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一乐:“看样子我回來的挺巧,说说怎么个情况。(wwW..广告)”说着话他自顾自坐了下來,端起个不知是谁的茶杯喝了口茶。
王中孚笑道:“徐兄,你找的那小姑娘果然伶俐,不过月余工夫便混得郓王府上下皆熟不说,而且还将你最关心的事探听了出來。”
柳风随接过话头,却是咬着牙满眼愤怒之色:“大哥,先前你我全都猜错了,郓王并未将我娘软禁,而是……而是一直关押在他府中的地牢之内。”
徐子桢皱了皱眉,他确实沒想到表面上温和谦逊的赵楷会有这样的手段,而且他到现在也沒弄明白,赵楷到底为什么要拘禁着柳风随的娘,有什么目的。
王中孚将桌上杯壶等物挪开來,从怀中掏出几张纸,这些纸张一般大小,徐子桢扫了一眼,只见上边写着上左、中右等字样,他不明所以,但接下來王中孚的动作却让他恍然了。
那些纸上写着字的只是背面,翻过來却是一张张手绘而成的图,王中孚按着字样所示拼凑了起來,共九张纸,按着九宫格的样式拼成了一张大图。
王中孚一摆手,目露钦佩地道:“徐兄请看,这便是郓王府格局图,乃是墨绿姑娘暗中所绘,分批让人带给我的。”
徐子桢凑过去仔细看着,只见那图上是一个建筑的平面图,每一座屋子每一条走廊都画得清清楚楚,并且尤为难得的是在每座屋子上都用蝇头小楷注明了名称及用途,比如主书房、主卧房、花厅等等,字迹娟秀清晰,一目了然。
在图的右上角处是个花园,其中假山苗圃等等均都有,徐子桢注意到有一处地方被朱笔勾了出來,旁边写了个小小的“禁”字。(wwW..广告)
徐子桢指着这里说道:“这就是那地牢么。”
王中孚点点头:“正是。”
柳风随急急说道:“大哥,王兄已让人查明郓王府中的守卫人数及换班习性等等,事不宜迟,不如今晚就去……”
“别忙。”徐子桢摆了摆手,“让我先琢磨琢磨。”
柳风随不敢再说话,只是神情依旧很急切,他是个孝子,在知道自己母亲的下落时自然难以再淡定。
徐子桢微微皱着眉头,就这么坐在桌边看着眼前那副图,手中捏着个茶杯,眼睛转也不转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中孚柳风随和水琉璃不敢打扰他,齐齐保持着沉默,马三更是远远地站在门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天色终于完全黑了下來,王中孚亲自点了盏灯放到桌上,轻微的动作让灯盏上的小火苗飘忽地晃了几下。
徐子桢象是被这道光影扰得醒了过來,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柳风随急忙问道:“大哥可有妙计。”
徐子桢笑笑:“沒什么妙不妙的,半夜里我陪你直接摸进府里救人,以你的轻功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柳风随和王中孚愕然相视:“就这么简单。”
徐子桢道:“当然还得需要王兄的一些小配合。”说到这里他对门口的马三招了招手,“老马,瞧你长得跟灶王爷似的,让你放把火应该熟门熟路吧。”
马三险些一口老血喷出,长得黑就一定会放火。
王中孚倒立刻听出了意思,眼珠一转笑道:“光借火势恐怕还欠点,要不再加点响动。”
徐子桢一拍手掌大笑道:“九爷到底是九爷。”
柳风随也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过來:“大哥是要趁乱进府么。那敢情好,不过就是要劳烦王兄抓紧些了。”
徐子桢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不用抓紧,咱们今晚不去。”
柳风随睁大眼睛道:“不是今天。”
徐子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我这几天赶路赶得太乏,王兄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好吃了睡觉去。”
王中孚看了他一眼,并未多问别的,只微微一笑应了下來,自管先下去准备。
柳风随还待再问,徐子桢又对他说道:“别急在一时,你也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等我准备好咱们就去救伯母。”
“这……好吧,一切听大哥安排。”柳风随虽然急切,但也只得应下。
不多时酒饭安排妥当,徐子桢和水琉璃不紧不慢地吃了个饱,王中孚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屋子,又简单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午夜时分,徐子桢所住的屋子忽然房门轻启,一个黑影轻轻溜了出來,四下看看无人,脚下一蹬蹿上了屋顶,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而在屋内,徐子桢一人独坐床边,嘴边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房门又被推开,刚才那道黑影回进屋内,扯去蒙面的黑巾,露出水琉璃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庞來。
徐子桢已脱了衣服半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道:“见着了么。”
水琉璃关上门走了过來,秀眉微蹙,眼中似是带着一丝疑惑:“见是见着了,只是……”
徐子桢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水琉璃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此举颇有风险,若是并非你所猜那般,怕是要有不小的麻烦。”
徐子桢神秘一笑:“我觉得我不会猜错,反正后天晚上见分晓就是……咦,我发现你最近好像有些胖了。”
水琉璃一惊,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啊。真的么。”
“不太确定,不过让我來摸摸就知道了。”
“徐郎你……哎呀好痒,”
“嘿嘿,这件夜行衣挺不错,要不就这么穿着來吧。”
“啊,不要……你……唔,”
门外不远处的房顶上,萧弄玉红着脸轻啐一声远远逃了开去。
……
接下來连着两日里,徐子桢都一直窝在王中孚的这座宅子里,哪里都沒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和柳风随喝茶聊天,关于救人事宜却是一点都不提起。
柳风随急在心里,却不好意思催他,今天已经是徐子桢回汴京的第三天了,可他一点动身救人的意思都沒有,而且今天一天连王中孚和马三都沒见人。
晚饭后徐子桢早早地回了屋里,不多时灯就灭了,显然已经睡下,柳风随带着一股失望之情也只得怏怏回屋,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屋顶怔怔地发呆。
可是刚到午夜时分,屋门忽然被人推了开來,一身黑衣的徐子桢出现在了门口,双手抱胸笑吟吟地道:“吉时已到,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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