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阴得更加厉害了,听雨居内也是更加的暗了。以普通人的眼力怕是已看不见屋角暗处的东西了,阿碧起身走到墙角处点亮了一个灯笼。然后转过身来向沈醉笑道:“不如公子也来弹一曲吧,好让阿碧聆听公子一曲妙音!”
沈醉一听差点被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给呛住了,“咕嘟”一声咽下那一大口后,忙道:“我虽会唱歌,但这琴我却是不会弹的!”
阿碧又问道:“那不知公子精通何乐器呢?”
沈醉想说自己什么也不精通的,但又觉着自己前几日才因为那首“男儿当自强”承认了自己精通音律的,此时说一样不会也太丢脸了,想了想,便道:“嗯,我会吹笛子!”其实他连笛子也不甚精通,只是还能吹出个曲子而已。他那笛子也不是自愿学的,而是中学时学校组织参加各种课外活动组,让同学报名参加。但他却什么都不想参加,所以什么也没报,最后被老师硬分配到吹笛子组的。他抗不过老师,只有瞎跟着胡混学着。
阿碧笑了下,从后面拿出一管细长东西来,道:“这里却是刚好没有笛子,只有一管箫,公子便凑着为阿碧吹上一曲吧!”
沈醉虽没吹过箫,但却知道箫跟笛的吹法基本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竖吹一个是横吹,所以便硬着头皮接了过来。拿过来一看,发现是六个孔的,他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以前学笛子的时候,好像记得教笛子的老师说过有的箫是有八个孔的,那八个孔的他可就不会了。他拿着萧两手各三指捏住了孔洞,脑中想着该吹首什么。当初老师教的那些可是大部分都忘了,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了一小段《梁祝》来。这虽是一首小提琴协奏曲,但教笛子的老师却是教过的。他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一小段来,凑到嘴上刚要吹,但见阿碧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便觉着有些吹不下去,怕被她笑话了。所以干脆就转过了身去,看着窗外,将吹孔对到嘴上,先1234567地试了几个音,发现听着还算准确后。这才一边想着脑中的那一小段乐谱,一边悠悠地吹了起来。
笛音清亮悠扬,箫声却是深沉婉转。虽吹法相似,但风格音色却是不同,而所表现出来的东西自也不同。虽同一首曲子,但用不同的乐器来演奏便能表达出不同的意味来。这一段《梁祝》,相较起来却反而是用箫来演奏更适合于表达那如泣如诉的爱情。一小段吹罢,沈醉自我感觉还算不错,既没有吹跑调了,也还吹得比较流利,没有衔接不良之感。算是超常发挥了,毕竟十几年没碰过了,又是用的箫,能吹成这样他自己都觉着有点意外,但就是不知道在阿碧这大行家耳中听来是怎么样的。就怕她觉着是不堪入耳,所以他吹完之后便仍是看着外面背对着阿碧,并没转过身去,有点怕面对她的感觉。
“完了吗?”阿碧在后问道。她虽觉着沈醉吹奏的水平并不特别高明,但胜在曲调韵雅婉转,而且听来还有一种令人缠绵悱恻之感。但正听着好好的呢,他却是突然中断了。
沈醉听到阿碧的话,见她并没说什么不好听取笑自己的话,心中稍安了些,便回过身来答道:“完了!”虽然他知道这首曲子并没完,但他却是已经吹完了,这样回答也是没错的。
“可是我觉着后面应该还有的,不像这么快就结束的!”阿碧轻皱着眉幽幽地道。
沈醉略带尴尬地笑了笑,道:“后面的我不记得了!”
阿碧微怨道:“那你还说完了!”
沈醉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吹完了!”
阿碧轻轻哼了一声,却是低下了头去,又伸手抚弄着琴弦。琴音响处,却正是沈醉刚才吹的那一段《梁祝》。沈醉听得几声便听了出来,见她单凭听了一遍便能弹出来,心中不由大是佩服。但她弹完之后,却是并未停下,而是又接着往后而弹。沈醉一听,心中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她后面接着弹的却是跟那一段过后的原《梁祝》曲十分相似,虽略有不同之处,但大体听来却是一样的。想她只以那么一小段为基调,就能够自作曲而接,而且还与原曲十分相似,这样的本事又如何让他不佩服呢!不过她越往后面弹却弹的越是慢了起来,眉头也皱的更加紧了,似是在努力思索。终于她弹了最后一个音后,叹了一口气,道:“后面的我却是接不下去了!”
