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
这时候,南盛热情地帮两人介绍起来:“薄总,这位是我们新月剧团的女一号,黎初月黎小姐。”
“黎-初-月。”薄骁闻用一贯低沉而清澈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念起她的名字,念得温柔又缱绻。
这一刻,黎初月的记忆,就被瞬间拉回了他们初次相识的那一天。
那天,在薄家老太太的别墅里,他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她的名字是哪三个字。
此时此刻,黎初月又抬眸看向薄骁闻,浅浅一笑:“黎初月,是巴黎的‘黎’,初恋的‘初’,月光的‘月’。”
她的话音一落,薄骁闻唇角微顿,而后迅速错开了视线。
南盛笑着招呼黎初月也坐下,而后和薄骁闻也又谈起了剧团股权变更的事情。
“薄总,您能注资我们剧团,其实我是十分感激的。”南盛态度坦诚地开口。
“南总不必这样客气。”
薄骁闻淡声回道:“我在京郊开发了一处江南风格的休闲园林,这阵子也一直在研究怎么运营,经过前期调研,发现刚好可以用作实景昆曲剧场,南总,我们之间是合作共赢的关系。”
两个男人聊着生意上的事,黎初月的思绪却早已飞远。
刚刚薄骁闻口中提到的那个“休闲园林”,又勾起了她记忆深处的那些片段。
那应该就是他在京郊的大院子吧?她曾经在那里开着他的跑车,练习驾照科目二的内容......
重逢的这一晚,他们没有机会再单独地去聊什么。南盛给薄骁闻安排了周到的酒局。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和她就像是两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反倒是薄骁闻的那位助理安凯,跟黎初月像久别重逢一般,一口一个“月姐”地聊了很久。
在那晚之后,南盛飞回了温哥华,暂时忙于家族生意。
而薄骁闻,也顺理成章地接管了新月剧团,成了黎初月的新任老板。
他和她之间似乎是形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只谈工作,不谈过往。
毕竟现在,他是她的老板,而她是她的员工。
薄骁闻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团里的所有人,去考察了他京郊的那个园林。
在这位小薄总的计划里,这里是要打造成实景昆曲剧场,以后剧团的一部分演出,也都会放在这儿。
时隔许久,黎初月再次来到这个园子,忽然间觉得恍如隔世。
只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如今这院子里已经模样大变。
上一次她来练车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眼下园中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都已经开始施工。
等到团内众人都抵达后,薄骁闻开始耐心讲起自己的设计理念。
“这园子里的每一处景观,都可以变成昆曲演出的舞台。而观众也将置身于园林中,拥有一种沉浸式观看的体验。”
薄骁闻顿了顿,接着道:“除此之外,观众甚至可以换上昆曲戏服,一起变成戏中人。”
薄骁闻说起自己的专业来,永远都是那么神采奕奕,整个人好像发着光。
言毕,他看着一众演员,又十分诚恳地开口:“昆曲我是外行,如果这园子在设计上有什么不周到、不合理的地方,还请大家今天直接提出意见。”
众人听罢,也都觉得这位薄总的想法既有创意、又有可行性,听上去很吸引人。
大家也都变得格外认真起来。一下午的时间里,他们一边参观、一边考察、一边研提意见。
仿佛一眨眼之间,太阳就落山了。直到黑夜降临,今日的工作才算结束。
这园子地处京郊,家里离得近的同事之间,纷纷互相搭车回去。
而黎初月知道,自己住的比较偏,所以就打算自己叫个车。
就在这时,薄骁闻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黎初月旁边。他似是不经意地开口:“现在住哪?”
“啊?”黎初月一愣,如实答道,“在南四环边上。”
她心里莫名地纠结起来,如果他说要送她,她是该答应,还是该委婉拒绝?
然而只听薄骁闻随即开口:“哦,那正好。安凯和你顺路,让他送你。”
“嗯?”黎初月闻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安凯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而后他趁人不注意,把薄骁闻拉到了一边,悄声开口。
“老板,我们家住北三环啊,跟黎小姐的南四环,好像也不是太顺路?”
闻言,薄骁闻淡淡开口:“安凯,从今天起,每个月工资里多给你加2万块钱的jiāo通补贴,以后如果剧团里遇到晚归的情况,你就说你顺路送黎小姐。”
“啊?”安凯一副难以置信地样子,“老板你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