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川成功赶到。
哪怕手肘以下的部位发生变异，流风川的实力也没有突飞猛进的进展，在和圣人拼力量的情况下，他只能勉强改变对方的攻击轨迹。
“我为我上次队友的拒绝向你道歉。”
银色闪烁，流风川出现在舒心身边，声音宛如清风流水那般自然。
他所说的，正是无尽之争开始之前，舒心请求加入凌空见影这件事。
那时候的她还只有五阶，因为等级过低，流风川拒绝了她，并遭到了杨戬的羞辱，现在看来，这样一个有毅力有实力的辅助，没有一个团队能够放弃她。
然而舒心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夜渊那位圣人的攻击是抱着绝杀的目的去的，哪怕没有直接命中，面对一个连本源甲胄都没有凝聚，包裹还空空如也的六阶巅峰，也足以将之击杀。
如果不是舒心已经经历过重水的极致淬体，神性也是大幅度提高生命力的生生不息的话，恐怕她现在已经挂了。
圣人之威，不容任何人挑衅！
精灵术士的能力将方圆百里的元素抽空，灌入舒心的体内。
接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在重伤濒死的情况下进入神阶中的问心环节，是一念成神？还是如大多数人一样变成一捧劫灰？
两指合并，以指代剑，哪怕兵器已失，流风川依旧是那个让夜渊人闻风丧胆的剑仙。
哪怕一定程度受到了凶王血脉的影响，但流风川的理智还是占据了大半，毕竟龙罚的血脉并没有伊卡洛斯那般狂暴。
“你还是来了。”
夜渊那名圣人感慨道，不知道是窃喜还是对流风川所做行为的惋惜。
如果流风川还像十个月之前那般继续缩在小丑为他准备的水牢里，或许他还会睁一只眼闭一直等到蚊道人降临之后再收拾他。
但他还是来了，是要趁着蚊道人没有出现拼最后一次么？
“这一次，我不会给你逃脱的机会！”
……
水牢里。
“好了，等会该怎么把池羽阳给接回来呢？”
龙绝拾起死河掉落的宝箱，既然凌空见影的两位当事人都没管，那么龙绝就将之笑纳了。
尽管没有打开，但他也能猜到死河财富之雄厚。
相比起死河的遗产有多少，眼下他更关注池羽阳的安危。
虽然没有在池羽阳那里布下后手，但是龙绝又怎会真的将他置之不理，当他发现舒心引来天劫的位置刚好和池羽阳的所在地相近时，他便意识到到他应该是被人发现了。
池羽阳本身就是龙绝为那些寻找着所设下的诱饵，其身上的死意，就算是拥有三族血脉的自己也有些吃不消。
诚然龙绝拿池羽阳当诱饵的行为有些欠考虑，但是类似于人种袋这种层次的宝物流风川也只有一个，发现池羽阳的人想要将他带走同样是个问题。
在流风川和圣人交战的这段时间里，龙绝完全可以发挥出空间法则的机动性，将池羽阳重新带走。
“没有用的，想要彻底解决此次危局，就只有打开星狱大门这一种方法。”
就在这时，龙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水牢门口，一脸笑意的向他招手。
“好久不见啦。”
“杜维？不对，你是杜预！”
龙绝看着那个一脸痞意的男子，杜维可做不到这么猥琐，可出现在这里的，偏偏又是杜维的脸。
心里仿佛产生了一丝明悟，他就知道杜预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原来是转移到了杜维身上。
“现在的我是疯魔，杜维和杜预，其实本就是同一个人罢了。”
似乎是看出龙绝想的有些偏差，疯魔解释道。
“禁技【云烟】的副作用，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吧？”
疯魔提到了这个曾经被杜预归纳成忘了的问题，显然他的记忆不再像过去那般模糊。
“人格分裂。”
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这正是杜维在正式蜕变前的标准笑容。
“随着【云烟】的使用，我会逐渐诞生更多的人格，这些人格完全随机，有好的，有坏的，哪怕我成为了九阶圣人，将梦之法则修炼到了极致也无法将之清除。”
龙绝忽然明白为什么在那个时代对方会被称之为疯魔，一个拥有复数人格的精神病患者，拥有这个称号真的是实至名归。
“所以在当初龙鸣要将我关押到星狱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我将我的意识分隔成了整体的两份，懦弱、善良的一面成为杜维，贪婪、冷酷的一面成为杜预，并将他们投入到真正的地球，通过和刀剑修罗的约定将杜预重新送回无尽世界，并利用意识之间的互相感应让杜维自然而然的登上无尽世界的大船。”
“那这两个整体人格，哪个包含了你的第一人格？”
龙绝对疯魔的话产生了好奇，就算分裂成无数份，也是有先后顺序的，如果能够掌握第一人格的所在位置就能估算出疯魔本人的性格。
