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家成功汇合,一路上有伴,邱葵心里的畏惧消散许多。
她对新生出来的蛇尾,操作还不顺畅,经常会因为甩尾过度,将罩着塔坨,或者百里迟暮的结界泡泡球扇出去很远。
尤其是开手动挡的百里迟暮,气得一路牙痒痒,总是与她保持着一个蛇尾直径的距离。
顺着相柳手稿地图上的指示,要进入深海龙墓,需要穿过三个比较明显的地标,分别是一处庞大的海底礁石群,一处半石化状态的珊瑚壁垒,以及一片生满剧毒的水草领域。
“从图纸上看,倒是没有海怪妖兽之类的。”邱葵皱着眉,想起之前那条带电的大海鳗,“是相柳没有遇见凶险,还是他没有写?”
“如果你是相柳,你觉得,你是希望大家找到龙墓,还是找不到龙墓?”塔坨反问。
邱葵沉思一会,带入相柳极端的心境后,有些了然,“这些明显标注的地标,是怕人找不到龙墓;不标识危险,是想要找龙墓的人,死在途中。”
塔坨点头,“以相柳走一步,预判三步的谨慎心性。他在记录这册子时,必定留有后招,以防图稿落入他人之手,以致坐享其成。”
邱葵:“这么看来,这龙墓,还真是极其危险的地方。”
百里迟暮推着结界球,凑到塔坨身边,冲邱葵耷拉了下眉毛,推测着:“这不是废话嘛。邪龙欸!那必定是抱怨而死,含恨终身的角色!他埋葬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儿?要我说,准是一处阴气冲天的,满是怨念的凶煞之墓,处处杀机,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有道理,咱得小心点儿。”邱葵点点头。
百里迟暮翻了个白眼,作为现场唯二的人族,他的队友显然没有他怕死。
如今之计,只有抱紧大佬保命了。
想到这里,百里迟暮看向塔坨的眼神,越发情意绵绵。
“你们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慢?”邱葵现在夹着尾巴做人。
甩尾甩得小心翼翼,但还是得游游停停,否则一转身,那俩泡儿准落后到没影儿。
这越往深海,阻力越大,对妖灵的吸收也就越强,以至于塔坨和百里迟暮的结界球,行驶速度越来越慢。
照这么下去,耗尽灵力不说,简直就跟飘荡在海里的两根海草似的,速度还没有鱼快。
邱葵琢磨一下,问道:“那什么,要不,我带带你们?”
“怎么带?”百里迟暮跟只滚轮的仓鼠似的,累的直翻白眼,他瞥了下邱葵腰杆粗的蛇尾,“让我们骑你啊?”
“砰——!”
话音刚落,百里迟暮整个结界球都扭曲着,倒飞了出去,撞上一团水草被扯住脚,才堪堪停了下来。
他狼狈地爬起来,一摸脸,全是鼻血,还热乎着。
“大佬!我嘴贱!求您原谅!”百里迟暮相当果断,直接跪在结界球里,血糊糊的脸,可怜兮兮。
邱葵一愣,“可以骑我呀。我这尾巴,坐两个,足够呢。”
她搞不明白,为啥塔坨突然发飙,一挥袖将人虫虫撞了出去,连鼻血都撞出来了。
百里迟暮对邱葵拱拱手,小声道:“求您了大妹纸!这骑的姿势,在妖兽之中,别有意义。”
这倒霉丫头,就算没见过妖兽,也该见过畜生中,那什么什么的彪悍骑姿吧!
邱葵还是没能理解到百里迟暮话中的精髓,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向沉着脸的塔坨,“要不,我收他钱,十颗灵珠怎么样?”
塔坨闻言,脸黑得能滴下墨汁来。
百里迟暮见大佬眼神飘来,吓得求生欲满满,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翻着白眼装死。
邱葵算是看明白,塔坨这小东西,占有欲还挺强,跟二哥哥家养的那黑斑小猫似的。
“我只让你一个人骑。好么?”邱葵说完,便见塔坨阴沉的表情裂开几分,面色更加阴晴不定起来。
不愧是发情期的妖兽,这翻脸比变天还快。
邱葵瞅瞅他腰下大长腿之间的区域,叹口气,毕竟是妖兽,也不能像家宠那般,说割就割。
但这玩意儿,对情绪影响实在波动太大了。瞧百里虫虫那一脸的鼻血。
“有办法了。”她一个扫尾,将塔坨的结界球,往前推出去百来米后,又转身回来,再对着百里迟暮扫一下尾,将结界球推出去百来米。
百里迟暮的声音远远飘来:“你当打高尔夫呢?”
“高尔夫……什么东西?”邱葵不管那么多,反正塔坨没发声反对,她便一尾一个,扫的兴起。
几十次的甩尾后,邱葵觉得这蛇尾与身体的契合度变得非常之高。
简直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力度和幅度了。
当她兴致勃勃,再一次掀起尾巴拍向塔坨时,却发现结界球一动不动。
不信邪似的,她又一扫尾拍向百里迟暮。
因为手动挡变自动挡的原因,百里迟暮闲的长蘑菇,正盘着腿打瞌睡呢。
只听见哐当一声响,他整个人都卡在一堆礁石中,动弹不得。
若不是结界球随之变形,贴身保护,怕是皮都得刮掉一层了。
“怎么回事啊!看着点啊!瞄准不会吗?”百里迟暮扭着尊臀大吼起来。
邱葵这下算是明白塔坨的结界球为什么拍不动了,感情之前都是陪她练习甩尾啊。
“前面是什么?”游近之后,发现前面有一大片的阴影,影影绰绰,像是一座大森林。
但海底怎么会有森林呢?
塔坨:“应该是相柳手稿中提到的第一个标志性地点——礁石群。”
邱葵:“一路走来,这近海面的礁石,我们看过不少。就是西莽原林的天海之中,也有不少礁石存在,但这种深埋于海底的礁石,倒是真少见。而且,这瞧着怪石嶙峋的,不太像自然形成的场所啊。”
塔坨:“或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礁石。毕竟只是相柳手稿中的一妖之言,他的判断,也做不得准。”
邱葵点头:“的确如此。”
“两位!”百里迟暮放弃挣扎,将力气都集中在喉咙上,“能不能拔一拔我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咋觉得我脑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