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特纳少校目瞪口呆,刚诺夫和两名同盟的特工人员离开地下矿坑,回到地表,他就看到,在几艘突击船的附近,已经围上了一群人,从他们的外表上看,很明显,他们都是逃离矿坑中的苦力和囚犯,。
“退后,退后。”他手下的一个负责带领一小队人留守突击船的分队长,正在满头大汗地一边耐心解释着,一边小心地阻止那些人靠近突击船,一看到少校,立刻欣喜异常,“太好了,长官,你终于回来了,刚才一直联系不上在矿坑下的你。”
他努努嘴,“他们都是从下面逃上来的,我告诉过他们,那边有两架原属于矿坑的穿梭机,但他们仍执意希望跟着我们离开,这些人,有的声称是我们同盟的被俘人员,还有一些是帝国的政治犯,甚至有几个人说是联邦的俘虏,不过现在没办法、也没时间去证实他们的身份。长官,我们该怎么办?”
少校的双眼从这些苦难者的脸上一一扫过,这些人,个个身体虚弱、面色惨白,身上看不到一点肌肉和脂肪,瘦得形同骷髅,干瘪的皮肤粗糙得象树皮,布满了条条疤痕和疥疮,衣着褴褛,许多人手上脚上还残留着镣铐,少校有些纳闷,以他们的身体条件,如何能这么快地逃离矿坑来到地面?
他们互相搀扶着,沉默着,等待着少校的决定。从深陷眼窝中地两点形同鬼火的双眸中,他看到了热切、希望、哀求、期待、坚定、顽强......诸多复杂的感情,少校心中微酸,他感到他藏在内心中某些地方被深深地触动了,他相信他的分队长肯定也有相似的感受,怪不得他一直在耐心地解释和劝说,而没有以武力强行将他们驱离。
“尼高尔上校就在我们的头上执行掩护任务,联系不上我。有没有联系他?”少校问道。
“联系过。上校认为这是地面上的问题。应该由在地面上的指挥官来决定。”他地分队长看了少校一眼,小声道,“如果联系不上你,上校说,必要时由我来决定,他就不瞎掺合了。”
“.......”特纳少校哑然了两秒钟,“你觉得呢?”
“长官。虽然命令中要求我们不要节外生枝,但他们地人数也就只有四十多人,并不是很多,我想用不了多少时间,而且我们地突击船应该有足够的空间,可以一起带走,不会给我们增加太多的麻烦。”
“好吧。”少校叹了口气,“五分钟。不。刚才说话已经浪费了两分钟,现在给你三分钟时间,把他们安置好。然后我们就返航。”
“谢谢你,长官。”
“等等,”特纳少校压低了声音,“注意看好这些人,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弱,但必要的安全措施也不能少,这些人,声称是我们的人,但谁知道有没有一些作奸犯科者混在里面?明白吗?我不希望有什么意外。”
“明白,我会让弟兄们注意的。”
他的决定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热烈地欢呼,少校清晰地看到,许多人感动得热泪直流,他们激动得对着特纳少校和他手下的突击队员们,又是亲吻又是拥抱,场面几乎一度失控,直到队员们大声强调时间不多,这些可怜的人们才在安排下有秩序地登船。
“我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德拉诺夫忽然说道,他的眼眶也湿润了。
少校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地道,“登船。”
舰队已经离开了海德堡星系,在帝国的增援赶到之前,虽然帝国并不甘心,仍然继续向第五独立机动舰队离去的星域派遣了一支追击舰队,并派出了大量的侦察机和巡逻机,在附近星域四处搜索这支敢于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敌军舰队,但姚令他们失望了,第五独立舰队犹如太空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带回来地人地安置工作完成了吗?”爱迪塔上尉刚刚走进舰桥,姚立刻就问道。
这次突击行动,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除了成功地带回德拉诺夫和那两名执行护卫任务的同盟特工人员外,还有一部分计划外地囚犯和苦力,虽说人数并不是特别多,但如何妥善安置好这些人,也是一个问题,换在以前,这根本就不成为问题,因为大天使号太空母舰即使满编,也还是有些空出的舱室或舱位,以备编
员上舰之用,总不可能告诉那些客人,没地方招待他
