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0153.亚历山大
白杨往前看,看到了更多奇怪的人,形形色色,属于各种朝代的衣服以及装扮古怪的人类,哦,有的生物,那些喝着酒的生物,甚至不能够说是人。
白杨用余光撇向前方,看到一只动作优雅的狼人,他锋利的爪子正勾动着一只小巧玻璃杯,杯中的猩红液体未有丝毫波动。
“这是个什么地方?我是说这个酒吧,它很特殊……”白杨努力寻找的词汇,“太过怪诞,但是又奇怪的和谐。”
“没错,这里就是涧时酒吧的特色。
这里是世界各地,也有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些陌生人都能进来,只要能找到来这里的路,便都能够平静祥和喝杯酒的地方。
没有人会找你麻烦,没有人会找你谈论有关体育、教会以及其他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东西。
没有人会向你索要签名,也没有会向你询问私事,在这里,大家可以相互请酒,无论立场如何,每个人都严格要求保持中立,在离开酒吧后不允许透露得知的任何消息。
从前朝以来,这个酒吧便一直存在,我相信它存在了更长时间,经过几多变化,已经没有人知道它有多么古老,纵然各色装饰不同,但它始终是个酒吧。
在这里你可以放下心来,细细品味最高级的烈酒,谈论你的秘密之事,不过最好还是小声些,难保有些家伙会售卖你的秘密,再见是酒吧秘密,也可以进行交易。
你们最好握紧你们的口袋,不要同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或男人交谈。”玛恩纳如此警告,“他们可能会从你这里顺走些东西,可能是金钱,有可能是时间,亦或者身体的某些部位,我想你们不会想体验这样的感觉。”
“例如,卡希尔在前一次他因和一个陌生女人谈话就被骗去了十年,而且无法找回,以至于他才30岁,看起来像是40岁一样,幸好他还有足够的青春。”他语气轻快,似乎在这里格外放松。
“哦,玛恩纳说的没错,你们的确应该警惕那些容貌非凡的女性和男性。”卡希尔随意瞥向四周,看到没有熟悉身影的他松了一口气,“这里总有一些倒霉蛋会上当受骗,酒吧的老板不是多管事,他常常关注其他更加精彩的事,比如说厄运姐妹花的新专辑,亦或者,卡梅隆巫术足球队。
不过,能够进入这间酒吧,就说明他们的信誉可靠,纵然有些人会进行诈骗,但那也会让人失去进入这间酒吧的资格。”
“听起来这里是个危险的地方,我可以选择离开吗?”受到奇怪气氛的感染,碧忽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并且看样子还是一无所知。
“不,你也是被选定人之一,在他们还没有来临之前,我们需要等待一会儿,有些人喜欢磨洋工,在这之后,他们可能会遭遇小小的惩罚。”玛恩纳同样放下帽子,抬起头,似乎是回到领地的雄狮,“大家不要拘谨,这里是公共场合,但也相当私人,记住不要东张西望,也不要窃窃私语,不要露怯。
他们有人能够嗅到人心中内心的恐惧和渴望,借此来诱惑或欺诈你,如果不想自己一无所有,成为一个一文不值的穷光蛋,最好将这些东西全部隐藏起来。”
他说完后,看着众人的反应,微微点头,在大厅中间停下脚步,打量着四周。
一别数年,在成为迷雾之刃的首领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涧时酒吧。
