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突兀一甩手,避之唯恐不及。
其他人俱都一静,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钟安安一愣,反应过来觉得没面子极了,尤其是这会儿不管是钟清还是顾时安都看着他们。气得钟安安抬手就要狠狠拧孟三,哪知道孟昭直接跳起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乱来!”
早就把底都托给钟清了,此时孟昭虽然还没完全想明白自己的心情,可他很明白自己不想当着钟清跟钟安安扮演什么假情侣。他想——,孟昭看了钟清一眼,他也不知道他想什么。他只是不想再像钟安安一样,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胡闹了,没意思透了。
仿佛突然间,不管是钟安安,还是身边那些狐朋狗友,让孟昭都觉得没意思。
钟安安可不知道这些,当着顾时安的面被孟昭这样嫌弃,钟安安这气可就大了,警告道:“孟三!”
提醒他别忘了此时两人关系,别忘了他为什么坐在这里。
可孟昭都开始思索人生意义了,哪里还有心思再配合这些过家家一样的拙劣戏码。再说,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对面:
顾时安还有可能为钟安安吃醋,另一个人——又不可能为他这样的人吃醋.....
他跟个傻子一样配合钟安安图什么呢。没意思。
钟安安脸都气绿了:这一天就没有一点是照着她想象中进行的!
等到钟清和顾时安离开后,憋了一天火气的钟安安才把孟昭扯到自己房间,拿起枕头劈头盖脸就砸。孟昭既不拦阻,也不躲避,就任由枕头砸下来。
孟昭沉默得让钟安安都开始觉得不对头。
她抱着枕头住了手,“孟三,你神经了!”
始终沉默不言的孟昭这才抬起眼,看向钟安安。他缓缓把手放在了左胸处,低声道:“神经病还传染啊,我可能真的神经了......”
“你特么有病!”钟安安骂他。
孟昭颓然垂下了手,是从未有过的顺从口气,“我大约,真的病了。”
这次钟安安是真的傻了,她放下枕头,凑上前观察孟昭:“你没病吧?”
说着抬手要去摸一摸孟昭额头,孟昭一偏头躲开钟安安的手,打哈哈道:“你才有病呢。”
说完站起身,自己狠狠胡噜了一把脸,咬牙自嘲他孟三少怎能像那些毛头小子一样莫名其妙!他是安城赫赫有名的孟三,又不是孟情圣.....
情圣两个字一出来,孟昭自己就把自己逗乐了:他要能跟情圣沾边,那潘金莲就是自古第一大贞洁人,钟安安这样从高中就抽烟喝酒逛夜店的,都得评三好学生.....
想到这里他之前那股避嫌的别扭劲儿也下去了一半,眼看一旁被躲开的钟安安又要发火,孟昭干脆直接伸手——
只是伸出的手本来想像往常一样把钟安安拉住,这次还是换了方向,落在了钟安安肩膀上,好哥们一样一拍:
“行了我劝你有些事想想得了,别整那些有的没的!”说着孟昭一笑,好像豁然开朗一样招呼道:“走,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外头有美酒有美人,今天这一切都会很快被他抛诸脑后。他这么年轻,动心嘛,这种事以后就是不发生一百次,也总会发生几次:没什么不好,过去就更好啦。他敢保证,西门庆当年不管是对大老婆还是小老婆,肯定都是动心了的嘛.....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孟昭想。
钟安安也是苦闷难言,只想一醉方休。醉了,顾时安就会来接她。会叹气劝她一个女孩子家不要总是混在那样的地方,顾时安干燥的手会落在她额头。这样想着,钟安安年轻漂亮的杏眼里浮现了哀婉——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分外楚楚。
这在大咧咧的钟安安身上是从未有过的婉约情致,分外迷人。
可惜孟昭却看不到,他只惦记着打电话呼朋引伴,眯着眼睛只关心晚上的酒局牌局谁必须到。那架势,好像要把整个安城最不成器的二代三代们都弄出来一醉方休。
在“何以解忧”这件事上,两人倒是一拍即合,迅速冰释前嫌。开着孟昭那辆骚包的大红敞篷跑车,响着震天的音乐,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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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说是出来约会,却被钟清带到了钟氏大楼。
顾时安看着钟清的办公室,简直哭笑不得。这就是钟清凑在他耳边神神秘秘说的“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问什么地方,钟清还故作神秘一眨眼回他——
“保刺激?”顾时安望着总裁办的金字招牌,对钟清挑眉。
钟清一边开门一边道,“大周末加班还不刺激?那顾总想要什么刺激?”
顾时安:.....
顾时安跟着钟清进了这个“保刺激”的地方,他是没想到钟清承诺他的周末“一场刻骨铭心的约会”“一个保刺激的地方”是这样的.....
越是想,顾时安越是忍不住想笑。
钟清已经把头发放下来,高跟鞋脱了,踩着一双舒服的拖鞋,指挥顾时安把旁边一摞文件抱过来,又让他把其中蓝色封皮跟绿色封皮分开,直接把他当助理用开了。
顾时安倒是任劳任怨,堂堂顾氏总裁,做起这些辅助工作也利落非常。好不容易忙完手头工作,才能歇一会儿,就知道主动为总裁泡咖啡。
钟清从文件中抬头,看着顾时安出去泡咖啡的背影,不能不感叹一句:到底是男主,做什么上手都快,略一点拨就好使唤。
工作与约会难以两全怎么办,眼下不就解决了。男主效率高,她这工作效率不就跟着提得更高了。
“顾助理,咖啡不错。”钟清啜了一口,含笑调侃他。
顾时安好笑地看着她,配合道,“钟总喜欢就好。”
咖啡氤氲香气中,钟清靠着椅背闭起眼睛。
顾时安隔着办公桌看她,想到了自己挑起顾氏无数个加班的日子。他从未像这一刻这样深深觉得钟清同他一样,走过一样的路,藏着一样不能说的厌倦。而她分明这样单薄,柔弱。如果不是必须挑起这一切,她明明可以比钟安安更任性。
他眉眼愈发温柔,越过桌案,来到她身前,看得仔细。抬起的手几乎就要落在她那张精致无比的脸上,最后还是落在她肩上,轻轻为她捏了捏。
钟清舒服地叹了口气,索性直接盘腿,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还不忘鼓励道:“顾总手艺不错,好好表现,未来可期。”
顾时安忍不住又笑了,这时候的钟清简直就像一只贪图受用的小狐狸。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从双方董事会那帮老狐狸到商场上那帮出手狠辣的老东西.....钟清常常只是几个字的形容点评,就让顾时安此后再看到那人都忍不住想翘唇角。
落地窗外,晚霞满天。落在钟清阖目的完美脸上,也落在顾时安垂眸的俊美侧脸上。
漫无边际的话题到了顾家的年宴,钟清问了句:“听说你大哥快回来了。”
顾时安手一顿,落在钟清脸上的目光有了几分诧异。毕竟,几乎没人会提他那位大哥。在顾家,他那个生母不详的大哥算是个忌讳。除了过年那几天能看到,其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