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静芝一挑眉,心说:“噫,果然是她!”
要是沈静芝没记错的话,陆正飞的小姑可是个有名有姓、“记录在案”的反派呢!
那本红色笔记本上面可是白纸黑字的写了,陆正飞的小姑名叫陆雁红,这女人唯利是图,为了谋取好处,她明知道翟家是个狼窝,还昧着良心介绍亲侄女陆湘湘去翟家当保姆。
这一世,陆湘湘的母亲何慧芳通过沈静芝之口,洞悉了翟家的底细,没有将陆湘湘送去翟家,陆湘湘因此侥幸逃过一劫。
可前世,何慧芳不知就里,听信了陆雁红的鬼话,以为翟家真是个什么好去处,就傻乎乎的将陆湘湘送去了那里,结果不到一个月,陆湘湘就不堪受辱,自我了断了。
更可恶的是,害死了亲侄女,陆雁红却一点愧悔之心都没有——陆家人给陆湘湘办丧事,陆雁红身为亲姑母,却不闻不问,龟缩在城里的家里面,都不肯过来送陆湘湘最后一程。
呵呵,陆雁红这女人,对于陆家人来说,哪里是什么至亲哪,分明就是索命的恶鬼!huci.org 极品小说网
沈静芝对陆家人的印象很好,担心陆家人又着了陆雁红的道儿,连忙关切的说道:“刚刚你有提到,你小姑今天回了娘家。咦,你小姑不是好多年前就嫁去城里了么?我以前听谁说过,她嫁人之后,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趟。现如今,这不年不节的,她怎么突然间就回娘家了?她该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陆正飞闻言,诧异的看了沈静芝一眼:“咦,你还挺了解我小姑的为人的嘛!”
说着,陆正飞有些无奈的笑笑:“你还真没猜错,我小姑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要不是有利可图,她才不会没事儿往娘家跑呢,她这趟回娘家,确实是另有所图。”
沈静芝立刻追问道:“图什么?”
陆正飞撇了撇嘴:“还能图什么?图的不就是一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嘛。”
“诶,推荐上大学的名额?”沈静芝瞪圆了眼睛。
很显然,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沈静芝的意料。
与此同时,沈静芝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听陆正飞解释道:“我表弟,也就是我小姑的宝贝儿子,就比我小一岁,今年已经二十岁了。都这么大了,按理就该参加工作了,可我表弟拈轻怕重,嫌弃他家给他找的工作不够好,宁愿待在家里游手好闲,也不愿脚踏实地的好好工作。我小姑觉得这样不行,一直惦记着要给我表弟找一条好出路。
“就在昨天,我小姑偶然间听说,咱们红旗公社新近得了一个推荐工农兵上大学的名额,而公社领导一致决定,将这个名额奖励给公社里的生产尖子——也就是咱们向阳大队。我小姑听完这番话,就开始盘算着要把那个推荐名额弄到手,借此机会送我表弟去大学深造。正是为了这事儿,我小姑八百年都不回一趟娘家,今儿个却一反常态,一大清早就杀了回来,缠磨着我爸,非要我爸把那个推荐名额给她。”
早就知道陆雁红是个贱人,却没想到她贱成这样,居然打起了推荐名额的主意!
好家伙,我他妈直接好家伙!
沈静芝自诩涵养不错,这个时候,她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
原因无他,那个推荐名额,沈静芝一直惦记着,想要争取回来给沈静岚,现在半路上杀出陆雁红这么个程咬金,沈静芝当然很生气,气得直骂娘。
沈静芝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的说道:“你小姑二十几年前就嫁去了城里,早就不是向阳大队的人了。她一个外人,跑回来讨要咱们向阳大队的推荐名额……这不合适吧?”
“确实不合适啊,正常人都觉得不合适,可问题是,我小姑的思路不同寻常,她不这么想啊!”陆正飞无奈道,“二十几年前,我小姑嫁给了我小姑父——城里国营大厂的正式工人,从此以后,她就成了半个城里人。为什么说是半个城里人?那是因为,虽然我小姑过的是城里人的日子,但她的户口还在农村,还在向阳大队。孩子的户口随母亲,自然而然的,我表弟的户口也在向阳大队。现如今,我小姑就觉得,整个向阳大队,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我表弟,我表弟最有资格拿到那个推荐名额,哪怕我表弟只是户口在向阳大队,从来就没有在向阳大队常住过,哪怕我表弟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留级一年,才从高中毕业。”
这年头的高中课业,实话实说,真心不难。
饶是如此,陆正飞的表弟还留了一级,才从高中毕业,可想而知,他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到了什么程度。
就这么个水货,还最有资格拿到那个推荐名额?
我呸!
沈静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小姑这不明摆着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往自己的宝贝儿子脸上贴金么?呵,她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啊!明明不合适,你小姑却死皮赖脸要推荐名额——关于这件事,你爸怎么说的?他答应了还是回了?”
略略停顿,沈静芝继续问道:“你小姑这么胡搅蛮缠,你爸该不会抵挡不住,就如她所愿,真把那个推荐名额给你表弟了吧?”
“这怎么可能?”陆正飞道,“我爸处事最是公道,才不会因为我表弟是他的外甥,就给我表弟开后门。既然我表弟不符合条件,那么我爸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那个名额给我表弟的。事实上,今天上午,我爸当场就很不客气的回绝了我小姑的无理要求。”
此话一出,沈静芝心里头立马就舒坦了。
随后,沈静芝想了想,追问道:“那你小姑又是怎么说的?你爸直接拒绝了她,她就乖乖接受了吗?”
“这当然不可能!”陆正飞撇了撇嘴角,接着说道,“我小姑又吵又闹,还想拉我奶奶做说客,好在我奶奶明辨是非,没有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