“你猜？”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龙绝更倾向于杜维。
一个禁技者在无尽世界闯荡，举目无亲，无所依靠，这种折磨寻常人怎能承受得了。
正是因为这种心理，才导致了杜预、杜维这两种整体任何的诞生，幻象出一个哥哥来保护自己，这是疯魔杜维内心脆弱的表现。
当然，龙绝并不会将这个猜测说出来，从对方自称疯魔而并非杜维、杜预任何一人的时候，他便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疯魔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龙绝的心理活动，依旧在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至于肉身，则被我留在星狱，被催眠了疯魔屠戮眼及其意识体则被我安置在了某个副本世界，并让他觉得疯魔复活的全部希望都在疯魔套装上。”
是啊，屠戮眼残魂没有意识到疯魔提前将自己的意志割裂，和奥古斯特达成交易，引动疯魔套装进入预选赛世界，虽然套装本身大部分落到了奥古斯特身上，但杜预的根本计划就是打开命匣，不管任何人都行。
命匣中并没有疯魔复活的希望，而是一团纯粹的能量，这些能量会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挥发，在提升该世界整体力量的同时，大部分会回归原有的主人身上。
杜维之所以修炼的那么快，因为使得预选赛世界灵气复苏的能量就是他自己的能量，这并不是吸收，只是单纯的物归原主而已。
“利用收集到的套装，残魂暂时性打通了无尽世界和夜渊的通道，传送回了我的本体，如此一来，复活的全部条件便在恶魔法则世界集齐了。”
从一开始，屠戮眼残魂就被算计的死死的，它本以为自己是在逐渐成为新的疯魔，殊不知那只是疯魔本人的算计。
至于肉身对杜维的恐惧恐惧，那是当然的，毕竟肉身好不容易诞生了自己的灵智，自然要恐惧原本的意识，但是残魂却将这当成了疯魔本人已经被星狱环境折磨疯了的表现，强型占据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后续所发生的事情龙绝也都猜到了，残魂吞噬了肉身灵智，控制疯魔的身体干掉了唤魔等对手，最终被杜维，亦或者说疯魔的意识吞噬。
预选赛世界杜预的“死亡”，其实也都是为了成为新的疯魔做准备，从那时起，杜维就不再是疯魔的整体人格之一，而是他完整的灵魂。
杜预、亦或者说是杜维只需要触碰到原有肉身便可以自动融入其中，成为新的疯魔。
“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疯魔，禁技的副作用正式成为了过去式。”
成为圣人，禁技的副作用自然会消失，毕竟法则走到尽头的圣人之力是比禁技更为强大的能力，因此疯魔只需要解决自己成圣之前所诞生的人格，新生之后便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没有弱点的疯魔，想想都有些可怕
“不愧是你啊，恭喜你计划成功。”
听完了疯魔的讲述，龙绝心里有些不寒而栗，可表面上还是一副恭喜的样子。
难怪终焉之王会和自己说对方并不可信，长达数年，跨越两界的谋划，换作自己能否做到他这种程度？
更关键的是，现在的疯魔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朋友？一个九阶真的会把一个成神无望的人当朋友么。
龙绝从来都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神灵的朋友只能是神灵，这无关乎情感，而是利益和观念的影响。
自己能够被九阶圣人看得上眼的，应该就只有钥匙的身份了吧。
“所以，你成为了九阶，为什么要我打开星狱的大门？”
龙绝没有忘记对方在刚出场时所说的话，想要彻底解决此次危局，需要打开星狱的大门。
星狱是什么，他在龙鸣和墓影那里已经了解的足够多，那是监狱的全名，内部关押着自上古时期开始的全部圣人以及大量可能对管理局造成影响的神灵。
这股力量，足以颠覆整个无尽世界的统治。
可这和这次夜渊人入侵有什么关系，难道说，疯魔一个九阶都无法解决当前的问题么？
“因为我乐意。”
疯魔的回答依旧是这么清新脱俗，一句我乐意就不去管龙绝这些参赛者的死活，这也侧面印证了龙绝的想法，对方已经不在乎他们的生命了。
“你手上应该也有这个吧。”
疯魔从怀里取出恶魔法则世界十大神器中最神秘的泪光星坠，九阶的力量轻松捏碎了上面的外壳，露出了其中的本质。
那是和龙绝包裹里一模一样的断罪九勾眸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