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9、画风不对

岁大饥,人相食,官吏弗能禁,妇女幼孩,反接鬻于市,谓之菜人。屠者买去,如癈羊豕……老瘦男子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之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

这只是古书上的一段话而已,然而其中描述的场景,却让人不寒而栗。

吃人之事自古有之,但凡灾荒战乱之年,当人没有了吃的,那就和禽兽无异。

那真是有什么吃什么,吃得赤地千里,连草根树皮都啃完了,就只能吃人了。

这种末日天灾下,被吃的人固然可怜,但吃人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吃人就得死,宁死也不吃人这句话说来容易,但能做到的,只怕百不存一。

但无论怎么说,吃人这件事对任何一个现代人来说都是在挑战人类道德底线,是丑恶到极致的,绝不可被原谅的行为。

饥民吃人倒也罢了,但有的军队因为筹措不到军粮,也杀人来吃的行为,就更骇人听闻了。

偏偏这种事情每朝每代都有发生,就比如有个陶宗仪的文人记录了朱元璋的部队吃人的惨状——

“……使坐两缸间,外逼以火。或于铁架上生炙。或缚其手足,先用沸汤浇泼,却以竹帚刷去苦皮。或盛夹袋中,入巨锅活煮……”

这些文字看了都让人毛骨悚然,何况是亲眼所见?

据说吃人会上瘾,因此人肉也叫做想肉,意思是吃了还想吃。

所以才会有只是为满足口舌之欲就吃人的食人魔。

据野史记载,隋末有个叫诸葛昂的人就把自己的小妾给烹了,用来招待朋友。

其灭绝人性之举,令人发指。

这种说来已让人寒气直冒,倍觉残忍,何况是亲眼所见?

苏乙现在明白为什么那片桑木林为什么那么茂盛了,为什么又有一股血腥恶臭之气了。

他也知道之前所见那个仆人从厨房里端出来的肉是什么肉了。

看着树林里那群被剃成骷髅状游荡的鬼魂,想起自己之前居然被那盘肉引动胃口,苏乙胸中杀机便再也无法遏制。

他直接抽出其中一个护院腰间弯刀,一刀划过,顿时收割两条人命!

他毫不隐藏自己的行踪,迈步向堂屋阔步走去。

院中忙碌的仆人们终于发现了苏乙,一个佣人面色一变,指着苏乙厉声喝问着什么,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堂屋里说笑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佣人的喝骂,再加上苏乙刀上鲜血,让一些人已经意识到苏乙的来者不善。有的人开始惊叫逃走,也有几个男佣人摸起棍棒锄头,向苏乙围了上来,就连那个马夫都抄起一把铁叉向苏乙冲了过来。

苏乙面沉如水,心冷如铁,如潮杀机在心中沸腾,汹涌难平。

眼见冲来的人都靠近了,苏乙这才骤然出手。

这些顶多会些拳脚的佣人们哪里是苏乙的一合之敌?

一个照面下来,凡是冲来的人就全都被苏乙给杀了!

而那些四散逃走的,苏乙也不放过,凡是能看到的,立刻施展轻功追上去一刀结果了!

若是距离远了,便捡起石头做暗器,几乎是一打一个准,每一下都打得一个人脑浆迸裂,断无一个活口!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全都该死!”苏乙冷血杀戮,没有半分仁慈。

堂屋中终于有人冲了出来,见到苏乙顿时面色大变,大声喝骂。

噗!

苏乙手中刀脱手而出,刺穿此人脖子后去势不减,带着这人的尸体撞进门去,只听堂屋里“稀里哗啦”一阵昏乱,夹杂着许多人的惊呼怒吼,还有痛苦之声。

苏乙一步跨出,人已迈入屋中。

只看了一眼,苏乙便再不想看第二眼。

“汉人?你是谁!”一个大胡子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惊怒喝问。

苏乙二话不说上前一拳轰在他的脸上。

砰!

全力一击之下,这人的五官塌陷下去,整个脑袋都成了瘪柿子,立即便丧了性命。

“啊……”

一边另一个年轻蒙人咬牙持刀刺来,他满手油污,刚才剃肉就用的他手中刀。

苏乙恨极了这些灭绝人性的牲畜,甚至连碰一下都觉得脏了手,当下飞跃而起,一脚踢在这人的下巴上。

这一脚含恨而出,竟直接把他的脑袋给踢得折断到后背上去,尸身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

苏乙犹不解恨,顺手一巴掌将一边颤颤巍巍的老妇打得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又一脚把一个花容失色的妇人踢得胸腔塌陷下去。

一个白首老汉怒吼着向苏乙冲来,苏乙毫不犹豫夺刀一刀枭其首级。

再转过身来,一对少男少女跪地痛苦求饶,苏乙毫不怜悯,上前一刀一个,尽数杀了。

剩下几人争先恐后想要逃出去,苏乙哪里肯放过?

追上前去各个都是红刀子进红刀子出,把他们扎了个透心凉。

耳听炕上婴孩啼哭,苏乙微微犹豫,最终没有上前,转身出了门,直奔厨房而去。

刚走到院子,就见两个女佣疯了般向大门跑去,苏乙捡起两块石头,一石头一个,全都砸死。

刚到厨房门口,一对老人慌忙跑了出来,和苏乙打了个对脸。

两人见了苏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就要求饶,一开口说的却是纯正的汉语。

“好汉饶命!”

苏乙虎目一扫,瞪眼喝道:“你们是伙夫?”

他注意到这两人穿着围裙,双手通红粗短,布满伤痕,有刀切伤,有烫伤,鉴于此推断出两人身份。

“我们也是汉人啊好汉,我们都是被逼……”左边的老太婆一边尖叫哀求一边磕头。

但话说一半苏乙便手起刀落,一刀砍断了她的脖子。

右边的老头儿浑身一哆嗦刚要说话,苏乙却根本没有要听的意思,依旧是一刀结果了他。

杀了这人,苏乙探头往厨房看了眼,一口大铁锅里炖了满满一锅肉汤,一边的案板上血肉模糊,放着几个人头。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这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是什么,苏乙便感觉阵阵反胃。

他心中杀机仍未平息,恨不得一把火少了这庄园,再冲出去杀个痛快。

但就在这时,他见到角落的铁笼子里居然还关着两个活人。

两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眼神里写着麻木。

苏乙微微一怔,进去搜寻一番后,暂时没理会这两个人,又折返出来直奔后院。

他把整个庄园都搜寻了一遍,确保除了那个堂屋里啼哭的婴孩和厨房中铁笼里关着的两人,再无一个活人,这才作罢,缓缓压抑了心中翻腾杀机。

他放出了那两个瘦弱中年,这两个人满脸麻木和恐惧,哪怕苏乙救了他们,他们也对苏乙畏惧到了极点,尤其是看到了满院子的尸体后。

苏乙原本还好言宽慰,但两人战战兢兢一句囫囵话都说不明白,就让苏乙心生不耐,恐吓道:“再说不清楚,就连你们一块儿杀了!”

两人顿时被吓住。

原本他们已经自忖必死,但现在却死里逃生,他们对生的渴望,对死的畏惧,比起常人来说更加强烈。

接下来苏乙问一句,他们说一句,总算是把他们的身份来历以及整件事情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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