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队长鹰一样的眼睛看向她，她看着他，眼神有些飘忽，但是气势不能输。
“怎么？你们警察就这样办案的吗？不就跳楼自杀吗？抓着我家女儿不放干什么？”
或许，这样的话忽然让她又有了底细了，声音也高了起来。
“你警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斌子嘴角微微翘了一点儿，这个女人真不了解郝队长。
要是了解他的话，肯定就能听说过他的事迹。
他是整个江城出了名的专门能对付胡搅蛮缠的刑警。
不管对方怎么蛮不讲理，他几乎都能让对方闭嘴，老实听话。
郝队长在斌子的期望中，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位家长！做事说话要讲究证据，就算到了法官面前也是如此！我们出警都有记录仪，所有人的言行举止都会记录下来！”郝队长慢悠悠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说错了吗？”女人眼睛一瞪。
“那么请问，我刚才哪句话说你女儿说谎了？”郝队长不急不慢地问道，“又是怎么抓住你女儿不放的？刚才询问过你们的意见，我们在你们在场的情况下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你也同意了！”
“我没同意！”女人立刻叫道。
“没同意你为什么跟着过来？”郝队长的声音严厉了起来，“诬陷警察，妨碍公务，你如果再这样胡搅蛮缠影响警方办案，我们可以现在就去刑警队！后果你能承担吗？”
女人被郝队长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半天了，嘴唇才蠕动了一下，嘴硬到：“你们就能欺负我们老百姓……”
“我说姜丽丽妈妈，你够了！你再这样，什么时候能问完话回家？简直是……你这样怎么教育孩子！”中年男人看不过去了。
“有你什么事？”女人翻了个白眼。
校长和两位老师坐在后面，看到姜丽丽家长这样也都是头疼不已。
她来学校闹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座位太远看不清了，学校食堂太油腻了，不小心摔一跤磕破点儿皮你们学校要赔了！
还有更过分的，姜丽丽和同桌打闹，不小心自己弄坏了衣服，不了解清楚就跑来找到她的同桌给了一巴掌，说是敢欺负她女儿，就把他打死。
反正现在这个家长已经成了学校最不受欢迎的家长了。
连带着姜丽丽也被孤立，没有人愿意跟她玩了。
就连老师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而姜丽丽也正如她母亲希望的那样，成了学校里谁都不敢惹的小太妹！
“郝叔叔！”鲍静雅忽然说话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了过去，让她有些紧张。
“静雅，有什么话就说吧！”郝队长笑着说道。
“你是想问今晚上的事情吗？我说吧！”鲍静雅说道，瞥了眼姜丽丽，垂下眼眸，“说完了就能早点儿回家了。”
“这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素质！”校长不知道怎么了，脑子抽抽的来了一句。
这句话又让那位女家长找到了开火的目标。
“校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啊？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女儿没素质吗？啊？那还不是你们不负责任没教好吗？”
姜丽丽对于她母亲的吵闹，似乎并没有反感，反而有些沾沾自喜，坐在旁边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校长语塞，不知道自己夸奖了一下鲍静雅，有什么地方惹到这只母老虎了。
郝队长皱眉，“安静！”
女人悻悻地不说话了，撇着嘴，翻着白眼把头扭到了一边儿去了。
中年男人怀里靠着的叫素素的女生似乎还在害怕，但是这会儿人多了，也好了很多。
看到鲍静雅说话了，她也说了一句，“你们问吧！”
郝队长对她也笑笑，“好，静雅先说，你来补充！就说说你们看到同学坠楼的过程就行。”
“我们今天上完课，留下来做值日，做完后就下楼了！”鲍静雅说道，“走到实验楼前面的时候，忽然她就掉下来了，声音很响，我们都吓了一跳，就大声叫起来了，后来，我们校医和白老师就来了。”
“是这样的，我看到她的脸了，还对着我笑，跟见了鬼似的，吓得我路都走不了了！”素素补充道。
“那你们之前说见到了鬼影是怎么回事？”
“就是，可能看错了！”鲍静雅说道，“当时她掉下来的时候，好像有个影子闪过。”
“嗯，我也看到了！”素素也说道。
姜丽丽想说什么，被她妈妈瞪了一眼，不在乎的闭上了嘴，继续玩手机。
“还有其他的，你们觉得不一样的地方吗？”郝队长问道。
两人想了想都摇摇头，忽然，素素眼睛一亮，说道：“我想起来了，她今天请了一节课假，说家里有事要早点儿回去。”
“我不记得了，最后一节课好像是没看到她。”鲍静雅回忆道。
郝队长回头看向白老师。
白老师猛然想起来了，“对对，我想起来了，第一节补习课下课后，她是跟我说了一声，说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对不起，我之前太……忘了！”
