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个人待在家里看报纸,看着看着,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跟你说话,你会怎么想?
孙次长反正是吓了个半死!
等他看清楚坐在对面的人是笑吟吟的苏乙后,再次吓了个半死!
“你——耿良辰!”孙次长腔调都变了,下一刻,他一边站起来退后,一边惊恐大叫,“来人!来人!救命!救命啊……”
砰!
门外的守卫推门进来了,而苏乙笑吟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次长,请问有什么吩咐?”进来的军官面无表情问道。
“他!你们看不到他吗!”也许是守卫给了他一丝胆气,孙次长指着苏乙愤怒咆哮,“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怎么进来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快把他控制住!立刻!马上!”
然而军官却依然面无表情,连看都不看苏乙。
“孙次长,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出去了。”军官道。
孙次长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是聋子吗?亻……”
话说一半,孙次长如遭雷击,恍然明白过来,惊恐瞪大眼睛。
“你们、你们是一伙儿的!”孙次长惊恐指着他和苏乙颤声道。
军官依然面无表情,对孙次长敬了个礼:“请次长放心,不会有人打扰到您的。”
说罢,他转身就往外走去。
“混账!你这是叛国!你敢……”孙次长一蹦三尺高,惊恐叫骂着想要往出跑去。
砰!
但是军官出去后直接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
孙次长再次浑身一震,僵在原地。
他的脸色此刻变得一片惨白。
身体也完全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是他打死都想象不到的场景!
他堂堂外交部次长,居然被一个津门混混堵在住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打死也想不通,为什么警卫会和这个津门混混沆瀣一气?
他更加没办法接受的是,前一刻他还幻想着这个耿良辰跪在他面前苦苦求饶的画面。
可现在,对方却在主宰他的生死!
“孙次长,这里是你的住所,就不用我这这个客人请你坐下了吧?”苏乙淡淡地道。
孙次长深深呼吸,按捺住内心的恐惧,强自镇定回过头来,冷笑道:“耿良辰,我不信你敢杀我!”
苏乙笑了:“你这话让我怎么接?我要是反驳你,就得杀了你证明你说的是错的。我要是认可你,你会不会仗着我不杀你而变得有恃无恐?”
“孙次长,你是外交部的,外交部的特长是谈判。你应该很会说话才对,但怎么跟我一开口,你就要把你我当下的局面逼到非此即彼的程度?”
苏乙说着,掏出一把刀来放在茶几上。
孙次长眼中的惊恐再无法隐藏,色厉内荏叫道:“你想干什么!”
“这把刀,算是咱们今天谈话的底线。”苏乙笑呵呵看着他,“如果咱们今天能谈拢,皆大欢喜。如果谈不拢,那我就只能动用底线了。”
“我不信你敢杀我!”孙次长再次惊恐叫道。
“你看,又说这话。”苏乙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他,“要不我先剁你一只手证明一下我的胆量?”
“……”孙次长惊恐瞪大眼睛,浑身再次颤抖起来。
“来人!来人!救命啊!救命啊……”他突然杀猪般惊恐大叫着再次往门外跑去。
砰砰砰……
他使劲拍打着大门,惊恐尖叫着。
吱呀。
大门打开。
之前进来过的军官站在门口,面色肃然对孙次长道:“次长,请不要大声喧哗,影响战士们站岗!他们保护你已经很累了,您还这么吵闹打扰他们,您于心何忍?”
“我……”孙次长瞪大眼睛,面露茫然,一时竟无言以对。
眼看军官就要关门出去,孙次长如梦初醒,一把拽住军官的手臂,惊恐叫道:“你不能走!他要杀我!耿良辰要杀我!你不能不管啊!你是卓团长派来保护我的,我要是出事,你要被军法处置的!你带我走,立刻带我走!”
军官皱眉看着孙次长的手臂,道:“次长,您要是再拽我,我就只能把您绑起来了。”
“你——”孙次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杀我!你就不怕被军法处置?”
军官冷冷道:“孙次长,请您松手!”
“你难道没看到那把刀吗?你看!桌子上那把刀!他真的要杀我!”孙次长崩溃咆哮着。
“桌子上有把刀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军官不耐,一把将孙次长推了个趔趄,挣脱开他,然后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道:“孙次长,不要再砸门,否则我只好采取一些措施了!”
砰!
大门重新关上。
孙次长浑身僵硬呆在原地片刻,突然发疯了般穿过客厅向后面跑去。
“回去!”不一会儿,后院传来一线天呵斥的声音。
坐在客厅里的苏乙忍不住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取了一只干净杯子,斟满一杯茶,然后悠哉悠哉地吸溜着喝了起来。
没多久,孙次长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战战兢兢坐在了苏乙的对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孙次长畏惧地看着苏乙,颤声问道。
此时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大大低估了耿良辰这个人,这个耿良辰的身份,也绝非一个外地社团头子和一个武人这么简单!
他犯错了,致命的错误!
苏乙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对孙次长笑呵呵勾勾手指。
孙次长犹豫片刻,也凑了过来。
“你刚才往外跑了两次,向外求救了两次。”苏乙看着他,“你无视了我这个客人的存在,你对我不怀好意,而且……”
他指着孙次长:“你不尊重我。”
“我、我没有,”孙次长使劲咽了口唾沫,“这不是尊重不尊重的问题,耿先生,讲良心话,换了您,您不怕吗?”
“你怕,就恰恰代表着你不尊重我。”苏乙认真道,“你现在才知道怕了,这证明你之前对我没有半点敬畏之心。你把你摆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以为可以对我生杀予夺,这是我们之间造成如今这样对立局面的主要根源,你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