这里对他来说是熟悉的,他常常溺酒于此,在某些令人痛苦的时刻。
老地方没有太大变化,同样精美,但是看得出,破旧的王朝木家具周围的人,如柔软的娃娃一样,躺在沙发或椅子,上尽情享受着还未归家时最后的狂欢,天花板上挂着一张巨大的虎皮,毛色漂亮,那是一只巨型孟加拉虎,在她还活着时,它曾是酒吧老板的宠物,那位老板喜欢巨大的东西。
波斯黄金地毯上遗留着人们呕吐时的污渍,当然也少不了血,泪水和汗水。
虽然凌乱,但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温馨,令玛恩纳心弦放松,毫无疑问,涧时酒吧就是拥有这样的魔力。
它肮脏,凌乱不堪,来访的顾客素质堪忧,也许用破旧来形容更加贴切,毕竟它已经经营不知多少年了。
这里远远谈不上高档,却犹如母亲一般,能够接受任何人,无论你是贫穷,富有地位高还是低肤色,如何,立场如何,人人都能在涧时酒吧得到应有的对待,不过这对待谈不上温柔罢了。
他走向更深处,跨过一些烂醉在地上的人,志高能够俯视金属台阶,看到涂绘着巨大金属朋克色彩环绕的石墙,那是一个深坑,墙壁围绕着酒吧中心。
“这里看起来不同寻常,每个人似乎都有巨大的魔力。”碧不安的抓着白杨的衣服,“在这里我感觉我的幸运毫无作用,整个人像是一个无助的婴儿,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放轻松,我也讨厌这种感觉,因为我也觉得自己软弱无力。”白杨语气沉稳,见过那些因话语审视而来的视线,并毫不客气地给予回怼。
这样的行为明显是正确的,那些视线又缩了回去。
如此,白杨又转过头,“你需要显示自己的强大,无论是何种。
这里尽是些软家伙,欺软怕硬的鼠辈,远远谈不上威胁,当然,那些谈论的大人物是不会注意到我们的,他们有自己的事情。”
酒吧里灯光很暗,一方面是营造神秘而优雅的氛围,不过在这方面,灯光显然毫无效果,另一方面,也使得酒吧中的顾客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包括你的同伴,或是接近你的人。
涧时酒吧注重顾客的隐私,向来如此,不过这个规定只能局限弱者,而无法束缚强者,当然,强者也不会在这里肆意妄为。
白杨领着碧不断向前,踏着木制台阶,随着压力那些台阶发出吱呀的响声。
并非是台阶破旧不堪,而是设计之时就是这么做,经过多次翻新,现在这任老板显然不希望自己被某些突如其来的家伙搞的大吃一惊,丢了颜面。
吧台附近有很多搭配不当的桌椅,他们完全处于不同风格,在这里,白羊甚至看到了用于议会的橡木大圆桌,离得远一些,还有一些小包厢,它们的价格高昂到令人咋舌,不过隔音很好,能够满足人们不想受到任何干扰的需求,亦或者隐藏一句暂时死亡的肢体,或是进行其他活动。
不过很快,白杨的视线便被遮掩,他被人潮淹没。
在这里聊天需要使出相当大的力气,因为只有这样,你的话语才不会被扬声器中传出的嘈杂重金属摇滚吞没,封闭而缺乏流通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烟雾。
有的是二手烟,有的是某种奇怪,人们不想知晓其本质的东西,但他们一般不是有害的。
靠近楼梯底端的石墙上,贴着一张泡泡糖彩纸,只有小小一块,上面的字体被繁杂的花纹覆盖,要用心去看才能知晓上面写的是什么,这是故意的。
没有人想要承担责任,对于涧时酒吧的老板来说更是如此。
泡泡糖纸上有着一句警告:一旦进入,后果自负。
“这说的是真的吗?”
