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8、急转直下(求月票)

“九光啊,你说我冤不冤?这场仗两个集团军,第一集团军是张少帅说了算,第二集团军是张辅忱说了算。跟他们比起来,我算个屁啊!这二踢脚不写信给他们,写信给我管什么用?”

“再者说了,相比起这两位,现在这局势谁顶着?可不就是我顶着吗?孙老殿是谁请来的?于兆麟是谁请来的?不都是我?张辅忱和张少帅他们做什么?除了跑,他们干什么了?凭什么他们能跑,我就不能跑?对不对?这二踢脚镇有本事,宰了这两位去啊,欺负我算什么?”

汤玉麟似乎有满肚子苦水要倾倒出来,然而王雅桥却只淡淡说了一句话,就噎得他一个字就说不出来了。

“大帅,热河是你的。”他这样说道。

你汤玉麟在热河作威作福这么久,又是种鸦片,又是倒买倒卖军火,还跟哲彭人眉来眼去,现在哲彭人来犯,你不负责,谁负责?

张少帅和张作相代表的是果府高层的态度,但你汤玉麟,才该是热河第一负责人!

为什么仗打到这份上了?

还不是因为你汤玉麟搞得军纪涣散,所以才一触即溃?

为什么那么多将领投敌?还不是你汤玉麟放纵哲彭间谍肆无忌惮在热河拉拢那些军人,导致很多地方人家都兵不血刃地拿下。

北票等地的民众为什么大开城门欢迎哲彭人入城?

这些事情,你汤玉麟都是要担责任的!

你现在一句你不是管事的,就想撇清责任?

“九光啊,哥哥我也难啊。”汤玉麟叹了口气,“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跟这二踢脚的首领有来往,你居中替我说说和,我呢,肯定会尽力而为,但他这么逼我是不行的……”

“大帅,他只是要你不逃跑而已,他怎么逼你了?”王雅桥再也忍不住反驳道,“您身为热河之主,镇守一方,难道不是职责所在吗?”

“那张少帅还是东北王呢,他镇守了吗?”汤玉麟反问道,“热河也是咱们不可分割的国土,金陵管了吗?我汤玉麟小胳膊小腿,我镇守得了吗我?人家哲彭人举国之力,我区区一省主席,连身后国家都不支持我,我拿什么跟哲彭人斗?对不对,要讲道理嘛!”

见王雅桥沉默不语,汤玉麟趁热打铁道:“这样,你告诉二踢脚,我肯定会尽量排兵布阵,只要哲彭人不打过凌源,我绝对坚守避暑城,绝不退缩!”

“大帅,凌源到避暑城至少还有一百五十多公里呢!”王雅桥忍不住道。

“那就不远啦!”汤玉麟瞪大眼睛,“放个屁的功夫就到啦!九光啊九光,我已经是冒着要命的风险了,你们不能逼死我吧?”

王雅桥心中突然涌出浓浓的悲哀。

和敌人相隔一百多公里,就是要命的风险了?

那那些前线和敌人拼杀的将士们,又算什么?

为了活命,竟如此低三下气。

这就是一省督军,这场战争的实际指挥着啊……

有这样的人主持战争,这场战役,怎么可能会赢?

良辰啊良辰,其实你我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这一刻,王雅桥心里竟万念俱灰。

他真的不想再跟这个人说下去了。

他站起身道:“大帅,二踢脚能杀汉奸,自然也能杀哲彭人。如果前线有任何动静,我都会第一时间把信息传递过来。我只希望如果哲彭军中有变之时,您能抓住战机,莫要坐视。告辞了!”

看着王雅桥离去的背影,汤玉麟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眼中显出杀机:“这些亡命之徒,都该死!”

第二天一早,舆论沸腾,“二踢脚”之名响彻全国!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只是演义中才发生的事情,但万万没想到,居然在现实中上演了。

重兵环伺下的崔兴五,哲彭大后方的邵本良,两个投敌叛国的汉奸连他们要享受的“荣华富贵”的影子都还没看到,就已经命丧九泉了!

还有比国贼伏诛,更让人痛快的事情吗?

这件事造成的轰动,甚至远远超过了这场战争本身,因为这是第一次有刺客在两军交战之时,成功刺杀了敌军的将领。

这种战争状态下的“斩首”行动,让很多军事专家都感到十分震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虽然杀的只是汉奸,但对哲彭人的震怖效果是巨大的,列强们也因为这场刺杀,而被吸引了目光,他们甚至产生了向交战双方申请,派出军事观察员的想法。

一时间“二踢脚”这个略显滑稽的名字,成为全世界舆论的风口。

都是刺客,都是杀汉奸,自然就有人拿二踢脚和津门大侠作对比。

双方的簇拥者甚至展开了口水之争,争论谁更厉害。

结果是小号胜过本尊。

也有人怀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二踢脚到底是什么身份。

和知鹰二这个老狐狸第一时间怀疑到苏乙的头上。

但一直监视耿公馆的人,包括安插在耿公馆的内应都告诉他,耿良辰还卧榻养病,偶尔下床走动,晒晒太阳。

所以,二踢脚应该另有其人。

苏乙为自己的本尊,争取到了“清白”。

这两场刺杀对外界的震撼尚且如此之大,何况是对热河战场?

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一下就被镇住了,原本他们觉得只要投敌,不但能保住性命,还能保住地位,享受荣华富贵。

但现在,二踢脚告诉他们,只要投敌,就是个死!

这些本就贪生怕死的将领们顿时就受到了威胁,不敢再轻言投降。

于是这一日,在原历史上陆续投降的几位将领竟真的被震慑住,改变了主意。

而汉奸的死,一定程度上也鼓舞了果军的士气,哲彭人很快就感觉到,他们遇到的抵抗更激烈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苏乙和一线天两个小组在叶柏寿汇合了。

“耿爷,少茹他没撤出来,在南岭牺牲了。”陈处泰双眼有些通红,明显哭过的样子。

苏乙久久无语,最后叹了口气道:“咱们这些人,本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的。其实牺牲对我们来说只是早晚的事情。少茹他是死得其所,只可惜,壮志未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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