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新址

《今天大小姐的名声变好了吗?》全本免费阅读

放眼望去,十几间茅草屋整齐划一的规矩排列,茅草屋间间隔不过十丈,屋群前有大片闲田正在开垦,像是在种……药材?屋后有一顷池塘,水面平静若镜。怎么看都是才建好没多久的小村子。

村子西面建了一些草棚,可能是牛棚羊圈之类,只是暂时还不见牛羊。可旁边的鸡棚却热闹的很,但细瞧上去,成年公鸡母鸡不过两两,嫩黄的小雏鸡倒是乌泱泱一片。

鸡棚边还拴着一只黑色小狗崽,虽然个头还小,却已经是个合格的童工了,方圆五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听见它不知疲倦的叫嚷。

徐姜不由得对它的未来表示忧心。这狗应该不会死于话多吧?

庄白玄领着三人到屋群前,对着十几间一模一样的茅草屋,大气的让三人随意挑选。

徐姜摸摸身上价值千金的云纱,指着那间跟别的毫无不同缩在角落里的茅屋,吹得天花乱坠,“这间好啊!你看这采光,屋内定然明亮无比,连灯油都省了,再看通风,现在正值最热的时候,你去里面试试,看看是不是清风阵阵,穿堂风一阵接着一阵。”

看瘦子高个终于有些动心,于是一鼓作气,“你们看着屋顶上的茅草还绿油油的泛着湿气呢,定然刚建不久,干净的很!”

瘦子看向庄白玄,弯腰作揖,恭敬颔首,“天师,我们就选这间。”

毕恭毕敬,轻声细语的模样让徐姜啧啧不已。

“好,那……”庄白玄话音一转,望向正在埋头和脚底泥作斗争的徐姜,“徐姑娘准备住哪间?”

她随意蹭蹭鞋底,又是恢复那副贵女样子,指着瘦子隔壁一模一样的草屋,“我啊,我住他们隔壁。”

瘦子一脸不情愿,高个倒是满心欢喜。

徐姜虚心解释,“跟他们一路比较熟悉了,我们相互还有个照应。”

“徐姑娘放心,在此处我们都是一家人,互帮互助是基本。”

真是见鬼的一家人。

各自分好屋子,庄白玄就自行离去,徐姜踮脚看了看他走的哪条路,可十几间屋子呈四方状分布,各个茅屋皆有小路,此间进去又可从那端出来,真叫徐姜看花了眼。

她干脆放弃,径直跟着高个瘦子身后,进了他们屋子。

瘦子别看是个娇少爷,却已经进入状态开始铺床打扫了,他手中拿着块手巾,预备先把房子内能擦的都擦一遍,可偏偏徐姜坐在木质方桌旁,又碍眼又占地方。

他手顶着抹布,十分不耐烦地开始下逐客令,仿佛徐姜要说个不字,他就要把这抹布糊她脸上,“徐小姐?你能回自己的屋子吗?”

可徐姜是何人,面对再恶毒的流言都能岿然不动,区区一块抹布,她顶多给让个地方。“不能,这地方没点人气,我可不想一个人待着。”

徐姜可不想这黢黑的东西沾上自己半点,抬起屁股给瘦子让地,自己往一边站了站。

转头又去和高个吐槽自己的不满,“之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爱干净呢?”

“其实他有洁癖。”

“没看出来。”

“让让。”瘦子开始打扫地面,看见徐姜脚边掉一地的土渣,不禁眉头拧紧,连握扫把的手都忍不住青筋暴露。真怕他下一瞬就抡起扫把。

徐姜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浑身散发不善,亮出杀手锏,“你看,现如今这地方好像只有我们几个,天师说了,咱们是一家人,就得互帮互助。”

说着还故意把鞋底往地面上蹭蹭,待鞋底干净了才停脚。

“乡野村寨,脚上沾泥不是正常的很,不然这样,这块我自己扫。”用食指画个圈,正好是自己搓灰的地方。

抢过瘦子的扫把,随意扫了两下,自己脚下是干净了,抬眼看瘦子,只见他的脸黑如锅底。

“没事没事,我来帮忙。”绰起鸡毛掸子凌乱无章的瞎掸。

起初瘦子高个都以为她在瞎闹,可没想到她到真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把整个屋子细致地掸了一遍灰。

干完就又安安分分地回了隔壁。

却也没歇着,捡起掸子继续,待全扫一遍后,也没发现幽若草的影子。

等到真的歇下来,就开始胳膊酸痛,肩颈吃力,连脖颈都泛着疼。

怪不得在别院的时候庄白玄就不差使婢女,从来都自己动手,自给自足。感情一早就做好打算,在这等着他们呢。

扔了一天一夜的首饰,根本没睡上一会好觉,又打扫半日,自出生至今,她何时这么累过。

她和衣躺着上床,头刚沾上枕头不过半瞬,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便隐隐飘出。

隔壁的瘦子和高个也都累坏了,开始补眠。

整个人为建起的小小村落,像是也沉睡了般,寂寂无声。

浅棕色的眼珠子旁爬满红色血丝,红缨劝说着眼睛的主人,“姑爷,你先眯一会,我大概记得就是这个方向,咱们一定能找到小姐!”

她健康的黑色皮肤此刻却布满擦伤,尤其是左脸颧骨,还能看到丝丝血痕。可她却毫不在意,拐着脚蹭到车厢外,望着周围竹林,扬起马鞭“驾”得一声应声落下,车轮滚滚仿佛起了虚影,让人看不清车轮的真实样貌。

左右两侧是翠色欲滴的竹林,这方向是没错的。

红缨信心感倍增,再一次高扬马鞭,却迟迟没落下。一只大手握住柄身,从她手中夺过,“你还受着伤,回去歇着,有事我喊你。”

“我可不希望等见到你家小姐,她为了你跟我闹脾气。”

红缨见他坚持,就又挪回车厢。

终究还是又劝了一句,“姑爷,我知晓你对小姐的感情,小姐也定然知道,她肯定也不希望你累垮身子。”

见他仍旧不为所动,只是固执地更加握紧缰绳和马鞭,便撂下一句话不管了,“此行要一直直行。”

黄土砂砾被劲风裹挟敲击着马车,砸在车前人的身上,脸上,发间。他像丝毫感觉不到一般,只有手中的缰绳。

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流进眼眶,又混着泪水留过青灰胡茬的下颌,坠向砂石灰砾中。

炙热的日头像是烤肉搬,炙烤着每个小看它的人,不多一会,额间汗渍蒸发成烟,只留下粗糙一片,摸上去还会掉落下白色的细小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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