“大概是真的吧。”白杨微微皱眉,他艰难从交错的身影看向吧台,瞬间证实了这个想法,“这里的酒水应该很可怕。”
“我想食物和环境也是。”碧终于沉下心,努力融入着酒吧的环境,“我不是个高贵人物,在这里,我似乎什么也不是,我没有地位了。
也许你应该告诉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酒吧的声音嘈杂而混乱,然而碧的微弱话语却进了玛恩纳的耳朵,他随即转过头,脸上是淡然微笑,“我们来等人,进行一番交谈之后离开。
相信我,见到这些对你百利而无一害,涧时酒吧能扩展你的认知和视野,令你能以更高维度看待问题。
而且这里的人也相当有趣。”他抬起手,食指指向一个穿着暗紫色风衣的男人,他留着长发,脸上是大片腮红,火辣红唇。
“她是一个奇怪的人,自称卡尔玛小姐,而据我所知,卡尔玛是一个街道的名字。”
“这位卡尔玛小姐认知错乱吗?”白杨问道。
“并非如此,这是正常,在这里,你可以展露你的天性,没有人会说些或做些什么。她还是一位相当博学的人,她会镕金术,和其他法术,不过交谈只能浅尝辄止,谈论过深的层次是被禁止的。
白杨,你想和他交谈一番吗?也许他在你们的世界也赫赫有名。”
“我不知道,没有人能够记得全部,除非有这方面的超凡能力。我想我可以试着与她聊聊,或许我能够得到些什么信息。”白杨斟酌着说道。
玛恩纳点点头,无声赞许这白杨的行为,他的手伸向口袋,拿出一块白杨也分辨不出的金属。
如同彩虹一般的颜色在金属表面流淌,但它是固体,并且异常坚固。
“在询问时,你或许会要知道某些问题的答案,你需要金钱。
在这个酒吧,钱,亦或者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最好是金块,它不仅能够说话,窃窃私语,还能够呼喊和尖叫,会在你沉睡时掐住你的脖子,让你在美梦中死去,它曾在不同时期帮助过那些绝大多数具有真正影响力的人在人生的起伏中,在困境中渡过难关。
你需要更多钱,不过我只能提供你这些,剩下的需要你自己获得,行为最好在法则之内。”
他眨了一下眼睛。
“听起来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白杨忍不住感慨,“钱在这里会活化吗?基于某种法术或仪式,拥有短暂的思想和意志。”
“看起来你学的很快,碧,你必须向白杨学习,尽快适应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还要来这里许多次,我不希望你每次都是这副拘谨的样子,这会让你损失很多东西,不利于你的成长。”玛恩纳语重心长说道。
对白杨来说,接受不了这么多才是怪事,在现世,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或者更早的普通世代,想要抓人眼球,从一众垃圾中脱颖而出就必须特立独行。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更见识到生物的多样性,涧时酒吧的场景虽然怪异,却仍在接受范围之内。
白杨接过玛恩纳手中的金块,随即走向吧台。
吧台的声音更吵更杂乱,此刻,那巨大扬声器正播放着绿色犀牛与甲虫乐队的一首《邪恶之心》,同样属于重金属摇滚,声音歇斯底里,似乎遭受难以忍受的酷刑。
白杨清楚看到,那周围人的头发因音浪而飘扬。
唱片更换了,酒吧的老板意识到有人可能会询问自己东西,他是在警告。
不过,白杨根本不清楚这其中含义,他走到吧台前,盯着坐在椅子上,不断擦拭着肮脏酒杯的男人。
他头戴一顶黑色高礼帽,面色狰狞而可怕,这样说并不是贬低,而是他本来就想展示这样的自己。
消瘦,面色苍白,闷闷不乐,眉头紧皱,似乎总是为什么事而烦恼,他有较重的抬头纹,按理说,身为酒吧老板,他应该高兴才是,是事实总非顺人心意。
“你是谁?玛恩纳带来的麻烦家伙……不要试图对我撒谎,我能够清楚看见谎言背后的东西,小子。”他恶狠狠说道,“如果你对我撒谎,我会叫这里的侍卫狠狠地揪你的屁股,然后把你踢出酒吧。”
这是一个暴躁的家伙。白杨如此断定。
此时玛恩纳也找了个靠近吧台的椅子坐下,他笑着对酒吧的主人说道:
“亚历山大,没想到你的脾气还是如此恶劣,白杨是我的朋友。”
“那又怎样,玛恩纳。”他随即转过头,用更冷峻的视线注视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五年之前你不告而别,当时的你还是个穷小子,欠下不少酒费。
能让你和你的小老鼠们进来就是我大发慈悲,不要希望我能给予更多。”
玛恩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尽管音乐嘈杂,但白杨依旧感觉空气凝滞。
“好吧!好吧!”过了会,亚历山大大叫着,大力拍着木桌,“玛恩纳,你就是个无赖。”
“但你就吃这一套,不是吗?亚历山大,给我一杯血腥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