没有多言,她也没多做解释,拿着手中剩下的布块走到床边,轻推了床上正熟睡的司空莲。
被熊初墨推了几下地司空莲,揉着睡意满满的双眼,撑起身子就要开口说话,却被熊初墨用充满茶香的厚布捂住了他的嘴唇,手上还冲他做出一个禁声地手势。
司空莲这才接过熊初墨捂在他嘴唇上的湿布,眼里全是疑惑的看着她。
“用这捂住口鼻,我没让你放下,不许放!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捂住口鼻是做什么,但司空莲还是连连点头照做了。
如此又过去差不多一刻时,门外果然有了动静,先是窗外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经过,在屋外停留的半刻,见屋里没有动静,门外便又出现了数道重影。
嘭~
门被一脚踹开,屋里却没有丝毫动静,仅有那被踢开的门还在不停的摇晃。
只见三个黑衣人径直走了进来,手中的长刀在月光下印的明晃晃。
“去看看这三个人死透没?”
一声令下其中两名黑衣人便上前去查看,一靠近熊初墨便用手中藏起的烛台砸向黑衣人,但不想黑衣人却没有晕过去。
被打地黑衣人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长刀就要砍向她时,却被身后的赵青一剑刺破喉咙当场毙命。
两个上前查看地黑衣人都被一刀毙命,门口站着的黑衣人大喊不妙:
“不好,人没死!”
他的话一出,门外瞬时跳进八个黑衣人,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上!”
领头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九个黑衣人便都冲上前来,熊初墨还在担心要不要拿起一旁死掉黑衣人手上的长刀反抗时,便已经有三个黑衣人躺在了赵青的脚边。
剩余的黑衣人便有所忌惮得向后闪开,谁也不敢冲在前。
一阵对峙后,黑衣人突然调换了目标,只见四个黑衣人围堵上了赵青,两个黑衣人直冲向了她与司空莲。
可是不知是黑衣人的实力太过弱,还是赵青太过强大,围堵赵青的四个黑衣人,还没等另外两人冲到床边,便已经毙命。
随即那两个刚跑到床边的黑衣人,手中的刀已经提起,却还未能落在熊初墨身上,便就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