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源从来没有和女人单独相处过，更别说是从霓虹院带出来的女人，进屋之后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口渴，便拿起桌子上的热茶倒了喝了一杯。
单这里的服务还是很好的，屋子里随时都有新鲜的水果还有温暖的热茶，其他东西更是一应俱全，怪不得他这里的生意会这么好。
百灵是第一次接客，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记住老鸨之前教给她的，将自己的外袍给解下，而后踱步到苏清源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
苏清源瞬间脸红心跳，将百灵给拉开，百灵有些懵，愣愣的看着他：“公子，你不想要百灵吗？”老鸨说了，男人最受不了这种问题了。
苏清源显然不是普通的男人，听了这话，非但没有靠近百灵，反而躲的更远，有些结巴的说道：“百灵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是看你可怜，所以才帮你一把将你救出水火。”
百灵双手垂下，嗤笑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公子，你是个好人，只是这一万两黄金，公子不觉得可惜吗？”
苏清源一愣，而后眉头微蹙，先前脸红心跳的症状也因为她的这句话全数消失：“一开始不觉得可惜，现在觉得有点可惜了。”
百灵不懂，抬眸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懵懂，也有着几分坚决。
苏清源摇头，略显失望的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可怜的女人，家道中落，父亲跑路祖母过世，带着病重的弟弟没有办法才投身青楼，我动了恻隐之心，想救你出水火之中，可是我没有料到的是，你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来救你，就算我今天救你出来了，明天你还是会回去，那我这一万两黄金，的确是可惜了。”
百灵诧异的看着他，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自从父亲带着家里的银子逃走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尤其是祖母病死，唯一的弟弟也生了重病需要大把的银子续命的时候，她绝望了。
踏入霓虹院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所以她早就已经认命了，不管是谁都可以，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到最后，好像真的无所谓了。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男人跟她说，他要救她。
百灵突然笑了，是的，在这种气氛下，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可是又有谁能明白，她这笑里有多少苦楚。
“公子，您的妹妹是太子妃，那您一定是苏家的少爷，身在苏家，您有多幸运啊，您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过日子的吧，您可知道这世间疾苦，你可知道百灵的无奈。”
苏清源笑了：“含着金汤匙？百灵姑娘，你可知道，我不满二十就去往成州城镇守，期间我从来没有回来过，不曾见过我的父母家人，也不曾见过我最疼爱的妹妹，直至我的妹妹进宫当了太子妃我才见她一面，我走的时候她才到了心口，你说，我这样的生活是好的吗？”
百灵一时无言以对，静静的站在原地。
苏清源又说：“就算你有什么难处，就算你有什么困难，既然我已经说了要帮你，那就是要帮你，我可以帮你赎身，也可以给你弟弟治病，你可以过你想过的日子。”
闻言，百灵摇头失笑：“可是公子，你为什么要帮我？您帮我赎身之后，我一介女流之辈，又该如何报答你呢？”
苏清源挑了挑眉，便道：“我不需要你报答，你就当我闲着没事做好事吧。”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不愿意？”苏清源怒了：“你就想在那种地方天天伺候不同的男人？你知不知道青楼女子的下场一般都是怎样的？很多青楼女子都是得花柳病死的，你也想这样吗？”
“我没有选择！”百灵突然吼了一声，眼泪随之流下：“我没有选择你知不知道，老板娘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的，今天你买我花了一万两黄金，对她来说，我就是无数个一万两黄金，她怎么可能让你给我赎身？就算你苏家家财万贯，你替我赎身了，可是接下来的日子我该怎么过？你也知道，我本是富贵人家的千金，我什么都不会做，以后我跟我弟弟要靠什么活？靠你吗？我凭什么？你又凭什么！”
“那你的意思就是宁愿去霓虹院伺候那些男人！”
苏清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这个女人他也就是第一次见，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是她自己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在苏清源以为如何会告诉他是的时候，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我不愿意，可是我没有选择，没有选择……”她不断的重复这句话，终于崩溃的哭了。
自从祖母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哭过，因为她告诉自己还有弟弟要照顾，不能让弟弟吃苦受罪，更不能让弟弟以为他没有依靠了，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家里父母向来宠他，可是他偏偏不骄不纵，还非常懂事，若是他知道姐姐的苦楚，一定会更加伤心绝望，她不忍心，她这个当姐姐的怎么忍心啊。
她可以出卖自己，不管是出卖什么，只要弟弟过的好，只要能有足够的银子治好他的病，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苏清源突然上前，扣住她的肩膀说道：“你没有选择是吧，好，我给你选择，你不是想伺候男人嘛，那从今天开始，你就伺候我一个男人就行了，我会给你赎身，我会给你买一个院子，你和你的弟弟就住在那里，我随时会过来，我来的时候，你好好伺候我就行。”
百灵愣愣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她该说什么？说谢谢恩公吗？说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您吗？不，她不要说。
或许她骨子里还是自尊自爱的，只是她强迫自己忘记那些廉价的自尊，不要那些廉价的自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