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怎么有点眼熟?

而此时,傅家的后院里,傅南堂坐在一树紫藤萝花下面,若有所思的把玩手上的发簪。

那是他醒来之后在床上找到的,上面刻着一个“秦”字。

“少爷,外面的酒席已经备好,整个和州府的千金小姐都聚在外院,就等着您出去。”

“把名字里有‘秦’字的都安排首席。”

傅南堂淡漠的吩咐道。

黑衣人看起来有些为难:“您是说不分尊卑,只要姓秦……”

“有问题?”

黑衣人对上那双森冷的眼睛,瞬间打了个寒蝉,赶忙摇头:“没,没问题……”

“不光是姓,名字里有的,也一样。”

傅南堂将簪子塞进袖子,看也不看那个黑衣人,直接起身进了房间。

傅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一点都不敢得罪这位京城来的本家少爷,外面很快便按照他的要求安排起来。

傅南堂泡在浴桶里,捻着一瓣玫瑰花瓣把玩。

他这次出京前来和州府修缮祖坟,还真是碍了不少人的眼,虽然衣食用水都足够小心,今日还是着了道儿。

若不是属下机灵,强行把自己从府尹府带到了最近的花街,说不定还要做出什么丑事来。

可那个姑娘,不像是风尘女人。

他从六岁便跟着父亲跑商,十余年的历练早就练出了一双鹰一般的眼睛。

即使只有一眼,也足以做出准确的判断。

她一定是和州府里某个家族的千金,虽不知如何落入那种地方,但肯定不是自愿的。

砰!

忽然,窗户外面传来一声轻响。

傅南堂猛地一凝神,单手抓起浴桶旁边的佩剑,另一只手扯住浴袍哗啦一声裹在了身上,他没有问话,人已经飞快的蹲到墙角最安全的地方。

等了几息,窗外的的脚步声窸窸窣窣跑得很是欢快。

傅南堂松了口气,如果是其他几个兄弟派来杀他的人,那必定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绝不会如此毫无戒备。

大概是哪里来的小贼吧。

他没兴趣帮傅家捉贼,但被这么一闹,也失去了继续泡澡的兴致,直接擦干水,穿上衣服出了院子。

秦思蹲在草丛里,看着傅南堂远去的背影,也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这人看起来很傻,没有喊捉贼。

果然,以后翻墙这种事情还是得少做为妙。

她手搭凉棚打量了一下,继续猫着腰向着最亮堂的地方摸索了过去。

虽然此刻已经临近子时,但外面的院子还是坐满了人。

若是平时或许到得不会这么快,但今天正值上元节,大部分的姑娘都是在外逛了庙会,放了河灯刚刚回家。

听见傅南堂要招亲,立马便赶了过来。

万众瞩目之中,傅南堂终于走了出来。

他穿了身湖蓝色的绸子长袍,眉目挺直,腰间佩玉挂剑,脚下踏着镶翠鹿皮靴子,直接越过笑着来寒暄的傅家兄弟,直接坐上了主座。

“都安静!”

他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却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离他最近的人率先安静了下来,接着越来越多,片刻之后,整个外院变得鸦雀无声。

“诸位抬眼,看看我手上这枚簪子,可有人认得?”

傅南堂没打算跟这些人拐弯抹角,他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今夜若能找到那人最好,找不到,他也不会过多耽搁。

所有的女人都抬头望向他的手,底下开始发出嗡嗡嗡的议论声。

而秦如风却是猛地脸色一变,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站了起来。

他怎么会不认得,这枚簪子是当年老爷子把秦思送到和州府来时亲自为她打的。

后来秦念长大了吵着要要,他还请来诸多金匠,仿着这一支重新打了一枚。

这东西怎么会在傅南堂手上?

很快,众女之中有人站了起来。

“傅……傅公子,那枚簪子似乎是小女的,却不知如何在您手上?”

秦念故作娇羞的说道,心中却是狂喜。

她也认出了这枚发簪,她自己也有一枚,是仿着秦思那枚打造的,两根发簪一模一样,只要她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其中的差别。

“哦,是吗?”

傅南堂目光落在秦念身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

“秦念,我父亲是和州府的秦如风。”

“嗯,你可知我今日在此设宴,是为了挑选加入傅家之人?”

傅南堂的神情越发深邃,声音也冷了几分。

秦念点头。

“小女知道。”

“那你可有婚配?”

傅南堂冷冷的冷冷的问道。

秦念也不答话,只是满脸娇羞的盯着脚尖,一副忸怩状,但眼角却是偷偷在瞄站在远处的傅明义。

她也不傻,知道话不能说绝对了。

要是被傅南堂看中了自然无所谓,要是没有,她也得留下周旋的余地。

秦念以为自己这点小心思隐藏得特别完美,熟不知傅南堂对她已经失望到极点,他将发簪搁在随手一搁。

“自己拿。”

说完,便站起来准备离开。

或许是自己神志不清看错了,如果那个女人就是这种货色,一百两银子足够了。

而此时,秦思终于溜到了外院,她挤在后排的姑娘当中打望,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台子上的傅南堂。

“这傅公子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她歪着头思考了几秒钟,浑身汗毛一下子炸了起来。

“是他!”

“有没有搞错,这是冤家路窄还是什么,穿上衣服倒还真是人模狗样的!”

秦思惊得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惊掉了,这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傅家公子,竟然就是原主那位客户,难不成他也是局中之人?

她只觉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扭头就想跑。

熟料,刚跑到门口,身后便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大力向后一扯,差点把她带了个跟头。

“秦思?你不好好在家带着,跑到这里来,难不成也想着要来嫁给我小叔叔?”

秦思眨了眨眼睛,认出面前的男人就是原主的未婚夫傅明义。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丫的不但是个渣男,而且是个小肚鸡肠的神经病。

明明是他想毁约,现在却质问自己不守妇道。

或许对于原主来说,这话能让她羞愧,但现在这壳子里装的是你姑奶奶!

作为新时代的新女性,秦思早就想好了,她绝不会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三从四德,大不了就让这些人把自己浸猪笼,死了一了百了。

她瞬间皱起眉头。

“傅明义,少在这里说怪话。让开,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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