郝队长看了她一会儿，收回视线，说道：“好的，我们都清楚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后要是再想起什么来，直接告诉我们，这是……”他从口袋里掏出警民联系卡片，“这是我们刑警队和我本人的电话号码！随时都可以打！”
“我们能回去了？”鲍运来问道。
“可以了！回去好好安慰一下。”郝队长说道。
“好好！那我们先走了！”
鲍运来和中年男人都站了起来，和郝队长他们点了个头，带着女儿走了。
姜丽丽也站了起来，看她妈妈没动，就说道：“妈，我们可以回家了！你不走我走了啊！饭还没吃，饿死我了！”
中年女人一听急了，赶紧站起来，还不忘说狠话，“我女儿肚子饿了，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哎！真没见过这样的!”看着他们离开了，郝队长徒弟又忍不住了。
郝队长和斌子都站了起来，转身看向校长和两位老师。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和孩子们不一样，你们笔录也做过了，我们就不再耽误各位回家休息！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想起来的，记得及时和我们联系！”郝队长又给他们发了警民联系卡。
“我送你们！”校长笑着客气着往外走。
“哦，不用不用！请留步！”郝队长赶紧拒绝，“我们再去现场看看，结束了就走了。”
“那好，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出了教学大楼，几个人都回头看了眼楼上亮着的校长办公室窗口。
“斌子，你不觉得奇怪吗？”郝队长忽然问道。
“太冷静了！”斌子说道，“一个人遇到有人跳楼死在自己面前，就算是老师家长警察都来了，恢复得也太快了！”
“是啊！”郝队长说道，“她们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是这种反应。”
“回头去鲍老板家里再问问静雅吧！今天人多，可能有些话不会说。”
“我们去现场再看一看。”郝队长转回头，看着收尾的警察陆续往外走。
几人又往里面走去，到了实验楼画着人形标记的地方，低头看去，又抬头看向楼顶。
实验楼就是普通的实验楼，一共六层，每一排窗子都有几扇窗子开着，可能是为了通风。
死者掉在了路边儿花坛边上，一半儿在路上，一半儿在草坪上。
“去楼顶看看！”斌子抬着头，看了眼楼顶。
他们进了实验楼，里面充斥着各种化学实验遗留下来的味道。
墙上到处都贴着各种醒目的注意事项，和事故应急措施，以及著名的化学家的照片。
他们一层楼一层楼地爬上了顶楼，从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进了楼顶。
“这门平时不锁？”六子问道。
“他们说平时都是锁着的，这不学生放假了，又有高三的过了年就要高考，打算挂些激励的条幅，就把门打开了。”郝队长徒弟说道。
斌子往楼边儿走去，围墙高度只到他们的腰部，一扎宽。
斌子探出头去，来回看了看，光线有点儿暗，就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距离边缘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沾着一张纸，只有一厘米大小，像是被人撕碎了一张纸的其中一张碎片。
“这是什么？”郝队长凑上来。
“不清楚！”斌子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手套小心地把那张碎纸拿了上来。
碎纸片儿上写着化学公式，只有半截，“是卷子吧！”六子忽然说道。
斌子和郝队长仔细地看了一下，“应该是，只不过没有印刷的题目，只有手写的答案，还不全。”
“这个和跳楼的事儿有关系吗？”郝队长徒弟问道。
斌子摇摇头，“不清楚！对了，有证物袋吗？”
郝队长徒弟赶紧在身上翻找，结果没找到，最后拿出了钱包，“用完了，先放这里吧！”
斌子点点头，把那张纸放进了郝队长徒弟的钱包里，“回去看看上面的指纹和笔迹。”
几个人又举着手机到处看着。
忽然，六子从旁边喊了一声：“这是什么？”
斌子几个人赶紧跑过去，六子从地上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细细长长的，红色的。
“是花瓣？”郝队长道，“这里怎么会有花瓣呢？”他四处看着，平台上一览无余，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拿回去看看是什么花的花瓣！”斌子说道。
郝队长徒弟又开始在身上翻找，然后看着六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证物袋，小心地把那个花瓣放了进去，封口，递给了他。
“走吧！回去吧！”看了一圈后，没有其他发现，斌子就说了一声，往回走去。
郝队长和徒弟已经到了铁门的地方，发现六子没跟上来，就一起回头看去。
“六子！”郝队长惊叫了一声，一下拔出了枪，对准了六子。
斌子猛回头，看到六子呆愣地站在那里，身后一个黑影紧紧贴着他。
六子只感觉自己后背很凉，并没有多想，但是，被郝队长和他徒弟拿着枪，如临大敌似的对着，心里就是一惊。
他想起了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已经猜到了自己背后是什么东西了。
他缓缓地回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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