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两位老师夸张的赞美,常遇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那……我这是通过初试了吗?”
女孩抱着吉他,眼神懵懂。
“当然!”
两位老师异口同声,三位评委只要有两票,即可晋升。
但是……握有一票否决权的人还没发话。
“简同学,你的意见是……”
谭老师搓着手,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常遇在决赛的表现了。
看向简书航的眼神中充满狂热。
不仅是她,以严苛著称的张老师也正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
“通过。”
注意到两侧射来的炽热光线,简书航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坚定的吐出这两个字。
常遇松开一口气,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
她深知自己绝非鱼目,却在今天受到认可的时候,仍然涌起一阵感动。
一直在不远处等待结果的方微微,气得手指紧紧攥住裙子,华贵的面料变得皱皱巴巴。
“微微,她这就是一时侥幸,到决赛你一定会把她踩在脚下!”
谢娇拉起她汗湿的手,连忙轻声安慰。
但是她哪里知道方微微心里真正所想。
此时此刻,她最愤怒的点在于简书航明明答应自己把常遇刷下去,最后还是给了通过票。
既然做不到,又为什么要答应自己?
把她当什么人了!
方微微甩开那只手,踩着高跟鞋气冲冲的往外走。
却跟同样步履匆忙的蒋明撞个满怀。
方微微正是火冒三丈的时候,什么女神形象也不要了,张嘴便吼:“你瞎啊!?”
看清是蒋明之后,她脸上浮现几丝嘲弄,“哼,原来是你,第一次见到有人急着来当狗。”
说完,她趾高气昂的扭头便走。
一脸懵的蒋明拉住她身后的谢娇,“学姐,咋回事啊?”
“那个小结巴赢了,这么说,你是不是能听得懂?”
蒋明楞在原地,如同晴天霹雳。
身边手捧相机准备录下常遇擦鞋经典镜头的男生,默默收起镜头。
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反应过来:“明哥,要不咱先请假避两天?”
见对方还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又推推蒋明。
“明哥?”
蒋明终于回过神来,刚张嘴想说,凭什么?
便看见表演结束的常遇背着吉他,站在不远处的对面冲他嫣然一笑。
这一笑,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恐怖。
人来人往的礼堂外,身姿窈窕的少女正对着三个纨绔少年。
她在班级群吆喝一声,想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全都涌了过来。
有不明就里的学生小声问:“这是咋了?要干架?”
“嗐,我们班的蒋明整天上蹿下跳闲不住,非要跟常遇打赌,说什么常遇输了初赛就跪着给他擦一个学期的鞋。”
“啊?玩儿这么狠,可是我听说常遇通过了初赛啊,评委老师赞不绝口呢!”
“所以现在蒋明要给常遇跪下,学三声狗叫。”
“哈哈哈哈!有意思!”
蒋明听着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唇都被自己咬得发白。
终于,简书航走了出来。
他立马像见到主人摇尾乞怜的狗,冲到对方面前。
“航哥!你等下!”
虽然之前因为辣椒水的事情,他跟简书航闹了一些不愉快。
但是简书航仍然是他名义上的大哥,这点并没有改变。
并且,在那之后,简书航跟他吃了顿饭,双方冰释前嫌。
常遇皱起眉头,敢情对方叫她等十分钟,就是为了等简书航出面而使出的缓兵计啊。
可惜……别说简书航来,就算玉皇大帝亲征,她也要从蒋明嘴里听到那三声狗叫。
她揉着耳朵,不耐烦的继续等。
听完蒋明的讲述,简书航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他行于众人之前,颀长的身姿附加凌厉的威压。
铺天盖地般向她袭来。
“说吧,怎样才能取消这个赌约。”
少年清冷的声线犹如泠泠山泉,寒彻心骨。
“好办啊。”
常遇勾唇一笑,指尖在二人之间指了指。
“你跟他,换一下,你跪下来,学狗叫三声,给姐姐听听。”
轰——少女甜腻清脆的嗓音仿佛在空气中凝结成一道无声的惊雷,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甚至没人敢抬头去看简书航的脸色。
“怎么样?考虑下。”
见到常遇却还在不知死活的挑衅,他们都快疯了。
真担心简书航疯起来,把他们在场所有人都挨个收拾一遍。
“咯哒咯哒。”
是手骨摩擦发出的脆响,简书航怒极反笑,发白的手指骨节预示他已经忍耐到极点。
“我劝你,别太过分。”
看见对方吃瘪,常遇心情大好,反倒主动迈近一步。
微微抬起下巴,好奇的打量他每一个微表情。
“怎么?不是你让我通过的嘛,或者你也可以收回我的比赛资格,那我便愿赌服输给他擦一个学期的鞋。”
简书航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狠戾,“我说,取消他妈的赌约!”
预料中的恐惧、慌乱,全都没有在女孩脸上出现。
“航哥……”
蒋明眼见形势不对,低声唤道。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简书航,如同被烫到一般,丢开女孩细嫩的手腕。
“对不起……我……”
常遇揉了揉红肿的手腕,小脸被寒霜覆盖。
“啪!”
一巴掌落在简书航脸上,他撇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孩。
“这才是我要的道歉。”
她取下身后的吉他盒,放在地上。
利落的脱下高跟鞋,踩在地砖上,边活动手腕边问:“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既然你们听不懂人话,也不打算履行赌约,那刚好姐姐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我操?这还是那个小结巴吗?又会唱歌又能打,a爆了好吗!”
“我承认之前嘲笑她的声音太大声了……我忏悔。”
“你们就没人注意她的脸吗?谁能想到她刘海下藏着这样一张漂亮脸蛋啊!”
类似的场景,类似的对峙,但人群的议论声早已翻天覆地。
从今天开始,那个万人嫌就是过去式。
丢过的脸面,她要一个一个讨回来。
“你们在干什么?”
依然是熟悉的打断方式,常遇泄气的转过脑袋,果然看见那张冷若机器人般的脸。
“江会长,你来的时机可真妙啊。”
她苦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