沈醉感叹道:“你能接这么长,可就是十分了不起了呢!而且你后面接的,竟还是跟原曲有着八分的相似,小生实是佩服万分!”
阿碧听他最后那句竟自称“小生”,再想着他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忍不住便笑了出来。又听他说自己接的与原曲相似,不由奇怪地问道:“你刚才还说把后面的忘了,现在却是怎么又听得出来相似了呢?”
沈醉又略带尴尬地笑了下,道:“我刚才确是忘了,只是你一弹便跟着想了起来!”
阿碧忙道:“那你既又记起来了,就快些吹完了让我听听!”
“呃,这个,我只是听着你弹才记起的,再后面的却还是不记得的!”沈醉有些讪讪地道。
“哦!”阿碧不由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
沈醉见她失望,虽想帮她却也无法,望了望窗外喝了口酒却突然想到个主意,放下酒坛向她道:“这首曲子乃是根据一个故事而编做的,我把这故事跟你讲一讲吧,或许会对你有些帮助的!”
“好!”阿碧点了点头,抬头看着他期待着他快讲。
沈醉看着她笑了笑,轻咳了下,道:“嗯,这首曲子的名字叫作‘梁祝’,乃是根据一对青年男女相爱的故事编做的,故事里面的男的叫作梁山伯,女的叫作祝英台!”
“哦,梁山泊与祝英台!”阿碧轻道了句,皱眉想了想,道:“这名字我好像听说过呢!”
“是吗?”沈醉不由心中大汗,心想难道这个时候就有这故事了。仔细想了想当年老师讲的时候,好像没记得老师有说过这故事发生在什么年代。不过她要是真听过的话,那却也没必要讲了。
但阿碧想了一阵儿却是又摇了摇头,道:“这两个名字确是有些耳熟的,只是我也不记得在哪儿听过的了,你还是再给我讲讲吧!”
“哦!”沈醉点了点头,便又接着开讲。从梁山伯与祝英台三年同窗共载,到两人“草桥结拜”、“十八相送”、“楼台相会”再到最后的“化蝶双飞”,一一娓娓道来。这故事当年他们老师教曲子的时候便一块儿讲过,他曲子没记全了,但却是把这个故事记的清楚。而且在现代时,电视上也放过不少由这二人的故事改编的电视剧与电影,他自是知道的十分清楚。这个故事被改编成电视剧与电影后,添加设置了不少的情节,使整个故事更加曲折丰富,更有可观性,比原先传下来的故事也更加精彩了。他就是按照电影版本的故事,来为阿碧讲述的。阿碧在旁边听的投入,他自己却也是讲的投入,讲完之后,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梁祝二人而感叹。再看阿碧,却见她满脸泪痕,但脸上却又是在笑,而眼中则是神往之色。他忍不住笑了笑,心道这小丫头实在是听的太投入了。不过女孩子的感情都是比较丰富的,他在现代时便也见过不少看电视流泪的女孩子的,连他老妈也是。
“唉!”他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她们为什么连看个电视都能流眼泪,而且还是那种明显粗制滥造情节俗套的电视剧。
阿碧听得他这一声叹气,却是被惊醒了过来,察觉到脸上的眼泪,连忙半转过身去用衣袖擦拭干净了,这才转过头来道:“这个故事好感人呢!”想到这故事凄美的结局,她不由联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心中所恋的那人,不知自己与他的结局会是如何。想了想,却是失望居多,忍不住地也叹了口气。但见沈醉“嗯”了一声,又抱起了酒坛子喝酒,她却也想着喝上一杯以慰愁怀。伸手往桌上去拿酒壶,一拿却发现酒壶甚轻,这才想起这壶酒是早已被沈醉喝干净了。
沈醉见她伸手去拿酒壶,心中也多半能猜出些她此时的心思。见她想要喝酒,便从腰间的金龙壶中取出一葫芦葡萄酒来,拔开盖子为她面前的酒杯中斟上了一杯殷红的葡萄酒,道:“我这里有一葫芦葡萄酒,你尝尝,既不辣也不烈,更不容易喝醉!”
