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平阳王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看了眼报信的人,转头就朝左正一骂道:“老子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快把李胤给放了!若是老子女儿伤了一根手指头……”
他冷冷的朝陈呁看了一眼:“老子让你们姬家,从此断根!”
陈呁:……
事情是左正一做的,账却都找他算,好好好,真是好的很。
左正一闻言垂了垂眼眸,开口道:“王爷何必动此大怒?月黑风高,先前又有些混乱,李氏新帝许是迷了路,找不到方向,迫不得已只能回去了也说不定。”
迷了路,找不到方向……
这话说给三岁孩童听,孩童也不会信。
平阳王冷笑了一声:“不若直接说,你掳了人之后,将人送往城内了!”
左正一笑了笑,神色自若并不接话。
平阳王顿时深深皱了眉,看着左正一的眼神就带了冷色。
平阳王妃不动声色的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朝左正一微笑着开口道:“事已至此,左正一也无须同本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本宫想知道,依着李胤的武功,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你给带走的?”
傅家军齐刷刷的看着他,带着怒意和悔恨。
迎着众人的目光,左正一微微沉默片刻,缓缓笑了:“众目睽睽?王妃说笑了。”
“平阳王府的侍卫护着你与平阳王,平阳王府的军队,远远的看着动也未动,他们的眼里只有你与平阳王的安危,权当是在看热闹。而傅家军……”
左正一笑了笑,扫了傅家军一眼,神色嘲讽:“他们只顾着冲锋陷阵,压根没有护人的习惯。先前又没有真刀真枪拼杀,全然只是在比划拳脚功夫,于他们而言并不习惯,此次是他们回京的第一战,他们只顾着争表现,哪里还记得一个李氏新君?”
“再者,月黑风高,这里漫山遍野全是人,少一个并不被在意的人,又有谁会察觉?李胤的武功虽高,但与他交手的人是我,诸位别忘了,我最为擅长的并非武功,而是丹术。”
其余的话也不必说了,众人不用想也知道,当时是个怎样的场景。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平阳王妃沉声开口道:“左正一还真是擅长蛊惑人心。分明是你捉的人,却将责任推到我们头上来,让我们起了内疚之情。而你,身为罪魁祸首却置身事外,反过来指责我们。”
左正一闻言淡淡道:“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还是说,在下说中了你们的痛处?”
“这点平阳王大可放心。在下不过是见他太累,这才让他好好休息两日。”
“这点平阳王大可放心。在下不过是见他太累,这才让他好好休息两日。”
左正一淡淡道:“今日的条件,姬家全都答应,傅家军可留在京城原地驻军,等到二十日后,随李氏一道南下。同时,李氏族人在京城的所有产业,若要变卖,姬氏会依着行价照单全收。”
“还有先前争议不下,关于航运之事,姬氏也同意了。长江的航运归李氏所有,海运,以及海域的划分,也依着李氏所言。李氏皇陵也一切如旧,每年允许李氏族人回来吊唁。”
他一条条的细说着,皆是之前争议不下的地方。
尤其是关于江运。
有长江这么一条天堑在,无论是南下还是北上,都需要大量的船只,而若只允许一方江运,那就意味着另一方,彻底丧失了南下或者北上的能力。
再加上海域的划分,失去江运的那一方,不仅要承担渔民的损失,还面临着隐藏的危险。
这也是两方互不退让,争吵打斗起来的原因。
而现在,左正一轻飘飘的就同意了。
在李胤落入他们手中之后。
掳了人,非但没有借此谈条件,反而主动让步,如此违反常理的操作,让人根本看不出左正一的用意。
平阳王皱眉冷声道:“这些东西,你同李家去说!本王现在只关心李胤如何!”
左正一看了看已经开始泛白的天色道:“王爷与王妃请放心,他并没有任何损伤,说不定会比咱们更早回去。”
“这话本王不信!”
平阳王一挥手,楚平与平阳王府侍卫立刻上前,朝左正一与陈呁走了过去。
平阳王冷声道:“本王对你们这些勾心斗角毫无兴趣,本王戎马一生,图的不过就是保家卫国这四个字。可现在,李胤的安危便等同于本王女儿的安危,本王必须确保他安然无恙!”
楚平等人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陈呁。
陈呁顿时皱了眉,连连往后撤去。
左正一看了看楚平等人,又看了看陈呁,沉默片刻开口道:“好!”
此言一出,陈呁顿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周遭的姬家人也齐齐惊呼道:“大人!”
左正一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出声,看着平阳王道:“你们可以先押了他,确认李胤无恙之后,再进行交换。”
平阳王挑了挑眉:“行!”
楚平等人立刻上前。
陈呁倒也配合,只是看着左正一冷笑了一声:“原本我还以为,在叔父与姬家人心目中,我还有几分分量,如今看来,都是我想多了。不过也是,陈夙与我一母同胞,尚且是那样的下场,我又能好到哪去!”
说完这话,他朝楚平道:“不劳烦楚将军动手,我自己前去便是。”
陈呁面上挂着自嘲的冷笑,大步来到平阳王面前。
左正一看着他面上的神色,微微垂了眼眸,却也没说什么,只朝平阳王道:“那就劳烦王爷与王妃,随我一道回去了。”
傅家军留了下来就地扎营,平阳王府的十万大军,随着平阳王浩浩荡荡的往城内而去,最终扎营在了高华驻军附近。
左正一领着平阳王夫妇,来到了距离南城门不远的一处树林。
一间木屋孤零零的矗立在树林之中,门前几个人守着。
平阳王一马当先,直接进了屋内,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的李胤。
他静静的躺在那儿闭着眼,面色如常神色亦是如常,好似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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