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星河棋贴

隔日午后,沈醉与燕千寻再来到会隐园时,却是只有昨日的管家在此相侯。除了管家再无他人,那张员外及一大干仆人婢女都已是不见。管家只说张员外今早已是乘船南下处理事情去了,仆人婢女遣散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则遣送到了乡下的一处庄园,这里收拾好的一应物事也都一块拉了过去。聊过几句后,管家便将一大串钥匙与一张发黄的图纸交到了沈醉手里。然后又领着沈醉与燕千寻将园中的堂榭楼阁一一游览,并一一说明了哪一把钥匙开哪一处锁。又一一为他们试了,然后带他们进内参观验收。那一张图纸乃是这园林的平面示意图,管家交过来后沈醉便细细看了,记在了脑中。跟着管家一一逛来,又一一对照了一番。

白居易的《池上篇》序中有云:“地方十七亩,屋室三之一,水五之一,竹九之一,而岛树桥道间之。”由此可见,其屋室只占了三分。且会隐园只得其园林部分,房舍更是少。因此,这园林历代的主人都曾添置一些房舍居往。自张员外得后,也是添置了几处。到此时,这屋室的所占比可说已比原来多了一倍。再加九亩大的地儿,整个一圈逛将下来,实是要花费不少时间。因此沈醉跟着那管家逛得了十几处房舍之后,便即打住。让管家不必再带他前去一处处验收,反正钥匙在他手里,他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再去,有的是时日。至于哪把钥匙开哪一处的门,他不清楚的话一把把的试就是了,反正只要所有钥匙都在,就总能找到开门的那一把。

那管家听得沈醉的话后,却也不坚持。又与他说了几项园子中该注意的事项,闲聊了几句,便即告辞离去。

“以后,这里便是咱们的家了!”目送着管家离去,沈醉重新打量了下四周,感叹了句。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燕千寻,笑问道:“娘子,你可喜欢?”

燕千寻白了他一眼,微嗔道:“人家可还没嫁给你呢,你就整日‘娘子娘子’的叫!”

沈醉笑道:“你迟早都是要嫁我的,早叫晚叫都是一样,提前叫也可让你先熟悉熟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笑道:“何况咱们虽还未有夫妻之名,却是已有夫妻之实,这句‘娘子’那也是叫的合情合理、理直气壮!”

燕千寻脸孔红了一下,“哼”了一声,斜了他一眼,扭过身去,瞧着旁边的一池盈盈湖水。沈醉低头瞧着她湖中的倒影,能看见她脸上掩不住的笑意。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畔轻声问道:“这么久了,我却还从未问过你家中的情况。不知你家中父母可安好,有无兄弟姐妹?”

“你问这些做什么?”燕千寻脸上笑意凝住,瞧着湖中小岛上沿岸边的几株柳树在水中的倒影。

“自然是要向你父母提亲呀,还能做什么?”沈醉笑了句,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心中念头一转,想到个可能,沉声问道:“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燕千寻已道:“我从小就已父母双亡,成了孤儿,早已没有了家,是我师父把我养大的!师父待我很好,就像我爹爹一样,我心中也是一直把他当爹爹看的。可惜现在,连师父也过逝了!”她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往后靠在了沈醉身上。

沈醉也叹了口气,劝慰道:“逝者已矣,你也不必过分伤痛。说不定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正活的很开心呢!”他因有自己的亲身经历,所以现在对于这另一世界说包括鬼神之事,心中已然是很有些相信了。拿他自己来说,在此时的现代,也应是属于逝者了。指不定燕千寻的师父,就转生到哪儿去了。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以前在网络上看过的一些异界小说,脑中冒出几个字来,“老神偷在异世”。想到此,忍不住想发笑。但此时却实不宜笑出来,便连忙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了胸中的笑意。

沈醉的这番动作,燕千却是一时陷在伤痛中并未察觉。他脑子里想的东西,她更是不可能知道。听得他的劝慰,凄然一笑,道:“该伤痛的我早就伤痛过了,只是现在想来,忍不住有些怀念以前的时光罢了!”