阿碧虽听过葡萄酒之名,但却是既没喝过也没见过的,此时见得杯中那红润的酒色,忍不住心下好奇,便端了起来尝了一口。但觉这葡萄酒虽名为酒,但却只是有一点点酒味,反是葡萄味居多,喝起来甚是甜美,那一点点酒味也只是更添了香甜可口与回味感。一口尝下细细品味后,便将杯中剩下的一口饮尽。放下杯来,向沈醉笑道:“很好喝呢!”
沈醉见她放下杯来,却是又为她添上了一杯后,道:“这一葫芦酒便是你的了,想喝多少喝多少,我一个人喝酒却也是有些无味呢,你正好喝这葡萄酒来陪我!来,咱们干上一杯!”他说罢,便拿起酒坛举了起来。
阿碧却是没举起杯来,只是看着他道:“我可是听人说这葡萄美酒甚是名贵呢,我能有幸尝上一杯便已是生平幸事了,却怎敢全收了!公子如此美意,阿碧实是受之不起!”
沈醉笑道:“一壶酒而已,却是有什么好名贵的,我这里多的是。你若嫌受不起,便陪着我喝上几杯当是报答吧!来!”他说着,双眼直看向她的眼内。
阿碧被他看得有些心儿慌慌,“我”了一句便不知该接什么了。
沈醉又叹了口气,故作失望地转脸看向窗外道:“你既不想,那便算了吧!”说完,举起酒坛子来便连灌了几大口的酒。
阿碧瞧着他失望的神色,不由急道:“不是,我只是觉着有些受之不起而已!”她见沈醉却还是没转过头来,轻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来道:“好吧,那阿碧就陪公子喝上几杯吧!反正公子的恩情阿碧也是无以为报的,再多受上一个也没什么的!公子请!”她说罢,便先举杯饮尽,然后又自倒了一杯,道:“我再敬公子一杯!”
沈醉听她又谈恩情,心中不知为什么觉着有些不舒服,好像是自己用这恩情强逼着她陪自己喝酒似的。转过身来,看着她长叹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你为何总是老要放在心上呢?”
阿碧待要开口反驳,他却又笑道:“好了,咱们不谈别的了,只来喝酒!”说罢,便举着坛子向她摇对了下,张口大饮。
阿碧也不知该说什么,又轻叹了口气,便也举杯相就。
沈醉放下酒坛见气氛有些沉重,想了想,又向阿碧笑道:“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阿碧也笑了下,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沈醉又笑了下,想了想,便又开讲了起来。这一回讲的却是《西厢记》中张生与崔莺莺的故事,这书他虽没看过,但这故事却也是有电影版本的,他便仍是按照电影中的情节来讲的。他一边讲着,中间停下来时不时地喝上几口酒。阿碧一边听着便又投入了进去,也不自觉地一杯杯地喝着葡萄酒。他们两人一个用心讲着一个用心听着,便都早已忘了外面是什么时辰了。而且此时外面天阴下雨,却是也不好判断的。不过他们此时在这听雨居中听雨饮酒,却也真是应了这听雨居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沈醉才把故事讲完了,手中的那一坛酒也已喝得见底了。阿碧端着一杯酒,幽幽叹了口气,道:“红娘真是好可怜呢,成全了别人,却是苦了自己!也不知她回了家乡后,想着张生与她家小姐举案齐眉、比翼双飞,会不会暗自心酸落泪!”她说完又是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那杯酒凑在唇上轻轻地饮尽。
“不知道!”沈醉摇了摇头,又举坛喝酒。心中却道这女孩子的感情还真是丰富,听个故事老是这么投入。
阿碧想着红娘,却又是联想到了自己身上。自己此时情况却也是跟红娘一样呢,自己一个人在苏州,而公子爷却是与王姑娘整日聚在一起,也不知他们两个人中或有一个会想起自己。想到这里,便又叹了一口气,去伸手倒酒。刚倒了半杯,只见屋中灯光一闪,接着便突然黑了下去,原来是灯笼中的那只蜡烛已经燃尽了。她见得灯光灭了,便扶着桌子站起了身来,想要过去看一看。谁知刚一起来,却是觉着有些头晕的感觉,迈步一走也觉着身子轻飘飘的不踏实地。她这会儿一边听沈醉讲故事,一边不自觉地一杯杯喝着那葡萄酒,这么会儿已是喝了大半葫芦了。这葡萄酒的度数虽小,但喝多了却也是会醉的,而且她酒量本也就小。但她此时虽醉了,却是不觉。还是往那灯笼处走去,走了一步无事,再走一步有些摇晃,待得第三步时却是忍不住脚下一个踉跄便惊呼一声往旁摔倒。
沈醉在另一边见她身子摇晃,便已瞧出了些不对。见她往旁摔倒,便连忙一步抢了过去将她身子扶住了。轻声道:“你已有些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说罢,便扶着她往门口走去。
阿碧此时虽是醉了,但头脑却还是清醒着的。感觉到沈醉一只手在自己腰间扶着,而自己又半边身子靠在了他怀里,想到男女之防,抓着他胳膊往外站了站,道:“沈公子,我还是自己走吧!”
