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太太闻言,也不再同她客套,一边抬起头细细打量她,一边换上了一板一眼的语气。
“黎初月,属相是蛇,出生在苏州市姑苏区,家庭成员里只剩下母亲,生父未知,也没有兄弟姐妹。母亲黎雅,现居住在北京南郊疗养院,已患有jing神类疾病多年……”
黎初月闻言一惊。
听到薄老太太十分准确地讲出自己的个人信息时,她整个人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薄老太太看起来是已经派人查了她的详细资料。
黎初月稳了稳呼吸。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她索性把心一横,不卑不亢地开口。
“薄奶奶,除了这些,您还想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事情吗?我现在人就在这里,您可以直接问。”
薄老太太万万没想到,黎初月此刻还能如此镇定,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老太太又端起茶杯,轻轻咽了一口茶。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有些急,她忽然呛咳了一下。
黎初月借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关切道:“听说薄奶奶您前阵子病了,现在身体好一些了没有?”
薄老太太闻言,直接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头看向她:“是薄骁闻跟你说的吧?”
“是。”黎初月坦然地点点头,并没有想要再隐瞒的意思。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薄老太太也直来直去地继续询问道。
“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也没有很久。”黎初月的态度坦坦dàngdàng。
薄老太太唇角一颤:“那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黎初月声音平静如常,“您是想劝我们分手,对吧?”
“哦?”薄老太太并没有料到这小姑娘会这样的直接。
老太太又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开口:“那你再猜猜,我会是怎么个劝法呢?”
黎初月的态度十分放松,没有一丝丝的慌乱,反而是淡定地开口。
“薄奶奶,我看那些影视剧和文学作品里,都是这样写的:您或许会拿出支票簿、让我来开个价。也或许您会承诺要送我出国留学之类的。”
黎初月顿了顿,接着笑说:“总之,大的原则就是要我们分开,要我们离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相见。”
薄老太太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你觉得我也会这样吗?”
“您不会。”黎初月答得笃定。
沉默片刻,黎初月又娓娓道来:“我因为工作的关系,非常偶然地认识了倪苓小姐,也无意间知道了她跟薄勋先生的故事。您虽然不同意倪小姐进门,但也并没有阻止他们jiāo往。”
黎初月不紧不慢地说着:“所以我猜,您大概是想提醒我,即便我还可以继续和骁闻在一起,但是我们是没有未来的。”
她顿了顿,目光坦然地看向薄老太太:“薄奶奶,您是想让我自己想清楚这一点,自己放弃,对吗?”
黎初月以一个浅笑,结束了这段话。
薄老太太闻言一愣,而后又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孩。
她原以为这个女学生只是个空有漂亮脸蛋儿的花瓶,没想到还是个有性格、有想法的主儿。
看来是要重新认识她一下。
薄老太太思考良久,而后温声开口:“黎小姐,既然这些你都猜到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黎初月的眼神透露着决绝的坚定:“薄奶奶,我和骁闻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小辈的事儿,就不劳烦长辈费心。”
薄老太太见黎初月并没有正面回答,于是又开口相劝。
“黎小姐,你年轻漂亮、还是传统戏曲的传承人,未来也可能会是功成名就的艺术家,实在没必要把青chunlàng费在一个没可能的人身上。”
老太太叹了口气,接着说:“女孩子的花期短暂,要学会珍惜、也要懂得自重。”
黎初月耐心地听罢,环视花园的四周,而后勾唇一笑。
“薄奶奶,您看着您满院子花,群芳争艳。您是会更介意它们的花期短暂,还是会更在乎它们有没有绽放呢?”
黎初月停顿片刻,声音依旧很坚定:“盛放过的花期,又何惧短暂呢?”
……
两人的这场暗流涌动的jiāo锋中,薄老太太丝毫没有占到压制性的地位。
这是她此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直到保姆再次走过来,又给两人添了一轮茶。黎初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起身告辞。
她笑着看向薄老太太,礼貌道:“薄奶奶,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您要保重身体。”
薄老太太也觉得今天似乎是没什么再聊下去的必要了,便应了一声:“好。”
黎初月起身笑笑:“还要麻烦您安排司机送我回去,毕竟是您邀请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