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迟暮顿时颓丧地叹口气,“大佬不愧是大佬,睚眦必报!这是龟灵阵啊,我的天!我怎么这么倒霉!”
“渚尔,帮虫虫破阵。”邱葵急着去祭台,急忙招呼渚尔强破阵结。
渚尔小芝麻眼微微一眯:“破阵倒是容易,关键是,我解不开这咒。”
“什么咒?哎!不管了,你先破阵!”邱葵催促道,“只要能动就行!其它延后再说。”
“那行吧!”渚尔尾巴轻轻一甩,龟灵阵应风而碎。
百里迟暮顿时感觉身上的大树,恢复了正常重量,他用力一顶,移开树干,爬了出去。
“走,我们快去祭台。”邱葵拉拽了他一把,一动不动。
“你们先走。”百里迟暮趴在地上。
“对,我们先走。”渚尔也这么说。
邱葵觉察出一丝异常,“为什么?虫虫你受伤了?”
“没事没事,我且爬着呢……”百里迟暮尴尬一笑。
渚尔对邱葵催促道,“快点,咱们先去,不然多少妖都不够尊上杀的。”
“那虫虫,你自己悠着来啊!”邱葵点头,向着祭台冲去。
这时,峇厘应该应该已经赶到祭台了,团聚在祭台上空的怨气,被一道蜗旋,卷得四分五裂开来。
有少量的日光,从碎裂的怨气间隙渗透下来,投下无数光柱。
邱葵捂了捂眼,适应一下光亮后,这才瞄准方向,往祭台疾驰而去!
跑出一段距离后,她回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百里迟暮。
只见这家伙,手脚着地,正在费力往前爬着,但是速度,十分慢腾腾,像只乌龟一样。
她皱眉,“这就是龟灵阵的咒?”
渚尔应了声:“嗯。还得有十日之久。他都得像只乌龟一样生活。除非尊上亲自解咒。但我估摸着难。”
“虫虫这是怎么招惹到塔坨了?”邱葵不解,只得加快脚下的速度。
很快,她就带着渚尔,来到祭台。
此刻的塔坨,化为庞大的成熟体妖兽,一身洁白长毛在阵阵阴风中猎猎翻滚,额间那撮烈焰似火的红毛,根本遮挡不住眉心处的妖狼印记。
那朱红色的妖狼印记,再次氤氲出浓浓黑气,与他头顶两弯金色龙角的交相辉映下,却更显阴鸷。
他就腾飞在祭台入口上空。
正前方,悬挂着一把刀,一把通体腥红,染完血污的屠刀,正堪堪立在井口前,挡住身后的三千道妖餐。
这些哭哭滴滴、大惊失色的妖餐,被一片锈迹斑斑的铁刃托举着,摇摇欲坠地挂在井口。
“渚尔!救妖餐!”邱葵一声令下,渚尔长尾一甩,弹射出一道高阶风屏,如一道龙卷风,将所有妖餐席卷一空,带离祭台。
“塔坨!冷静下来!”
邱葵刚刚跨上祭台,就被几道风刃逼停脚步。
“你身上,是饕餮的血。”塔坨的声音,悠悠响起,随即而来的,便是天边的一声炸裂之声!
邱葵抬头,看见峇厘的身影,从蜗旋中被甩了出来,直直砸向祭台的井口!
“渚尔!”不待邱葵吩咐,渚尔已经闪冲出去,以一道捕魂阵,兜出受伤的峇厘,带回邱葵身后。
“快,进刀内养身!”邱葵一把将砍骨刀拔出刀鞘。
此刻的峇厘,身形虚晃如同一道残影,近乎透明化了。
峇厘点头,没有多言,径直入了砍骨刀内。
邱葵再抬头时,看见之前被峇厘冲散的怨念之气,又在开始迅速凝结,这一次,速度更快,凝结出的轮廓更庞大,更清晰!
“是饕餮!”她在峇厘的画中,看见过这样的形象,当时一笑了之,如今却发现,那惊悚可怖的形象,放大数万倍后,真真实实地展示在了眼前。
当真是饕餮!
巨大的,可遮天蔽日的饕餮!
那把锈迹斑斑的破损屠刀,在阴风阵阵中,铮铮作响。
巨大的饕餮怨气猛然一声咆哮,如滚滚天雷刺裂耳膜,邱葵被这声音震得脚下趔趄,差点摔倒。
她看见成型的饕餮怨念,张开一张黑洞洞的大嘴,朝着屠刀俯冲,撕咬下去!
“小心!”
那屠刀周身红光四射,竟迎着饕餮怨灵横劈过去,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紧接着,就是浓郁腐臭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咳咳咳咳——”
邱葵被这阵怪味,呛的连连咳嗽。
渚尔赶紧长尾一甩,扫开这股妖腥之气。
天空之中,那具浓黑似墨的饕餮怨灵,变得单薄许多,凝体呈现暗灰色,有赤红的霞光,从怨气中穿透而过。
祭台四周,瞬时恍如笼罩在一片血腥红光中,极其诡异。
“我能杀你一次,自当也能杀你两次!”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咦!这不是半截身子埋土里,那红脸皮的小老头儿吗?他的本体,居然是一把屠刀!”
邱葵的脚边,响起百里迟暮震惊的声音。
她低头,看见百里迟暮的双手双脚,各戴着一个奇怪的铁盒子,盒子下面,安装着带夜光的车轱辘。
难怪他的龟速可以这么快。
嗷——
一声饕餮的咆哮再次响起,那道怨念身影,再一次朝着屠刀爷爷冲撞过去,这一次,便是祭台之外的邱葵,都能感受到一股重压,带着威势,以骇人之速,急速贯穿过来!
砰!
整个祭台轰然坍塌,震得四周土地龟裂开来。
邱葵和百里迟暮也被这道气压,给冲击开,摔在刚刚裂开的沟壑之中。
她看见屠刀爷爷,似乎被饕餮的怨灵,压到了井口下面!
随即,她便瞥见塔坨身形一晃,朝着井口飞坠下去。
“塔坨!停下!”邱葵撑着碎石,飞身而起,手里一把砍骨刀瞬间脱手,朝着井口投掷过去!
“卧槽!小葵你要谋杀亲夫啊!”百里迟暮刚爬出沟壑,见邱葵向着塔坨甩刀,吓得他又缩回了沟壑之中。
倒是渚尔助力一把,将邱葵也朝着井口投掷过去。
砰!
这次不算巨响,邱葵的脸,正端端地撞在了塔坨的胸膛上。
她抬头,看见他已化为人形,一手接住了她,另一手,接住了她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