沈醉感觉到她推拒之意,便顺势放开了手去不管她。但她此时头脑虽清醒,却已是头晕眼花,脚步虚浮,没走得两步便又惊呼一声往旁倒去。沈醉又一步撺了过去,将她扶住,在她耳边笑道:“你自己却还是能走得成吗?”
阿碧经这一试,也知自己是单独走不成了,只有红着脸低着头轻声道:“那就只有麻烦公子了!”沈醉黑暗之中虽可视物,但却也是绝计瞧不出她脸上什么颜色的,她大可不必如此,不过是害羞习惯使然而已。
沈醉扶着她到得屋门处,然后拿了屋门旁边那会儿那两个仆人走时竖在这里的两把雨伞,便伸手开门。一开门来,外面便有一股凉风吹入,阿碧忍不住将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他站在门前看着下了听雨居的木制台阶后往对面琴韵小筑的一段泥泞土路,不由略皱了皱眉头,感觉这段路上扶着阿碧并不是太好走。想了想,他便低声朝阿碧到了声“得罪了!”,然后在阿碧的一声娇呼中一把横抱起了她。随后两手又各自撑开了一把雨伞,将她从头到脚都遮住后便下了脚下的木制台阶,踏着泥泞的小路急速而走。
阿碧被他拦腰抱起,想要推拒却觉浑身无力,想要开口让他放她下来,但瞧着他只是看着前面的路,而且再加上他只用伞遮住了自己却是并未遮住了他,脸上沾不少雨水便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任着脸儿发烫地闭上了眼不去看也不去想。只觉着身子轻微起伏着,耳边风雨声直过,不一刻便听他在耳边轻声道了句“到了!”然后便将自己放下地来,但却仍是一只手扶在她腰间怕自己倒了。她睁开眼来一瞧,便见得已是到了琴韵小筑的大厅之中。厅内灯火明亮,正有几名婢女与男仆看着他们。她想到自己刚才被他抱着都被他们看见了,不由更是脸上发烧。而自己此时却仍是靠在他身上,她不由连忙又轻轻推拒。
沈醉却是先叫了两名婢女过来,这才松开了她,将她交由婢女扶着。然后向她们道:“你们快将阿碧扶回房中去休息吧!”
两婢女应了声,便要先扶了阿碧去。但却是被阿碧拦着了,她先转过头去叫了两名男仆让他们为沈醉安排一间客房,并让沈醉在厅中稍待又向他告辞后这才在两名婢女的挽扶下离去。
沈醉看着她离去,便在厅中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等了没多大会儿,便有一名男仆过来叫他,领着他向客房而去。男仆领他到了客房之后却是又让他稍待,说是要为他打壶热水,然后便转身掩门出去。他则趁机打量了这间客房,发现房中甚是干净,被褥也都是新的。刚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男仆便提了一铜壶热水送了进来,再又告辞而去。他洗漱一番之后,便上床睡觉。躺在床上胡乱想了些事情,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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