但眼下,大天使号上的人员早已是严重超编,为了这次深入帝国后方的行动,舰上所有岗位都已经补满编制,而飞行员方面,备用飞行员
比平时准备得更多,再加上李普曼博士的技术小组、罗奇斯少校的监听和破译小组、拉尔夫少校情报分析小组......甚至特纳少校的突击队也比平时补充了更多的人,即使部分人员已经分流到其他舰只上,大天使号上还是显得人满为患,舱室分配都紧巴巴的,这个时候上来少数人,当然没什么问题,但一下多了个四、五十号人,可就没那么容易对付的了。
况且,除了舱室和舱位空间不足之外,这些人还有其他问题,一个是身体状况以及卫生的问题,矿坑内恶劣的环境中会滋生什么危险细菌或病毒,谁也不知道,他们首先得要进行必要的身体检查和治疗,这些人,她敢肯定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病,然后是洗澡、消毒、换身干净的衣服、那些从矿坑下带来的破烂衣物等,都要抛到太空中、突击队员们也需要经过消毒一遍,此外,还需要给他们提供一些食物和饮水;另一个,则是安全的问题,倒不是说他们能对舰队带来什么严重危险,但在鉴别他们的身份之前,姚不想让这些人与她的舰员们有太多接触,加上前面的问题,她认为,最好把他们都安置在一起,管理起来最方便,当然,德拉诺夫先生和他们的特工人员不在此列。
“是,舰长,已经按您的意思,把他们集中安置在二号货舱内,我在舰上搜集了一些毯子,加上舰员们提供的一些,足够了,他们都已经经过医疗人员的检查、消毒、洗澡、换上新衣服,也吃了一些东西,现在都在那里休息。”
“他们对我们安排他们在货舱内,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上尉摇摇头。“我已经和他们解释过我们的困难和理由,这只不过是临时措施,不过他们并不以为意,有个人很感激地告诉我,这已经比他们在海德堡的待遇好上无数倍了,在那里呆过的人,货舱,已经是天堂。”
“德拉诺夫先生呢?醒过来了没有?”
他们眼下还没有能来得及询问这位先生,海德堡的非人经历以及在行动中的惊吓过后,他需要休息,姚和瑞森觉得,还是让他精神好一些、身体稍稍恢复过来再问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还没有,舰长。”
“对了,爱迪塔,你说,那些人当中,有些人说他们是联邦的战俘?如果真是战俘,他们怎么没在战俘交换中被换回去?”姚忽然想起一事,之前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摆脱帝国军的追击上,没来得及问,现在终于留意到这个问题来。
爱迪塔上尉自然知道,她的长官为什么会特别关注联邦的战俘,尽管她现在已经不属于联邦军,但她毕竟曾经是一名联邦军官。
“这不奇怪,飞伦,因为在战俘名单中根本没有他们的名字,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被换回去?”舰桥的门开了,瑞森走了进来。
“本来确定战俘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大程度都是根据对方提供的名单,才知道人是否活着或被俘,要不都只能归于失踪名单,太空这么大,人究竟死还是活?死在哪里?又有谁知道?帝国只要说我这里没有这个人,除非有确实证据证明,联邦也没办法。”瑞森说道,“究竟有多少人在交换前被送到海德堡,谁也不知道,交换战俘前确定人员时,矿业公司老板为了自己的利益,多半都会向军方说这些人已经死了,你认为帝国当局会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战俘专程到矿坑下核实吗?除非这其中有什么重要人员,但重要人员,一般也不可能会被送到海德堡来的。”
他感慨道,“如果他们真是联邦的战俘,他们的求生意志真是令人惊讶,联邦和帝国的停战都这么长时间了,也就是说,他们至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被送到海德堡了,能一直顽强生存到现在,真是不可思议。”
姚沉默着,她感到内心说不出的难过,她站了起来,“爱迪塔,舰桥归你负责,有什么事呼叫我。”
“是,舰长。”
“我陪你去,飞伦。”瑞森轻轻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