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黑暗抑或守护

玄君:“它是能,因为它是光,但最好不要这么做,一步登天,根基不稳,升的快,跌的惨。”

慕容冷芸:“我记得你提过,我也觉得步步为营更好。而且光球现在也太小了。”

玄君:“先让它长大,它会有更多作用。”

泰晤士河儿:“我家觉得变形金刚形态的女孩会变得不一样,有一层隔离层,让我家接收不到内层的信息,就像里面多了块人形空白。”

慕容冷芸:“是,变形金刚状态下,连光球都只是根据最内核的感应才知道那是女孩。”

玄君:“人格层本来就有这个作用。”

慕容冷芸:“嗯,但这个外壳并没有独立人格呢。”

泰晤士河儿:“虽然没有人格,但变形金刚外壳感觉上也是独立的存在,和女孩并非一体,就像一个装甲……可以脱下来吗?”饮河的脑洞还是一如既往的开阔。

叶云兮好奇的看向女孩,女孩试了试,竟然真的把装甲脱下来了!

叶云兮一脸震惊,女孩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地上堆成一堆比她还高的巨大装甲,她伸手碰了碰,装甲就还是会顺畅的流回她的体内,她摇摇头,又把体内潜伏态的黑色物质倒出去。

其实女孩觉得有点不适应,空荡荡的,但既然脱下来了,再穿上就总觉得过于沉重呢。

光球却格外开心:【干净啦!】便钻进女孩体内放出光芒,似乎能促进“血肉”重生,只是光球自己也会耗能。

女孩表情温柔的拍了拍光球:【不要放光帮我了,你先自己长大吧。】

光球不依的绕着女孩撒娇,女孩无奈道:【那你再转一圈就出去觅食吧?】光球欢呼一声,又钻进女孩体内放光照耀了一圈,才略微暗淡而又心满意足的飞走吃能量了,宛如一只满心希望吃饱了再回来继续筑巢的小燕子。

女孩目送光球飞走,依然还是抱膝坐着,看着地上的装甲。她忽然又伸手去碰装甲,收回来穿上,却又立刻很不适应的脱下扔回地上。

她有些害怕。

如果失去了外壳,当遇到来自外界的伤害时,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呢?

如果她不再是有丑陋外壳的“怪物”,他人还会报以同情的目光,给她一点点爱的温暖吗?

叶云兮又有些心疼女孩,其实也是心疼自己。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习惯于自怜的,在她脑海中构思过的无数个以自己为主角的小故事里,她总是以悲情和牺牲的姿态,来换取她在意的人们的同情和铭记。

在她的故事里,她总是在卑微的乞求她在意的人多看她一眼,多给她一点温暖,哪怕是以她自己的伤痛和死去作为代价。

反正她认为自己活着也没多大意义,一无是处,毫无价值。如果为他人而死能让他人多铭记她一刻,那或许也就值得了吧?

只是妈妈……大概会彻夜哭泣,直至泪流尽,发成灰吧?

她记忆深处一直有这样清晰的一幕,那时候还只有半个妈妈高的她,仰头问妈妈:“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妈妈语气平静的说:“我不会死,但我会一直哭。”

她知道她和妈妈的关系是并不太健康的捆绑共生,有些时候,她厌恶这捆绑,束缚她的自由,遮蔽她的天空,但她并不真的想要挣脱,她不敢,也不愿。

她厌恶这共生,她眷恋这共生。

那是她一度压抑至极坠入黑暗的覆顶阴云,那也是她放弃一切都不愿伤害的点点辉光。

于是她终究还是勉强的活了下来。也或者说,她并没有去死的勇气。

她觉得有句俗话说的还是很正确的,活着就有希望。叶云兮觉得自己现在至少比自己最黑暗的时刻活得还是更有希望一些。

只是当她共情到女孩对装甲外壳的抗拒和眷恋,黑暗的过往层层叠叠的涌现出来,她便知道,自己从来不曾忘却,也从未真正的从中解脱。

叶云兮垂眸无言,她在小世界的投影抱膝蜷坐在女孩身边,和她共情,与她同悲。

女孩忽然开口:【我不是真的想要他人施舍的一点点爱。】我明白的,只是太过渴望而已,一点点获得的希望都不愿意放过,哪怕只是飞蛾扑火。

女孩伸手拉起叶云兮的手,合掌相对,彼此都是干涸的,甚至不及鱼儿们的相濡以沫。

于是飞来了一只光球,它在两人中间笑着转圈,蹭了蹭她们的心口又咯咯笑着飞走。

叶云兮忽然拥有了一点爱的实感。

而女孩的心口留下了一点微弱至极的光,虽小而不灭,犹如长夜烛火。她若有所感,试着碰了碰身边的装甲,装甲却再也不能侵入她了。

女孩忽然端姿正坐,低头合掌,仿佛做了个祈祷,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光柱笼罩了她,少刻又蘧然退去,女孩灵体通透,莹莹如玉。

叶云兮看着这一幕惊呆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有点隐隐的担心,总觉得那光柱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侵入品,会有问题吗?

女孩便又拉过叶云兮的手,再次合掌相对,叶云兮感觉到了从女孩手心传来的微光,弥漫成遍及全身的淡淡温暖,叶云兮在这点温暖之下,忽然有点想哭。

这种感觉,是她曾经求而不得的、愿意以己身来换取他人施舍的……一点点爱吗?

那一点微弱的温暖很快的消失不见。女孩解释道:【光柱是借来体验一下而已,不用担心。我们会有自己的光。】

叶云兮看着依然莹光湛然的女孩,有所明悟,大概正是因为是借来的光,所以才如此不可控吧。不过,我们自己的光,难道不是光球吗?

光球一脸肉乎乎蹭了过来:【对呀对呀!】

叶云兮宠溺的揉了揉光球,不过还是感觉哪里有些微妙的错位,毕竟光球的性格也太不像她本人了,它太过纯粹,一派天真,毫无杂质,如果一定要说是她自己的话,或者,也许,是她尚无实感的那个未经污染的灵魂源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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