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若无其事的张杨，又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张A4纸，悠闲的折起了纸飞机。
赵乐瑶先是杏目圆睁，又忽然有些泄气，便随手把手中的文案往办公桌上一扔。
然后她也拽了一把椅子，在办公桌的另一侧坐下了，用纤纤素手支着雪白的下巴发了一阵呆。
赵乐瑶索性也拿起了一张写满了各种数据的A4纸，经过一番剪裁后开始折千纸鹤。
无言中。
张杨忽然来了兴致，把她手中折好的千纸鹤抢了过来，架在了自己的纸飞机上轻轻一投。
纸飞机和千纸鹤一起飞了出去，飘飘忽忽的落在了地上。
静谧中。
张杨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便柔声问道：“你哥的后事都办完了？”
赵乐瑶点点头，应了一声：“嗯，都操办好了。”
张杨识趣的不再讨论这个悲伤的话题，而是又轻声说道：“省府怎么说？”
赵乐瑶支着洁白的下巴，有些无趣的说道：“省府派人来问了几句，说是要动员省内几家大机构提供一些资金。”
看着她沮丧的样子，张杨也知道这种保证根本不靠谱。
省府现在也束手无策。
说着。
赵乐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轻声说道：“如今省内各家机构都差不多，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张杨点点头，又好奇问道：“那京里呢？”
赵乐瑶眼睛眯了起来，轻声说道：“京城那边，我表舅……最近要调职了。”
张杨心领神会。
看起来赵家在京里的长辈，就快要退下来了，再给赵族集团提供翻盘机遇的可能性很渺茫。
毕竟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机遇这种事在一个迟暮的家族中，是一种莫大的奢侈。
可遇而不可求。
又一沉默后。
赵乐瑶咬着红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有些艰难的说道：“我这几天就把你的钱，转到你公司的账户里。”
张杨愣住了。
“你干嘛，这是要散伙了？”
赵乐瑶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散伙吧。”
张杨一阵无语。
看着她冷艳俏脸上的决然，知道这个心力憔悴的二十九岁大美女，动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她已经开始为赵族资本的破产清盘做准备了。
而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样做，至少还可以让投资人保住一部分本金，不至于血本无归。
这无疑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可是张杨看着她白嫩的俏脸，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这可不像你呀，赵乐瑶。”
目光变得幽幽。
张杨有些缅怀的轻声说道：“我认识的赵乐瑶，是一个……很自负，很嚣张的女子。”
脑海中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浮现而出。
张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赵乐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夸奖人嘛？”
张杨笑了笑，然后便站起身走到了窗边，拉开百叶窗看着楼下的营业厅。
大厅里。
她的合伙人，投资人正在围着无辜而又弱小的员工们理论，这画面立刻让张杨气不打一处来。
心中忽然一阵恼火，张杨低沉的说道：“窝里横，墙头草，这一天天的除了内讧，内斗还会什么？”
“你们这些人呐！”
张杨是真的有点火大了，态度渐渐变得犀利起来：“古今中国，两军交锋都是有来有回，你砍我一刀，我捅你一枪。”
“再看看你们，只顾在这里抱着头被人家痛揍！”
越说越气。
张杨嗓门也越来越大：“上面给你发金融牌照是干什么用的，上面给你们开了绿灯，是让你们抱头挨揍的嘛？”
这一顿忽如其来的臭骂，把赵乐瑶骂的张口结舌。
才刚刚当上了赵族集团总裁的二十九岁冷美人，睁大了明眸，红润的嘴唇微微颤动。
可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猛然间。
张杨旋风般转过身，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反击呀……我们做空米国房地产债券！”
一瞬间。
赵乐瑶本有些绵软的修长身体，忽然变得僵硬，然后便吃惊的睁大了明眸。
“等等……你要干嘛？”
张杨眉头微微皱起，却十分笃定的说道：“你可是有金融牌照的人，你怕什么？”
从米国金融名校毕业，又在华尔街混迹多年的赵乐瑶，那双明亮的眼睛瞪的更大。
“你……”
她一时半刻还有点没想明白，千言万语化为三个字。
“你疯了？”
可张杨有自己的打算，随着清澈的目光渐渐变得森然，低沉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呢喃。
“在国内横算什么本事，去做空米国呀。”
赵乐瑶俏脸略有些发白，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这样的工具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
张杨便冷漠的说道：“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没有工具你就不能自己创造一个么？”
一下子。
赵乐瑶高挑窈窕的身体僵住了。
而张杨却又冷冷说道：“想要挽救赵族，你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不疯魔，不成圣，和它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