“你师父想必是一个很有学问、很有风度的人吧?”沈醉以前看过的不少武侠小说中就曾描写过一些举止儒雅且饱读诗书风流倜傥的神偷,他此时的心中就把燕千寻的师父定义成了这么一个人物。

燕千笑“咯咯”笑了几声,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沈醉见她忽然发笑,心中就已感觉有些不对,但一时却还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又仔细暗想了下,还是想不出来,略带奇怪地看了眼燕千寻,道:“是因为他为你起的名字。‘众里寻他千百度,募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千寻’二字,当真是很有意境!”

燕千寻想及自己这名字的本来意思,刚才本就未压下的笑意,现在更加笑的厉害起来。笑的已是挣开了沈醉的怀抱,一只手扶着他肩头大笑着,问道:“你怎知我的名字便是我师父起的!”

在燕千寻的大笑声中,沈醉也感觉更加有些不对劲了起来,但却依旧是弄不明白到底哪儿出错了。十分不解地瞧着笑得花枝乱颤的燕千寻,道:“我知道你师哥是‘没本钱’鲍千灵,你们两人既不是亲兄妹,名字中又都带了个‘千’字,想来便是你们师父所起,你们这一辈中的师兄弟姐妹,名字中也应都是带‘千’字的。江湖门派中不少都有这样的规矩,同一代弟子的名字中有一个字是相同的。”

“嗯,我们名字确实是我师父起的。不过这名字的本来意思,却不是你说的那意思,也没有你说的那意境。我师父更不是你认为的那般,就只是个糟老头子而已!”燕千寻仍就笑着说道,不过却是没刚才笑的那般厉害了。

沈醉听后终于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心道:“原来如此,是我一开始就先入为主一厢情愿的把她名字的意思理解错了!可是即便如此,这也没什么好笑的呀,她怎么笑的那般厉害?看来,这问题应是在她名字的本来意思上。”想到这里,便向燕千寻问道:“那你这名字的本意却是什么?”

“我……我不告诉你!”燕千寻本就要顺口答出来的,但一想到自己这名字的本来意思,却是立马住嘴改口。

“为什么?”沈醉大是不解,想不明白她这名字的本来意思有什么不可说。

“没为什么,就是不告诉你!”燕千寻微笑着噘着嘴,坚决不让步。

“你告诉我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越是不说,沈醉反而越是想知道。

“我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把我怎样?”燕千寻娇笑着微仰起下巴,一副挑衅意味。

“你当真不告诉我?”沈醉从头到脚瞧了燕千寻一眼,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当真!”

“果然不告诉我?”

“果然!”

“好!”沈醉道了这一个好字的同时,突然出手如电,一抬手晃出一片手影,一招间连点了燕千寻双肩以及胸腹几处大穴。

燕千寻料不得他突然出手,未有防备。其实便是有防备,这一招她也接不下来。沈醉一抬手晃出一片手影,她根本还来不及分辨哪个是虚哪个是实,便已被他点中穴道。当下脸色一变,连忙惊呼道:“你……”后面那“干什么”三字还未说出来,便已被沈醉一把拦腰抱起。然后便觉身子一轻,沈醉已带着她跳向了湖中。眼见便要落水,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心中念头还未转得过来,便见得他在水面之上轻轻一点,身子一轻又已跃起往前而去。只见得他凌波踏水而过,每一脚过后便在水面上荡动起一圈细细波纹往外散去,一长串大小相仿的水圈连在一起,煞是好看。

只是燕千寻却并未多留意这美景,只听着耳边风声急吹,两边景色闪过,几个呼吸间便已被沈醉带着踏水跃至了湖心小岛上的一座凉亭内。然后将她扶坐在了亭内的长椅之上,背靠着后面的廊杆兼椅背。

