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顾贵人被你吓得花容失色,逃走之前说了一句,”
容贵妃坐在上首,思考的时候轻轻摩娑着华美精致的护甲:“我不是把你藏在了自鸣钟里面吗?不要来找我,是皇后娘娘……”
这两句话,信息量太大。
直接把容贵妃功率不高的cpu干过载了,护甲都差点给摸秃噜皮,底下的小太监石头死死盯着地板,心里怕的要命。
“行了,你下去领赏。”
出乎石头意料之外地,容贵妃没有多问,便将他打发了下去。整个回禀过程中,容贵妃最在意的不是过程里的疑点,而是姜娴被吓得有多狼狈,多可怜。
她昨晚抄书抄的手都抖了。
听到姜娴遭罪,容贵妃心中的那口浊气长长呼出,细细回味,恨不得让那太监拿摄像机录下来,反复细品。
哎呀,她怎么不在现场呢!
好想看那顾贵人被吓得坐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啊。
只不过……
“藏在自鸣钟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又牵扯到皇后了?”容贵妃跟宫女奇怪的提起,两人沉思片刻,回过味来后,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
小太监装成后宫中冤死的女人。顾贵人被吓成那样,再结合口中说的话,怕不是误打误撞地让她容雪施撞破了一件后宫杀人藏尸案!
容贵妃猛地站起来:“是了,上回马婉仪和本宫提到顾贵人经常到皇上放西洋物品的私库里,这不都对上了?”
贵妃头上的小灯泡一亮。
真相只有一个——
“快,去给本宫查查那个自鸣钟现在身在何方!”
这时,皇帝刚离开寝宫。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几个身壮力健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将自鸣钟放进铺满了软垫的长盒之中,吭哧吭哧地抬到乾坤宫,务必让皇上下朝后到乾坤宫办公的时候能见到此钟。
“这西洋来的东西是真沉。说是能随时随地看时辰,什么样的人能把这东西随身携带呢?”新来到这边干粗活的太监苦着脸抱怨。
“还抱怨呢,你在御前值一天班,你就晓得它的好处了。”另一个经验老道的太监横他一眼。
那人不敢再有怨言。
可心底到底是不服气的——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时间观念刻在本能之中,不必看自鸣钟,就能大约知道是什么时辰多少刻。
老太监嗤笑,自鸣钟的好处又岂是在报时呢!
今日上朝,朝廷为南方水患的问题所讨论,讨论的中心围绕着该让谁去修堤坝,治黄河修堤坝的钱又该怎么出,聊着聊着有人便提到了谢王爷。
谢王爷的名儿一出,朝堂都静了一静。
这对皇家兄弟的关系极其微妙,皇上把他留在京中,到底是要圈养,还是看自己地位已经稳固,要把他发展为臂膀,都是未可知之数。
毕竟谢王爷当年也是争夺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先帝颁下继位的旨意后,甚至同时下旨,改了谢王爷的名字,把原本更贵重更有寓意的名儿改为了普普通通的一个楼字。
从此意气风发的谢皇子变成了无心朝野谢王爷。
皇帝低眸:“谢王爷的意思呢?”
底下站着的俊美男人对这点名的深意似无所觉,朗朗一笑:“皇上,黄河在哪里?”
“……”
快,快扶他去看一眼娴儿今天的字条,不然他早晚要气死在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