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泪儿在空中拍了几下手,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少女,“沈灼,你还记得她吗?”
沈灼微眯双眼,片刻之后道:“这不是水月苏师姐吗?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灼的声音嘹亮,不像是惊讶,倒像是向在场的众人解释。
“水月派的人?”
“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来报仇的吧?”
“不像,哪有单枪匹马来的?不想活了?”
众人议论间,被唤作苏师姐的少女上前一步,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剑直指沈灼,“我是烈火帮的弟子,在水月派不过逢场作戏,倒是你,来我们西域诈降是什么目的?寓意何为?”
“我……”沈灼眼睛滴溜转,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如同强弩之末,“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少女说完,从空间戒指中抓出一只已晕的信鸟,“这是不是你的?”
“是啊。”
“那它脚上的信件,是否是你所写?”
“是。”
苏氏少女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沈灼,随即转身朝高堂之上的火明辰行礼,“帮主,此人潜伏烈火多日,如今人脏并货,请帮主发落。”
“盛上来。”火明辰朝少女招手,他倒要看看,这个丫头写了什么。
“是。”
信件被恭敬的呈了上去,火明辰单手拿住信件,手在空中好看的一甩,信纸被华丽的打开,声音不大不小的读了出来,“初光,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秘密,而这些秘密的背后,可能波及到很多人。”
“初光?”
“这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火明辰读完,宾客们再一次议论起来,只有浅笑隔着面纱紧紧的盯着火明辰,她想知道自己的明辰哥哥对少女的态度。
显然,火明辰不喜言与色,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泪儿抓紧大家好奇的时机,向四周解释道:“诸位可能不知道,这个初光与沈灼一样,都是水月派入门最晚的弟子。”
“原来如此!”
“她真是水月细作?”
“水月不是被火帮主灭了吗?”
“难道想卷土重来?”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沈灼只感觉四周目光赤裸裸的盯着自己,无不带着敌意。在场的众人,自然也是与西域往来密切的,关系匪浅。
火明辰轻咳一声,震住了场面,随即眸光盯着沈灼,嘴角浅笑,“灼灼说的这番话别有深意,灼灼的秘密是什么?”
沈灼顾左右而言他,打着哈哈,“哪有什么秘密,最大的秘密火哥哥不是知道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苏氏水月弟子见火明辰没有发怒,斗胆上前单膝跪地请求道:“帮主,此人前来投奔本就是诈降,其罪当诛,还望帮主下令永除后患。”
“哦?”火明辰手里把玩着纸张,声音冰冷,“还记得我怎么说的吗?”
“帮主说……”少女将头压低,不敢看火明辰,“帮主说,沈灼诈降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怎么做的?”
“属下……”少女拱着的手在抖,微微侧头看向泪儿,投去求救的眼神,她本想邀功,万万没想到火明辰的重点不在此。
她知道,火明辰眼里容不得沙子,今天此举,就是违背了火明辰的命令。
泪儿收到了苏氏弟子投来的眼神,一把跪到了火明辰的脚边,“火哥哥,是泪儿让她出来指征的,泪儿也是为了火哥哥着想,这么一个祸害不能留在火哥哥的身边。”
“祸害?”火明辰轻笑,看向西邪。
西邪会意,上前就要拉起跪着的泪儿,“泪儿妹妹,你不要胡闹了。”
“不!你放开我,”泪儿挣扎着甩开西邪,又朝火明辰的脚下跪近了一点,直接抱住了火明辰的脚,“火哥哥,我不想嫁给他,我有今日都是败沈灼所赐,你一定要为泪儿做主,还泪儿一个公道啊。”
“沈灼,你怎么看?”火明辰眉头微皱,试图踢开泪儿,又碍于今天是她和自己好兄弟的大婚,只能忍着。
沈灼一直在冷眼看戏,突然被火明辰点名,她嘴角挂上戏谑的笑,“我想问苏师姐一句。”
“什么?”苏氏少女扭头看着沈灼,眼睛又是警惕又是提防,她是火明辰安插在水月的眼线,自然知道眼前的“师妹”和以前判若两人。
沈灼嘴角的笑意消失,眼神淡漠,“师姐只知道我与水月有来往,那师姐可知道,我用什么与水月来往?”
“自然是这信鸟。”苏氏弟子将晕厥的火红鸟兽扔在地上,“现在人赃并获,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吗?”
“当然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苏氏少女冷笑,她倒要看看,这沈灼能翻出什么浪花。
此时的泪儿也松开了火明辰的脚,浑身瘫软的坐在那里,苏师妹不知道信鸟是谁的,是因为这信鸟是火明辰的宝贝,平日里也只有烈火十三杰能看到,她之所以知道,也是西邪带她去看过。
一切都说得通了。
苏氏少女也注意到了泪儿的变化,心中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道:“你倒说说,这畜牲是谁的?”
她就不信了,沈灼死到临头还要供出同伙,那样她不是又立一功?
沈灼望向火明辰,“火帮主,你说这信鸟是谁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关键时刻还是要卖了火明辰。
火明辰一掌将苏氏少女拍出,越过眼神涣散的泪儿,倒是对着西邪道:“是我管属下不力,才扰了四弟的婚事,还望四弟原谅大哥。”
“大哥哪里的话,”西邪挤出一抹笑,火明辰能放过泪儿,已经是给他面子了,随即补充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提前闹婚了,我们继续继续。”
西邪招招手,从看客内走出四人,两人去押被拍飞还在茫然的女子,两人去押泪儿拜堂。
火明辰拉过沈灼的手,给四人让出了道路,并向看客们解释了一句,“这信鸟名为妖火凤凰,是我豢养的妖兽,今日让大家看笑话了。”
语罢,轻敲了一下沈灼的脑袋,“灼灼以后不能这么调皮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