“你要做什么?”燕千寻接着先前没问完的话问了出来。

“便是要你告诉我你名字的本来意思!”沈醉笑着,抬起手来,把玩着手中刚才从岸边一柳树旁跃过时顺手折的一枝细嫩柳枝。

“哼,我偏是不说!”燕千寻仰着下巴不服道。心中已对他恼恨不已,不想他会这般对自己,自己不说,还要点了穴道来逼问。只是她却想不明白他逼问便逼问就是了,在那边也是一样,干吗还非要抱着自己凌波踏水跑这边来。难道是向自己显摆轻功,还是觉着这里四面都是水,便是万一自己冲开了穴道一时也跑不了。不过这实在是不可能,他的点穴手法自己早就领教过的,是绝计不能自冲开的。唉,想不明白!

“好!”沈醉又道了声好,嘿笑了几声。然后也坐在了她所坐的长椅之上,然后俯身抓起她一只脚来放在自己腿上,除了她鞋袜。在她脚底板上轻刮了一下,抬头笑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说是不说!”

燕千寻被他在脚底板上刮了一下,脚心发痒,忍不住“咯咯”笑了几声,想缩脚却是被他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心中虽已想到了他要用什么办法逼供,却还是嘴硬道:“不说!”

沈醉笑道:“千寻,我告诉你,这滋味可是不好受呢!”他说着,扬了扬手中那细嫩软韧的柳枝。见得燕千寻又是哼了一声,斜眼瞧向了它处。他又笑了下,道:“你既不说,那可就别怪我来逼供了!”说罢又笑了几声,便拿着柳枝轻划她的脚底心,搔弄得她咯咯直笑。

这一招,乃是他从《倚天屠龙记》里向张无忌学来的。一边轻划着燕千寻的脚底心,一边却是心想自己跑到了他前面来做这事,那他以后做来便是学自己了。想罢,又笑了几声。继续搔弄燕千寻脚底心,口里不住笑着逼问她“说是不说”。这件事,在原地也是可以做的。只不过他却是想着在原来那岸边不免要让燕千寻蹲坐地下脏了衣服,正瞧着这湖心小岛,见了上面的凉亭便带着她踏水跃了过来。

“呵呵……我说我说…呵呵…你别弄了,呵呵……哈哈……”燕千寻被沈醉用柳枝搔弄了一会儿,笑的都快喘不过气了,终是忍不住了开口求饶。

“你早说不就没事了吗?”沈醉笑着收手,看着她等她回答。

沈醉虽收了手,燕千寻却是还笑了一阵儿才停住。喘了几口气,狠瞪了他一眼,盯着他道:“我说了,你可不准笑!”

“好,我不笑!”沈醉笑着点头。感觉到自己脸上还带着笑,连忙收了笑容,整了整脸上表情,使看起来尽量严肃。

燕千寻见他收了笑容,变的严肃起来,却还是道:“你保证!”

“好,我保证不笑!”沈醉庄重严肃地道了句,看着她。

燕千寻看着他面上表情,却还是犹豫了下,才道:“我师父虽读过几本书,认识些字,却是绝谈不上‘很有学问’的。他为我和师哥起的名字,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依着我们当偷儿的想法。我师哥名叫千灵,那意思是指偷东西千偷千灵。我叫千寻,则是指,嗯……”她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眼沈醉,见他脸上还是那般庄重严肃表情,却无笑意,这才道:“是指寻宝贝千寻千中!”

谁知她话音刚落,却听“卟哧”一声,沈醉已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其实他听到鲍千灵名字的解释时,就已经忍不住要笑了。只是见她抬头,才连忙努力忍住了,保持严肃表情不变。目的,便是不想打断她,好让她说完了,说出他最想知道的她名字的意思。此时听她说了自己名字的意思,便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燕千寻听得他笑,不由抬头怒叱道:“你说过不笑的!”

