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视线中的薄崇,却衣着考究。他跟薄骁闻一样,都是高大英挺的身材。不过父子俩的五官倒并不太像,或许薄骁闻是更像妈妈多一些。
薄崇虽然能看得出年纪,但整个人器宇轩昂,而脸上则是不苟言笑。
黎初月远远地站在那里,心下十分纠结。
她觉得无论如何她都有必要上前打个招呼,也有必要真诚地道个歉,毕竟他的儿子是因为保护她,才伤成了这样。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躲在后面。
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黎初月便款款走上前,恭敬地朝薄崇点点头,诚恳地自我介绍起来。
“薄崇先生您好,我叫黎初月,是新月剧团的昆曲演员。关于薄总受伤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黎初月的话还没说完,薄崇直接开口:“你就是黎初月?”
言毕,他稍微打量了她一下,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黎初月心中忽然莫名地紧张起来。接下来,等待她的会不会是薄崇的一阵狂风bào雨?
然而黎初月怎么也想不到,薄崇只是声音十分温和地开口。
“黎小姐,我已经查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也受了伤、当时也被吓坏了吧?”
黎初月闻言一怔,再次抬起头看向薄崇。
如今他的儿子弄成这样,她想过薄崇会怨她、骂她、责怪她,但这些都没有发生,他反过来却在安慰她。
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暖,悄然之间从心底浮起。
回到北京后,薄骁闻住进了一家豪华的私立医院,继续做着各项康复治疗。
而黎初月,则按照他的吩咐,尝试着去参与到剧团的日常管理工作中去。
剧团运营的这些内容,是艺术生出身的黎初月,此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她每一天都觉得自己在迅速地成长,在剧团里的威信,也渐渐地树立了起来。
为了能更多地了解相关知识,黎初月还利用钟瑜读研的便利,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借了好几本关于管理和财务类的书籍。
钟瑜把书拿给她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她。
“小月儿,你这是怎么了?才二十出头就开始为退居幕后做准备了呀?这职业规划得还挺长远啊。”
黎初月略显无奈地吐了吐舌头:“这还不是被我们薄总bi的,我害他受了伤,总要多替他分担一些。”
钟瑜了然地点点头:“这是好事儿,技多不压身!还需要什么书,随时跟我说。”
黎初月轻拍她的肩膀:“那以后我就不客气啦,过阵子还要跟欧洲那边谈巡演的事情,这几天我也要突击一下英语。”
钟瑜闻言,若有所思道:“你的薄总对你是真的很好,他可是在全方位的‘养成’你啊!”
停顿片刻,钟瑜换上了略显严肃地口吻:“小月儿,说实话,你们俩是真的不可能了吗?”
黎初月闻言一愣。这个问题,其实是她这阵子一直在回避的事。
她有些口是心非地辩解:“其实我们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知道,有的时候,‘肩并肩’会比‘手牵手’走得更远......”
按照薄骁闻的要求,黎初月要定期去医院给他汇报剧团的工作。
这一天,安凯正陪在薄骁闻的病chuáng前,忽然手机一震,是一条来自黎初月的微信。
黎初月:[安凯,我马上到医院了,你和薄总需不需要什么东西?我一会带上去。]
安凯拿起手机朝薄骁闻晃了晃,笑着开口。
“老板,你的黎小姐马上就来给你汇报工作了,那我先撤了哈!”
“嗯。”薄骁闻点点头,“我知道了。”
安凯看着薄骁闻一脸淡定的样子,忍不住逗他:“嗐,老板,你这美名其曰‘汇报工作’,不就是想让人家黎小姐每天都来看你嘛!这还找个借口。”
薄骁闻掀了掀眼皮:“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赶紧回家去睡觉。”
“行嘞。”安凯笑着起身,“我可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安凯前脚走出病房,黎初月这边就推门进来了。
她左手拎着一个小小的保温桶,右手捧着一叠文件材料,柔声喊了一句:“薄总。”
黎初月走上前,先把保温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怯生生地解释。
“来看你,总不好空着手。这是我自己试着炖的猪蹄汤,可能不怎么好喝,你就当‘以形补形’吧。”
“嗯。”薄骁闻点点头,唇角止不住地上翘。
而后黎初月便在他的病chuáng前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薄总,我过来跟您汇报一下上周剧团的工作情况。”
“好。”薄骁闻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材料。
“对了薄总,我刚在来的路上看到了新闻,乔三爷江城的团伙被一锅端了。”黎初月随口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