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唯你是问!

张正书有冶炼的本事,赵煦是知道的。可张正书说得头头是道,赵煦倒是愣了一下:“你能做到这等地步?骑兵还能这么弄?”

“因为钢材的更新,和冶炼技术的进步,设备的升级,弄出这些装备来轻而易举。”张正书才不会把车床的事透露出去,有了车床,估摸着原始的水压机也不远了。有了水压机,冲压一下杂质还颇多的钢材,那也是挺简单的事。

“此事以后再说罢!”赵煦摇了摇头,“先把黄河治理好了,朕记得你的功劳。”

张正书笑道:“为了过河费,为了漕粮,我也会尽力的。放心好了,有水库在,黄河一旦北流了,我们还能控制黄河的水流量。”

“甚么?!还能控制黄河?”赵煦是一万个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张正书指了指沙盘上的模型,说道:“看到这是什么没?这叫水泥大坝,就是拦水的。这样的设计,能在水库溢出的时候,再控制一下水流速度。如果修多两个水库,黄河基本就泛滥不起来了。但是,弊端也有,冬天下游怕是没有多少水。不过这样也好,黄河枯水期,能形成滩涂、淤塞田,契丹铁骑也不会随便过来……”

赵煦将信将疑地问道:“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张正书笑道,“水库修好了,还能引水灌溉,变害为利。还能养鱼,增加百姓收入……反正怎么都有利。”

赵煦想了想:“若真有效果,你再修多两个!”

张正书一下子就垮了脸,说道:“官家,你可饶了我吧,这修水库要很多钱啊,亏不起!不过呢,如果水库都能赚钱,那肯定有人愿意去修的。其实,这是朝廷的责任啊,朝廷都收税了,那收税的钱来建个水库,花费不大,还能收拢民心,甚至还能用来训练水师……”

赵煦冷笑道:“你这商贾子,总会撇清这亏本的事。也罢,能让你这铁公鸡拔毛,朕也不能做得太过。今日就这样了,记得,若是黄河发大水失控,朕唯你是问!”

丢下这么一句话,赵煦就离开了。

张正书倒是风轻云淡,根本没放在心上。其实他也知道,这一次决口,看着闹得挺大,其实并没有多少影响,恢复了北流而已。但是,这也算是埋下祸患了。在正史上金兵南下,是绕过黄河北流,自京东西路进犯开封府的。从这个角度来说,黄河北流确实有害。可黄河东流就好了吗?也不见得,最起码黄河东流是满朝诸公认为人定胜天,可客观规律摆在那,水往低处流,所以黄河是遏制不住的。

不管是元符二年决口,还是接下来的几年决口,黄河复北流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与其被动等着复北流,还不如挖深河道,让黄河自行找到出海口。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哩!

什么惊喜?这黄河泛滥太多次了,所谓的黄河故道,都有几十条之多。要是黄河能汇合其他河流,那就帮大忙了。虽然,正史上黄河北流之后,连通了涿水、巨马河、桑干河、潞水在内的多条河流,给了船只直接通行幽云十六州之内的涿州、瀛洲、莫州、蓟州、顺州、檀州的机会。

如果北宋够胆的话,骚扰也不用了,直接水陆并进,大军直抵幽云十六州城门之下。

配合着床子弩、投石车,吓都能把耶律洪基吓出一身冷汗来。

可惜的是,大宋没有那个胆量。

也不知道赵煦会不会派水师北上,威胁辽国沿海。不过以辽国的尿性,估摸是不会理会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赵煦其实也心动了,可他不敢啊!

他老爹都不敢打辽国,他就更不敢了。

“宋朝真的太怂了……”张正书也郁闷啊,一手好牌都能打得稀巴烂。说真的,生活在宋朝,除了舒适之外,就没有其他好处了。可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这也是宋人不想打仗的原因。大宋国内很多百姓都是很反感的,也很担忧大宋会打输了。

没办法,宋朝的战绩确实稀巴烂。

有这样的百姓,有这样的皇帝和文武百官,能打得赢才怪了。

万众一心的打,都未必能打得赢,更何况是离心离德?

“希望放出资本主义这头怪兽后,大宋能在利益的驱使下,有些许进取心吧……”张正书叹了口气,怪不得中国只有资本主义萌芽,却从未真正成长过。因为中国人的性格里面,安稳下来就行了,还想再冒险?那对不起,我不奉陪了。也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中国人的冒险精神才会迸发出来。

叹息了一声,张正书看透了赵煦,也就等于看透了宋人。

这时候的宋人,已经没有了唐朝时睥睨天下的气势,听闻打仗都跃跃欲试的那种冲动。毕竟唐朝得了军功,可是能封侯的!可宋朝呢?最多就是奖赏,官职能不升就不升。你还想带多点兵?呵呵,平日里你连兵是怎么个样子都见不到!

“改造大宋,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啊……”

张正书叹了口气,把目光落在沙盘上。

这个沙盘里,有这他的野心。这不,幽云十六州的地势,都是缩小了比例的。为何?这都是因为张正书想要帮大宋拿下幽云十六州!可惜,赵煦却迟迟下不了那个决心。可能等西夏被灭了之后,赵煦才有那个底气吧。

只是不知道,赵煦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要是按照正史,他也只有不到一年命了。

张正书苦笑着,大宋的未来太叵测了,甚至连系统都无法推断大宋的未来将走向何处。

“算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张正书坚定了信心之后,他知道自己可是肩负着扭转汉人命运的重担。好在他的身子经过系统的改造,加上自己的不懈锻炼,已经比较强壮了。如果还是病怏怏的样子,估摸着张正书都没心情去鼓搞什么发明,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就在张正书发呆的时候,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郎君,官家他走了……”

曾瑾菡忧心忡忡地走进来,“似乎心情很不佳,是不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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