“是是,我不笑我不笑!”沈醉也不想让她太过窘迫,又连忙做了几次深呼吸压住了笑意。然后顺手扔了柳枝,为她穿鞋袜。一边穿一边脑中却总是忍不住要想她那名字的本意,再想及自己那句词的解释,两相一对比,更是忍不住想笑。心道难怪她刚才那般好笑了。又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忍住了笑为她穿好鞋袜。正要伸手去解她穴道,但一抬头瞧见了她的脸,便又是忍不住想及她那名字的意思。手还未伸到,实是忍受不住,又是“卟哧”一声,转过身去张嘴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笑,自是没办法再给她解穴了。

“你这大坏蛋,你刚才还保证过不笑的,现在却又来笑人家!别笑了!”燕千寻忍不住大声叫道,若不是被他点了穴道动不了,定要拿个臭袜子过去塞住他那张臭嘴。

沈醉听得她话,又深吸了几口气想要忍住,但这一回却是没能成功,仍是忍不住要笑。而且还笑的更是厉害了。

“别笑了!”燕千寻又是一声大吼,声震四方,惊飞了林间的一群鸟儿。唧唧喳喳地叫着,飞了开去。

“不笑了不笑了!”沈醉又是连做几次深呼吸,然后望天长呼了一口气,直到憋不住要吸气时才吸气收了笑意。然后又转身去为她解穴,这一回却不敢再去瞧她的脸,只瞧着她身上被点的那几处穴道。也不探身过去,而是凌空出指弹了几弹,便解了她穴道。

燕千寻穴道一得解,却是一把扑了过来,在他腰间狠掐了一把,骂道:“你这大混蛋,大坏蛋,说话不算话,竟会欺负人家!”掐过后,却觉还不解气。又拉过他手臂,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直到他叫疼了,才松口斜了他一眼,哼道:“看你还笑我!”

沈醉轻揉着手臂处她的咬痕,笑道:“我可不是笑你,只是觉着你师父好有趣!”说罢,想及这老偷儿为他两个徒弟起的名字的意思,又是忍不住要笑。但却又怕燕千寻生气,忙忍住了,转头瞧她。却见她笑道:“你还说,最可笑的是你竟把我师父想成一个很有学问、很有风度的人!”说罢,想起她师父在世时平日里的形象来,与那“很有学问、很有风度”八字实是差的极远。再又两相对比一番,忍不住便又笑了出来。

沈醉此时本就是忍着笑意的,一见得她自己也笑,却是再也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各自笑着,互相瞧着对方的笑态,却又更是心中发笑,一时互相对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知笑了多久,两人都感到笑的有些肚痛了,才忍住了笑意,相互靠着斜倚在长廊上喘着气恢复气力。沈醉喘了几口粗气,呼吸便又变的平稳起来。转头看着燕千寻,又想到了个问题,问道:“千寻,我两次遇见你都是在东京,是不是你们神偷门的驻地便在这大宋京都,天子脚下?”

燕千寻急喘了几口气,调稳了呼吸,道:“嗯,我们神偷门的门派驻地向来都是在京都的。不管哪一朝哪一代,向来都是在那王朝京都,所谓的天子脚下!”

“这京都之中,天子脚下,却是偷儿的聚集地,对那朝廷来说,可还真是一种讽刺!”沈醉摇头叹道,心想那当初创建神偷门的人怕就是本着这意思才将门派驻地定在历代京都的。或还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一考虑在内,想那神偷门的驻地竟然就在京都之内,任谁也是难以料到的。

“嗯,我们神偷门的祖师爷便是与当时的朝廷有仇怨,才定下的这规矩,便是有这讽刺之意。而且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我们神偷门的驻地就在京都,那是谁都难于想到的。”燕千寻的话证实了沈醉的猜想。她说完,稍顿了下,却又叹道:“不过我们神偷门却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到如今更是人才凋零,派中没有什么高手了。便是门内历来相传记载我神偷门最全的所有武艺技能的一本《神偷秘技》,也不知下落何方了。倒是当今武林中却是出了一名鼎鼎有名的神偷,便是那夜盗皇宫且全身而退的无影神偷夜神龙!当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好生敬佩!”

