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看到的,她所怀疑的都告诉苏知行,想好之后,她便穿上衣服到苏知行的营帐去。
苏知行还在睡梦之中,便被她给吵醒了,看了看外面,天还没亮,苏知行摇头失笑:“承欢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承欢走到苏知行的身边,轻声道:“知行哥哥,承欢觉得沈姑娘很不对劲,之前你不说跟承欢说,你怀疑沈姑娘是奸细吗?承欢觉得你的怀疑是对的。”
苏知行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从位置上起来,道:“哦?你发现什么了?”
承欢低着头,便道:“沈姑娘这几天经常半夜出去,就在刚刚,她又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
承欢脸上更为难看,说话也开始有些吞吞吐吐,便道:“我原本想跟着她出去看看她到底搞什么鬼,但是被陈子怡发现了,就没有跟成。”
苏知行听了这话,喝不得敲她一脑门,怒道:“你真是不要命了,如果她真是奸细,你要是跟去了,还能有命活吗?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许轻举妄动的!”
承欢嘟了嘟嘴:“承欢知错了,反正承欢也没去成嘛,再说了,承欢可是带着武器的。”说着,从裤腿抽出一把匕首。
苏知行扶额,轻而易举的从她手中夺走了匕首:“你以为就这么点东西,能把人怎么样!”
承欢惊呼一声,而后双手做捧心状:“知行哥哥,你好厉害!”
苏知行继续扶额,摇头叹息:“你啊,以后不准跟别人出去,任何人都不行。”
“那要是跟着你呢?”
他仔细想了想:“除了上战场的时候不可以,其他时候都行。”
承欢高兴的笑了,她向来很容易笑,在苏知行面前,更是容易满足,只要他说一两句甜言蜜语,就足够她高兴好几天了。
苏知行将承欢给哄好后,便想到了陈子怡,便道:“陈子怡呢?送你回去之后他也回去了?”
“我觉得他不像是回去了,而是去找沈姑娘了。”
听了这话,苏知行下意识的眉头一皱,但是当着承欢的面儿,也没说什么,让门口的守卫送她回营帐之后,他立即叫来了苏清源,让他带着人沿路追赶过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这期间,陈子怡和沈知鹤早就碰上了,不过他看到的不止是沈知鹤一人,还有另外一名男子,那名男子对经常上战场的陈子怡来说并不陌生,流寇的新首领从来没有露过面,带兵打仗的一直都是这个名叫蒙硕的年轻人。
他的年纪和他们将军差不多,不仅如此,就是带兵打仗的本领都和他们家将军不相上下,有这样一位对手,真的叫人头疼,更何况,他们打战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他们的首领是谁都弄不明白,这让他们非常挫败。
可是在这个地方,就在靠近他们军营的地方看到蒙硕,还是他和沈姑娘在一起的情况下,这叫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怒!
他不是笨蛋,虽然没有刘荣那样聪明敏锐,但若是这样还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那他就不配成为将军的副将,如果沈知鹤是被绑架,就不可能是自己走出军营的,更不可能两人面对面的说话,沈知鹤是一派高高在上,而蒙硕却是低垂着头,对其惟命是从。
原来……原来!
那位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流寇新首领,便是一直在他们身边的沈知鹤姑娘,这位又会煮饭,性格又非常温柔的沈姑娘,她是流寇首领,她是他们的敌人,她千方百计潜伏在军营之中,这也难怪那么多次,他们的计划明明周密,对方却好像早就知道。
陈子怡双手紧握成拳,但还是屏气凝神,尝试着又靠近了些,借助树木和草丛,暗中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他是瞎了眼,可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看清楚还算来得及,或许他能借此机会听到流寇下一步的计划,长久以来,他不仅被蒙蔽了双眼,还一直帮着这位隐藏极深的敌人,他有罪,如今正是他将功赎罪的好机会。
蒙硕神色凝重,沉声道:“首领,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沈知鹤神色微微异样,说道:“没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在大楚的军营中,可以带给你们最准确的消息。”
“可是首领,我们不需要那么多准确的消息,凭您的本事,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您应该猜想的八九不离十,更何况,当初您说要打入敌人内部,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给老首领报仇!”
沈知鹤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厉声道:“蒙硕,你放肆!”
蒙硕当即跪下:“首领恕罪,是蒙硕失言。”
“如何给父亲报仇,我自有主张,更何况,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当初苏知行只是抓获了父亲,他意欲劝和,并无杀意,是那个姓陆的不想苏知行军功盖过了他,所以才下令斩杀父亲,如今姓陆的惨死,父亲的私仇也算是报了,如今战事,是为了我方臣民的安定,而非
报仇,蒙硕,你可明白!”
“是,蒙硕明白。”
陈子怡心惊,他早就该想到的,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沈知鹤,而是流寇前任首领的女儿蒙恬,他们都以为老首领死了之后,流寇发生内战,以至于蒙恬也被杀害,可万万没有想到,流寇内部是如此的团结一致,他们非但没有杀害蒙力的女儿,还尊她为新首领,若是如此,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陈子怡不由叹息一声,可就是这么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让沈知鹤,也就是蒙恬发现,她准确的捕获陈子怡所在的位置,喝道:“谁,出来!”
话音刚落,蒙硕就已经朝他这里冲了过来,陈子怡自知躲藏无用,连着两个翻身后退至安全方位,可对方有两个人,蒙硕动的时候,蒙恬也动了,前者没有抓住陈子怡,后者却是一脚踹到陈子怡心口,他闷哼一声,重重撞在身后的大树上,又被反弹在地,捂住胸口喘着粗气,一时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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