沈醉闻言笑了下,心道:“那夜神龙便是我了,此时就正在你身边呢!”只是嘴上却也不说破,听她提及《神偷秘技》,倒是证明这确是神偷门的秘笈,只是不知为何竟会被慕容家给收集到。现在这《神偷秘技》在自己身上,有机会倒是可以还给神偷门,好帮她重振神偷门,让大偷小偷满天下。嘿!不知那时却会是怎生一番情形。他暗自想了下,觉着若到处是偷儿了,却也是不好。不过他也只是随便想想,这样的事是万不会发生的。不说培养一个神偷不是件容易的事,便是以前神偷门有这秘技在手里时,也没见有哪一代小偷泛滥成灾的。

两人又随便聊得一阵儿,商量了待会儿回客栈结算房钱并将客栈内的东西搬过来。然后则买几个丫环仆人,照看打扫这园子。不过这园子大了,需要的人却也多,估计得要百来人左右。但他们一天之内,却也一下买不到这么多。便决定呆会儿只先买上几个应付,以后再一一寻买。商量妥当,两人恢复了气力。沈醉便又抱着燕千寻踏水而过,然后一起出了园子,锁上了大门,回客栈算账搬东西。

穿街过巷,到得了主街之上。两人走得了几十步远时,却忽然见迎面有两名青衣汉子往沈醉瞧了一眼,然后相互对视一眼,便相携走了过来。沈醉与燕千寻也相互瞧了一眼,皆是表示不识,各自心道奇怪,转过头却也是迎了上去。

两边相会,那两名青衣汉子到得近前,便向着两人恭敬行了一礼,然后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张大红名贴来递给了沈醉。

沈醉见他二人只是行礼,并不说话,心中已然想到他们是何人。接过名贴打开一看,果见上面写道:“苏星河奉请天下精通棋艺才俊,于二月初八日驾临河南擂鼓山天聋弈棋。”不由心道:“果然是了!”再又扫了一眼,合上了贴子,向二人抱了一拳,道:“在下沈醉,先在此拜上聪辩先生,烦请两位回去通禀,届时在下定会前往拜访!”

那两人听后,又互瞧了一眼,然后又恭敬行了一礼,便辞别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而去。

沈醉转身瞧着他二人远去的身影,却是心道这擂鼓山棋会终是来了,就是不知道那城外白马寺中的段誉有没有收到这棋贴。若有,那自是最好。若没有,却也是要拉了他一块儿去的。想及此,便要向燕千寻交待几句,自己先去白马寺看看段誉有没有收到棋贴。

刚转过身,却见燕千寻也刚瞧着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后转过身来看着他手中的棋贴道:“这‘聪辩先生’的名字我也曾听说过,其实便是聋哑门的‘聋哑先生’,乃是武林中的一位高手耆宿,据说武功甚高。听说其虽又聋又哑,却自认为自己的‘心聪’,‘笔辩’胜过常人的‘耳聪’、‘舌辩’,因此自号为‘聪辩先生’。”刚才那名贴上的几行字,她也是随着沈醉一块儿看了的。

沈醉听得燕千寻的话,却是不由心道她神偷门的消息灵通,便是连这一向隐姓埋名不问武林中事的苏星河的情况都了解。点了点头,却还是向她说了自己有事要办,现要去趟城外白马寺。叫她独自回客栈收拾东西结算房钱,然后再独自去买仆人侍女,并给了她一大袋银两。

燕千寻虽不愿独自一人去办这些事,但知他有要事。虽心中不舍,却也不开口拦他。只乖巧地接过银两点头答应了,然后目送着他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于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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